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好消息！好消息！”蒋修文拿着一张报纸走进卧室。

清音听到，精神一振。

“你看！苏北游击队歼灭两万日军……”清音接过报纸，欣喜的看起来。

“还有呢，这个。”蒋修文递给她一封电报。

“大转移？”

“是呀。抗战马上就胜利了，华东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我们也可以回去了！”蒋修文握着清音的手，“我们可以回家啦！”

“回家？”清音又看了一遍电报，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修文，我们真的可以回家了！”

“是的，我们回家。我去教书，你当医生……”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两人迅速对视。蒋修文把手中的电报一把塞进嘴里。

声音越发响亮，门框开始摇晃起来。蒋修文打开门。六七个黑压压的身影站在那里，为首的正是夏念如。

“蒋先生，我们怀疑贵处有可疑物品，奉命搜查。”夏念如摆摆头，身后的黑衣人一涌而入。

“哎，你们——”

“蒋先生，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任务。”夏念如冷冷的打断他，闪身进了屋内。

日期：2004-09-15 19:13:13

“修文，什么事？”清音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没等蒋修文回答，夏念如就抢步进了内屋。清音脸色苍白，躺在床上。

夏念如微微一笑，走到床前：“蒋太太，打扰您了。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清音咳嗽几声，止住喘息，慢慢坐起身，靠在床头：“你们要做什么？”

“有人发现这处公寓有无线信号，寻常人家不可能发出这种信号。如果有，那就说明***就住在这座大楼里。”夏念如低下头，附在清音耳边，“告诉我，你是***吗？”

清音怔了怔，这句话似曾听闻。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会证明给你看的。”夏念如直起身子，“我对你是完全坦白，怎么你对我从来就不说实话呢？”

清音的脸上浮起一丝嘲笑。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过，说真的，我确实佩服你。”夏念如摘下帽子，“你现在可是一身两命，身边还有一个老实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啊。”

清音依旧不吭声。

“***把你迷昏头了吧？马列主义那一套，我早就玩熟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上钩的呢？来，告诉我。”夏念如瞥了眼外面忙碌的属下。

清音心里一阵刺痛，她紧紧咬着嘴唇，脸色越发难看。

夏念如叹口气：“我是无心打扰你的。可因为上次救了你，我很惨哪。不过你放心，没有下次了。”说完，她走到外屋，对着一无所获的部众大声道：“查到什么没有？”

“报告会长，什么也没有找到。不过，里屋……”

“算了，我都找过了，也没什么。你们再查查这两间屋子，给我查仔细了！”夏念如的声音象从地狱里爬出来。

最终，黑衣社一无所获，空手而返。

蒋修文扶着妻子重新躺下，擦擦额头上的汗：“还好，没有搜到。”

清音望着丈夫：“她已经知道了。”

“你说什么？”蒋修文一惊。

清音无力的笑笑：“她知道我是***，却没有抓我。”

“为什么？”蒋修文紧张的握着妻子的手。

“可能她还算有点良知吧。修文，你最近不要再收发电报了。”

“他们什么也没搜到啊。”

“你没发现，我这间屋子没有被动过？”清音微笑着说。

“你是说，她在有意保护我们？”

清音摇摇头：“她说了，上次因为救我，她的麻烦很大。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但是，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愿意当场面对。修文，你懂吗？”

“你是说，他们还会继续？”

“除非我们离开上海”

“对呀，组织上不是通知我们准备转移了吗？”修文回过神，展颜为笑。

黑衣社

“我也没想到，邓远光已经投诚了。”夏念如坐在孔令俊对面，半晌说道。

“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孔令俊余气未消，“你呀，就是好大喜功。这下，被他们逮到小辫子了，还不告到委员长那里？”

夏念如瞅了一眼对方：“告也是白告。”

孔令俊愕然，转念笑起来：“呵呵，还不服气？不过，我听说他们已经开始查邓远光身边的电话单子，说不定那条鱼儿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还是谢良那个草包？”

“不能这么说，人家也是党国精英。念如，你说许清音到底是不是***？”

“很难说，但嫌疑很大。”

孔令俊点头：“你还是要加紧跟踪。唉，怎么大凡看着顺眼的人都他妈和***沾边儿呢？”粗口既出，夏念如也不禁莞尔。

“你别笑，我看你想的和我也差不多。”

“不敢，***都是从山沟里走出来的土人，差远了。”

“不老实。”孔令俊瞥了一眼对方，“对了，过阵子，太平洋那边会来一批军火，大份儿，你这段时间加强一下戒备。别让***又钻了空子。”

两日后，消息传来，中统上海分局情报科科长谢良遭暗杀，身上的物品被洗劫一空。中统把谢良遇刺归于杀人抢劫。但黑衣社却出人意料的开始查办这件事情，在孔令俊的授意下，夏念如把目光再次集中在蒋修文和许清音身上。

七、应是留春留不住

过了些日子，清音重新接上电波，这次来的消息更让人振奋，组织上安排清音一家在一个月内转移，逆水而上，先到武汉。具体时间在月底，届时会有同志接应。

一周过去，笼罩在全家心头的欢喜又开始化为愁云。

“你说，那个人真是邓远光吗？”蒋修文问。

清音点头：“没错，我当时听得很清楚。他已经叛变了，但是他又不知道我和‘木笔’见面的口号。所以我想，他可能根本就不是‘木笔’。”

“那‘木笔’会是谁呢？这么久也没露个面。”蒋修文说道。

“不管怎么说，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的。修文，你明天去买票吧，我估计应该不久就会有同志的消息了。我们先做好准备。”

清晨的十六铺热闹异常，往来的旅客和码头搬运工不停的穿梭于船头岸上。蒋修文来到售票处，正要掏钱买票，一只手横空出现。

“孔，孔二小姐？”

日期：2004-09-16 18:28:22

“呵呵，蒋科长，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孔令俊笑吟吟的看着他。

蒋修文出了一身冷汗：“我来帮朋友看看票。”

“哦？朋友？什么朋友？”

“重庆老乡。要回老家，托我来问问行情。”蒋修文把伸进兜里的手抽出来，指间赫然一枝香烟。

“哦，那你朋友什么时候走？到重庆的票随时都有。也不烦你亲自走一遭，我的手下会帮你办好。”

“怎么能麻烦二小姐呢？”

“别这么黏糊，干脆点，什么时候走，我孔令俊说到做到。好歹贵夫人和我的交情也不错。”孔令俊有点不耐烦了。

“哦，也没定下来，还不一定走呢，等这边的生意差不多了，再看情况。”蒋修文把烟递给孔令俊。孔令俊皱皱眉头，“那好，等什么时候定下来了，通知我一声。”说完，带着一帮人进了调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