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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还有人打趣那闲汉说道:“看,这回你良田的美梦可算是有着落了。”

那闲汉无奈地接过地契。自嘲道:“本也就是想落个户口,好去参军入伍。大人,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若是去投了军,也就没人住了。地会不会收回去?”

“参军不算。”陈石高声宣讲道:“参军非但不会把地收回去,官府还会派人帮你们各家打理土地!朝廷洪恩浩荡,就是为了我等百姓安居,将士无后顾之忧!”

“吾皇万岁!”听闻此言,众人忍不住高呼起来。

“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之声随之而起,虽然皇帝陛下远在北京,却还是喊得地动山摇,饱含热情。

论皇帝在民间的影响力,除了太祖朱元璋之外,整个大明朝怕是无人能够跟他媲美了。

张延登已经回了衙门。从护卫手中接过一把紫砂泥壶,凑到嘴边饮了一口。听到身后传来的山呼万岁,张延登充满笑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大步朝职房走去。

说实话,张延登最起初是看不上徐梁的,认为这家伙就是个乱臣贼子,但是架不住人家皇帝做的好,百姓安居乐业啊!

张延登可不是东林党那种只知道聒噪,搞阴谋诡计,煽风点火的乌鸦,人家是实打实的实干派。

连崇祯那种眼高于顶的帝王,都舍不得让他退休的能臣。

原本对这老儒生并不算恭谨的甘肃官吏,这回算是心悦诚服。再看张延登的背影,顿时高大起来。就像是个斩将夺旗凯旋而归的将军一般。

“总督安一仇以定众心,手段颇为了得啊。”有书吏小声交谈道。

他身边却有人不以为然道:“只是与个闲汉为仇,不怕玷了朝廷的脸面。”

“若是闹出大事,便是朝廷的脸面了?能俯首时便俯首,这是大智啊!”有人一本正经恭维道。

一干书吏都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话迟早会传到总督耳朵里。之前对总督有所质疑还可以圆过去,但现在有人摆明车马要投入新总督座下,再说不不合时宜的话就是犯蠢了。

“陇督这是汉高封雍齿的故伎,却还能用。”方书琦面带笑意,轻轻端起案前的热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若是单看这情形,却也寻常,但将视野拉远一些,却能看到对面坐着的正是这个偌大帝国的主宰,九五至尊皇帝陛下,那实在有些惊悚了。

徐梁却全然不计较首辅先生的失礼,一边靠在椅背上,笑道:“蜀人有谚:猫不分黑白,能捕鼠者为上佳。张延登这是学会了。”

方书琦对于皇帝陛下的功利思想早就习以为常,虽然并不认同,但也不会犯颜直谏。他正待笑笑揭过此章,与皇帝陛下讨论棉花在西北大力推广种植的问题,突然发现皇帝身边的太子竟然皱着眉头。

年幼的皇长子虽然没有表现出徐梁的那般惊人的天赋,但在学习上十分肯下功夫,好学程度一度让黄道周惊叹说他是自万历以来最用功的皇储了。

“父皇此言颇有君子无所不用其极的意思,但儿臣怎觉得其中颇有问利而不问义的意思?”皇长子出声道。

徐梁手上一颤,颇为惊诧。

方书琦也望向这位储君,不知该如何观想。虽然他这辈子是很难再有机会成为皇长子的臣子

,但仍旧很关心未来的皇帝会是个何等样的人。

“这孩子,跟黄道周学迂腐了。”徐梁轻笑一声,伸手要爱抚儿子的后脑勺。

谁知一向很享受被父亲爱抚的皇长子竟然跪了下来,用稚气未脱的声音大声道:“父皇!黄先生教了儿臣好多做人的道理,他并非是个迂人。”

徐梁的手还停在半空,颇有些尴尬。

“国家根本在义理,焉能不分黑白,只重功利?若非此,如何能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然之心呢?”皇长子大声说着。颇有些慷慨之情,但配上他不过幼稚容貌,却让人听了想笑。

方书琦脸上一本正经,想笑不敢笑。

徐梁脸上带着笑意。却是不想笑而硬挤出来的笑意。

“你这般与父皇说话,指摘父皇的不是,就合于义理了么?”徐梁反问道。

“儿臣不敢指摘父皇,但黄先生说,国有明君而容诤臣。儿臣非但是父亲之子,也是皇帝之臣,不敢不做诤臣,以毁父皇的圣明。”皇长子说着,还看了看在一旁微微垂头,恍若老僧入定的方书琦。

徐梁伸手把儿子一把拉了起来。扫了扫他的膝盖,道:“父皇知道了,你先带弟弟去玩吧。”

皇长子这才老不情愿的向徐梁行了一礼,牵了浑然无知的弟弟退了出去。

徐梁看着两个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方才苦笑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方书琦只得宽慰道:“陛下,这也是皇长子天资过人。寻常人哪有这般年纪就懂得这些道理的?”

“先生不要诳我,”徐梁摇头道,“那些个七八岁考中秀才的神童,在我朝又不是少数,哪个不比他强?他就是被黄道周……”徐梁寻摸了一下措辞,方才补完说道:“就是被黄道周鼓动得以为自己是个卫道士。”

卫道士在眼下还是个褒义词。多少儒者为了这个称号上皇帝家门口讨打讨骂。世间再没有与皇帝对着干,更能体现出自己精神品格的事了。皇帝们一不小心就会沦为他们的殉道工具,也是十分无奈。

不过他是皇长子,可不是个儒教教徒啊!

徐梁再没有与方书琦喝茶闲谈的心情了,又言语几句便要回宫。他知道很多事不能怪黄道周,尤其让黄道周担任圣天子的书法老师的确是他的旨意。

“其实是皇帝对太子太过宽厚了。没有了身为人父的严厉,小孩子自然不怕。”皇后看着一岁多才在学走路的三子,轻轻扶了扶腰。

皇后的肚子已经大得不能不忽视了,御医也说大约三四月份上自己就要多一个孩子了。

——真希望是个公主。

皇后心中想着。

“对儿子那么严厉干嘛?他是我的骨血,关键是让他敬我爱我。怕我的人难道还少了?”徐梁甚至能敏感地从皇后眼中看出对自己的敬畏。

当然。随着第四个孩子即将到来,皇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敬畏了,言谈中也颇有些老夫老妻的从容,甚至还会因为皇帝在某些生活琐事上闹出的笑话而嘲笑几句。

“对了,他为何不崇拜我呢?”徐梁坐在床上,同样看着正在学走路的三子:“无论是格致之学还是政略军事,朕都算是出乎众人了吧?”

皇后缓步走到皇帝身边,福了福身,面带笑意道:“皇爷学究天人之际,通达古今之变,若说出乎众人,实在是自谦自污啦。”

日期:2022-04-12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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