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初他在母亲学校门口，徒手抓住暴徒利刃留下的疤。

她转了下视线：“果果胆子就特别像你，很大……只要出去玩，少有不摔跟头的时候，风风火火。”

林云否认：“比较像你，愣头愣脑。”

“你才愣。”

林云莞尔：“你想她了。”

“对呀，总觉得咱们俩太过分。去哪玩，把她给落家里……她肯定特别喜欢雪场，小疯子，到个新地方，就小心脏砰砰跳，野性被激发。”

“不过这丫头总打人怎么办？没人跟她玩。”

飞机呼啸脱离地面，林云本能合掌握住了她，闭目懒靠着座椅：“打人不还是如艺教的，怕吃亏。再说她现在很懂事了，上次我见她又想打人，手扬着，知道往回慢慢收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在京里带她去玩，超市里碰到了别的小朋友……”

柳如玉乐：“不过，她真聪明，还会察言观色……知道咱们家里就我脾气不好，在我身边就比较乖一点。”

“那可不，小老虎碰上母老虎，惹不起。”

“我不是母老虎，我多温柔啊。”

柳如玉弯着眼睛，亲昵吻在了男人手面上。心里跳了下：“诶，你说求婚的，是不是忘了？先说好，求婚没诚意，复婚免谈。”

林云挠了下脑壳：“非得跪着求？不要搞那些形式主义吧……男儿膝下有黄金……”

“还好吧。”

“我给你买过多少东西……你都没给我买过什么。就是买，也没诚意，车停路边，到商场拿了一件，应付……”

“没钱呐，婚内最穷的时候，连车费都跟人借的……”

“在临安那次啊，活该。不就想逼你服个软，嘴硬的要命，每次都得让我自己找台阶。又高又陡的台阶，尊严被你一次次给磨没的。”

“你现在好多了，不代表那些创伤会抹去。喜欢你，也不代表什么都能忘。复了婚，再不好好对我跟孩子，咱们走着瞧……”

“怎么会！你们俩就是我的命。不，比我命还珍贵。”

柳如玉满脸不信，轻声试探：“回江塘市就复婚了，出于孩子的考虑，也不好。”

林云沉着了片刻：“你说实话，能不能跟闫跃伟沟通，不跟新盛丰牵扯在一块。”

“这是商业素养，我既然起了头，谈到这份上。那更要，将她边缘化。变成一个普通的，只有基本权利的小股东……当然，我不做绝，更不会卸磨杀驴。”

林云十指交叉：“行，你看着办吧。”

“呵，还是不忍心。”“没有，咱们两人角度不一样。她会彻底沦为一个对你知己知彼的死仇！”

柳如玉淡声：“好像我不动，新盛丰就有希望一样。”

“有啊，她有权利，有资本周旋。”

“你确定要因为她，跟我在这争个对错。”

“我没有跟你争，我是表达我所想。改变了你，改变了我，改变了咱们俩的婚姻状况。”

“你闭嘴，我不听你说话……死的在你嘴里也能成为活的。你，就是对她有感情！”

对卢晓桐有感情？

林云先否认，又连着摇头：“没有感情，有也跟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

林云字句斟酌：“举个例子，让你现在跟徐若反目成仇，把他往死里踩，你做得到吗？”

“我为何要踩他？”

“是啊，你为什么不去踩他呢？咱们俩婚内的很多矛盾，是他所激化的。可你不管出于面子考虑，感恩考虑，亦或者有那么一丝朋友关系。狠不下心是真的。”

“因为，他真心实意的帮过你，律所的今天，你的今天，有他的因素在。我对卢晓桐也是这种感觉，狠不下心，并不代表还有感情。”

柳如玉眉头频挑：“你在曲解道理。”

“曲解不曲解的，大体差不多。”

柳如玉脸色无形难看：“这一线我不想留呢？”

“那就打。你把她事业打垮，她把你名声毁掉，向富宽没办法抹黑你，是因为他不敢，他有忌讳。卢晓桐敢，她无权无势的时候，都敢对付穷凶极恶，王利国都让几步的崔星辰。”

柳如玉转头：“我丈夫打算作壁上观？”

“那怎么着，从部队里逃出来帮你。或者，一会下飞机我就去杀了她？凭什么，我凭什么去无缘无故的对付她，用什么理由去对付她！”

柳如玉擦了下眼角：“底价是什么？”

“就是，贱价！”

“她傻啊，会同意。”

林云垂目，冷淡：“她一定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

柳如玉不喜欢这种氛围，不习惯男人这种状态。像是，回到了俩人以前那样。她需要什么，他勉强的去做什么！

可，这就是目前唯一能让她心理平衡的路。

“钱从哪来？我要承担正源的负债，未必能凑出这么多。”

“这你不用管，只要你同意，我出钱。”

“我为什么不管，你去偷去抢，难不成我也收着。”

林云转头：“借，找人借。”

“这么多钱，跟谁借？”

“一个借不到不行我换一个，再不行我继续换！哪怕一点点凑，我凑出来给你不就行了。”

“人家为何借给你？你以为你谁。就算借给你，盛海现在这样子，拿什么还？”

林云落寞笑了笑：“管别人为难与否，不是你风格。”顿了顿：“不过，好还。再烂的盛海，也能卖点钱，不会让它成为夫妻共同债务。”

“对，除了盛海，还要什么？都给你，全都给你。我卡里剩下三百万不到，也给你……”

柳如玉拦住了准备欠身拿包的男人：“我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怎么不想一想，我也被蛇咬过，看到麻绳也会害怕。我可以给你正源，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能信我。”

“钱，卢晓桐那点烂股份值多少钱？不高兴，上一课。婚姻，需要这样的话，它病态不病态。”

柳如玉怕别人注意到两人，沉默寡言。

半响，试探抓住男人手掌。攥了攥，自顾垂泪。

林云嗓子动了动，反握住了她：“按我说的去做，卢晓桐再敢多事，以后的所有事，我也一定要跟你一起承担。你还不愿意，我就追，追到你愿意为止。”

柳如玉哽咽：“我愿意，现在就愿意。”

林云帮她抹了下眼睛：“那到江塘市，各自去取户口本，先去民政局。”

“好。”

林云眼眶也有些泛热：“我刚才，说的太多了……”

“不多，这些话要多说。你不说，我很少会想这些。工作一直忙，最近才好一点。以前每天早出晚归，只会抽时间想咱们到底怎么离的婚？一直都想不明白，怀疑自己。可能就像如艺说的那样，除了你，没有人受得了我……”

日期：2020-01-21 1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