这支新军编伍很是热闹,看在其他人眼里,则很是羡慕。
因为这支新军虽然穿着同样火红色的布甲,但是心口的方向都会有镶嵌一块铁牌,大家虽然嘴上咋呼说什么狗牌云云,但是看到上面写着名字,职务,兵种,能力就羡慕的很。
看着徐梁如行云流水一般在极其短的时间内,重新编造了一支新的军队,方以智和毕懋康心里就非常的激动。
这个年轻人心中的韬略可真的不一般啊,培军营他是半路接手,并不能显露出他太多的才华,而眼前这支新建的配军营,才让众人见识到他真正的能力。
成军之后,徐梁亲自给将士们训话,嘴里慷慨激昂的将李自成这些年的蝗虫行径告诉大家,让大家心里清楚李自成就算是再势大,也是蝗虫,不可能成就大事。
又明确了升迁的纪律,士兵们知晓徐梁赏罚分明,心情自然非常激动。
一支军队,他是否强悍,首先要看他的军纪。当年,威震金国的岳家军,之所以能够让金国发出憾岳家军难的感慨,靠得就是饿死不拆屋的严明军纪。
成为新的火器营,徐梁迅速颁布了严格的军纪,士兵们除了白天训练之外,其他的事情就是毫无条件的背诵军规。
背错一条,便会被关进一间黑漆漆,只有一盏小油灯的屋子中去,什么时候能够背过,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除此之外,徐梁还将后世的《三项纪律,八大注意》原版照抄的拿出来,让士兵们唱诵。
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便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作为精锐的一团,他们都是战兵,稍加训练,便能学会如何站队列,如何踩着战鼓前进。
而那些后备兵则差很多,往往需要多次重复的训练,才会稍稍有所改观。
毕懋康和方以智听闻徐梁竟然在重新训练士兵的时候,便急匆匆的赶过来,他们很好奇徐梁是如何训练这支火铳兵的。
当他看到士兵齐刷刷的站在太阳底下,抬着枪,不停的流汗的时候,看着军法官将鞭子抽在士兵身上,每一鞭子都抽出血的时候,不由的心疼。
尤其是毕懋康,他一直拿自己的士兵当命根子看,有些焦急的说道:“徐指挥使,如此操练,是不是对士兵太过于严厉了?”
徐梁指着士兵问道:“兄弟们,我的训练严厉吗?”
让毕懋康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士兵们竟然一齐喊道:“不严厉!”
毕懋康拉着一个以前的百户问道:“他这样打你们,你们难道就不恨他吗?”
那百户叹道:“刚一开始也恨,但是后来我们的忠义官跟我们说了很多道理,让我们明白,平时训练不流汗,到了战场上便要丢命的道理,我们知道指挥使大人是为了我们好。”
“那么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你们能承受吗?”
“老大人,指挥使大人对我们很好,顿顿有肉吃,我们不仅感觉不到累,而且我们感觉我们的体力比以前更好了。”
毕懋康招呼来徐梁,与徐梁漫步在校场外围,大眼儿则瞪着眼睛继续训练。
“瞄准!”
立刻“哗”的一声,校场上所有的士兵都站直了身体,人人神情严肃,将长枪持靠在自己肩头上,没有一个人不认真!几纵几队,都是排列得整整齐齐。
火铳如林,一股肃杀之气在校场上蔓延。
“换列。”
数百名火铳手变换位置,他们的抬手摆臂,他们的换枪动作,整齐划一,给人行云流水一般的感觉。
“射击!”
“砰!”
一阵浓烟过后,靶子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个鸽子蛋大小的圆孔。
毕懋康看的如痴如醉,心驰神往,赞叹一声说道:“用不了多久,豹韬军便能多出一支强军来了!”
走的时候,徐梁还送还给他几个士兵做亲兵。
让毕懋康难以相信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只是简短的训练,这些自己曾经的属下,就有了一股精兵的英气,双目杀气十足。
就连路边的老百姓都指指点点,不停的赞叹,毕懋康忽然觉得自己将火铳兵交给徐梁是一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刘芳亮一直没有出现,给了徐梁充足的练兵时间,甚至很多人都怀疑,刘芳亮是不是不会来了,可是到了三月二十的时候,白豆腐带回来了十几个闯军俘虏。
白豆腐手里的鞭子蘸着盐水,跟雨点儿一样的往他身上落下去。
见到徐梁的时候,白豆腐抱拳说道:“大人,这些贼寇,嘴硬的很,您先在一旁稍作歇息,让属下教教他们如何看清形势。”
徐梁冷冷的笑了笑说道:“拷问他们做什么?既然他们出现了,就证明刘芳亮已经不远了,将他们的脑袋割下来,撒上石灰,给刘芳亮送过去,算是送他们一份大礼。”
听闻贼人来了,方以智的反应比徐梁还要快,满城的男丁在最短的时间内被调动起来,走在街上,到处可见正在搬运滚木礌石的的男丁,老人家和孩子也不辞辛苦的将一桶桶金汁运送上城墙。
健壮一些的女人也被组织起来,让他们帮忙做饭,制作弓箭。
江湖游侠儿们则在冰豆腐的带领下,开始在城内来回不间断的巡逻。
这些游侠儿虽然难以通过严苛的训练,使出严整的军阵,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强悍,可以瞬间杀死混入城内的细作。
在徐梁的计划中,刘芳亮如果来了,依然要进攻西城门。
在西城门下的校场下,埋了很多地雷,地雷的管道是一节节竹子,只要点燃引线,便可以将西城门前的空地炸得到处是坑。
此外,方以智在这些日子里,修建了一座瓮城,作为真定府的守卫屏障。瓮城,又叫月城,呈曲行,拱卫着城池。
半月形的防守,可以最大范围的增加攻击面,却又减少了敌人进攻的接触面。
瓮城之上,有雉堞,可以掩护城墙之上的士兵,此外箭楼十几处,箭楼只是有射击孔,可以掩护弓箭手射下漫天箭雨而不受任何伤害。
当然,还有千斤重的门闸,一旦敌人攻破了瓮城,便可以放下千斤闸,来一个瓮中捉鳖。
现在的豹韬军有真正作战实力的战兵四千多人,此外还有大量的火炮可以作为支援。
真定府作为一座坚城,又有堆积如山的物资,徐梁此时已经多了几分信心,他并没有让所有的部队都压上去,而是让一千火铳兵作为先发部队登上城头,作为防御。
其他的士兵暂时担当后备部队。
方以智长须飘飘,顶着厚厚的黑眼圈,跟在徐梁身后,悄声问道:“这一战你有多大的把握?”
徐梁笑着拍打着垛口上的弗朗机火炮,又拍了拍城头之上的虎蹲炮,朝着炮兵笑了笑,自顾的说道:“若是他刘芳亮早五天来,我或许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但是他现在才来,我便有了五成的把握。”
刘芳亮抚须大笑,“五成,已经够了!大不了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方以智身后跟着一群幕僚,手里拿着本子和算盘,手里的毛笔不停的记录着每个垛口需要多少人,多少弓箭手,多少火铳兵,这些人需要多少人运送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