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帅哥太多了，哪有精力想你。”

林云又叹气：“算了，你早点休息。”

“你不说要陪我聊一整晚。”

“不想聊了，没劲。”

柳如玉抿唇，捂着嘴咳了咳，把笑意全咳了出来：“想你，想你，想你行了吧。什么德性，学小孩耍性子。还非让人说出来，那几百个未接电话还不能证明我想你啊。”

“敷衍……”

放下手机，林云从通讯亭走了出去。有微风，月朗星稀，旷而无人。

尖锐的警报声此起彼伏的响，各种宿舍灯光全亮。单独的营地，被紧张而紧促的气氛完完全全的笼罩。

林云脸上柔和顷刻间消失，走向一名等在亭外，站姿笔直的军人：“怎么回事？”

军人亦步亦趋：“萧教官拉的集合警报，还不太清楚。听说上面有突击检查，明天到……”

林云皱了下眉头：“也就是说，这点把人给吵醒，打扫训练场地来着？”

“我，我不太清楚。”

“精益求精嘛，主要通知一下他们，让有个心理准备。还有厨房那边人手不足，稍微有点乱，万一留下吃饭呢，对不对。”

“行了，训练本就累的要命，要让人休息够才有精力进行第二天，别让熬太久。”

“这我知道，最多一个小时，就让他们回去。对林云，你过来，还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谈不上被隐瞒而心生不满。

他只不过觉得，这一阵子的相处，他跟萧傲真的不再是一路人。

现在的萧傲擅长玩形式主义，适应这里慢慢变化的规则。心思深沉到，他慢慢看不明白。

而霍老头大概是个眼明心明的推动者。他认为自己合适，就顺水推舟。

关系在，帮忙本来就是桩不值一提的小事。林云以前是不明白，自个并不属于唯一性的人才，为什么还处心积虑的框他回来。

现在懂了。

霍启易是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人才，为了大义。萧傲是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手段，为了前途。

是抗拒，他是真的抗拒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国度。单纯的训练？到这一步，林云脑子坏了，才会这么认为。

这是练兵A境随时随地的都可能求助国内。

萧傲从他脸上看出了点东西，其实从林云再进部队，他就觉得他有心事。

他跟林云认识十来年了，从一个宿舍，到同一份工作，一起出国。闹过矛盾，也经历过生死，打过架，也一起揍过别人。

不太习惯俩人现在这样隐生隔阂，萧傲试探：“弟妹的事我一直在留意，交代过我爸，太不可控的话，让他帮个忙，至少能改变几家媒体的风向。”

“我也有孩子，理解你担心弟妹跟果果的心情。就像一开始，只打算让你带帮人，参加个咱们自己的联合演习……”

“后来突然出了这事，一直都是咱们部门经手，其它部门倒是想争抢。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理解我。算兄弟，有些事瞒了你，对不住你。”

“明天没意外的话就是动员会。你想回江塘市的话，我亲自去a境，不会为难你。”

林云从他看似真挚的话中听出了点其它意思。

自己不去，他去？

将军么！

面面俱到，有情有理，大义凛然。

懒得戳破那些伤感情的小心思，林云点了支烟：“我去a境肯定没问题，助教嘛，只负责训练就成，其它的谈不上危险。但我也有个小忙找你帮。”

“说。”

“你让萧锦姐主动帮我媳妇澄清下，她的话有份量。”

萧傲松懈，他都做好了抬杠争论的思想准备，想不到林云轻飘飘绕了过去。

他压了下林云肩膀：“不提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作为交换条件而言，你也太瞧不起兄弟我了。弟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用安排，我也一直留心着。”

林云嗤笑：“现在的你，还真有点让人瞧不起。闹闹将来要跟你一样心机深沉，我得让我女儿躲的远远的。省的被卖，还要帮忙数钱。”

“没有，没有。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拿我当兄弟，直接就撂挑子走人了，又不是正式工。我再能算计，也只能去算计一些心甘情愿被我算计的。”

“跟你说你也不懂，我也没必要跟互利结合的人谈爱情。可惜欣姐儿这么真性情的奇女子，一腔真心付豺狼。”

“我们是真爱。”

“嗯，我也觉得是真爱。”

萧傲笑着摇头：“好好跟弟妹解释解释，去a境之前，我帮你请三个小时假……”

“不用，通个电话就成，三个小时跟一个小时没有区别。她会理解的，这是作为咱们这种人的家属，应该去习惯的事，果果都会因为有这么个爸爸，感觉骄傲。”

说完，摆了下手，示意萧傲不用再跟着，只身先回了宿舍。

他决定用这一趟行程跟过往职业做个了断的时候，就默认了萧傲的一切安排，这就是他生命中该经历的劫数。

A境，近两年，亚瑟一众活跃很明显的区域。

江塘市，柳如玉在挂断丈夫电话后，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她本性稍微有点急躁，怒来的快，去的快，心思转的也快。最重要的，丈夫的理解，支持，认同，理智。是她可以放手应对外界的主要动力来源。

次日，没忙着上班，有事也推了。暂躲在家里，躺靠着，一刻不停的刷新闻。

家不大，她看手机，女儿帮她捏腿，母亲躲在卧室里刷剧。

果果没手劲，就是想讨好几天没见的妈咪，与其说是按摩，不如说是用手按着玩。偏偏还挺认真，按一会抬头，像在询问好了没有。

柳如玉瞟着女儿：“真棒，妈咪胳膊也不舒服。”

“果果帮忙。”

柳如玉丢开手机躺下，把孩子放在了自己身上。轻轻拍了拍：“宝贝儿，想不想上幼儿园的小小班？”

果果早被一些小朋友熏陶的对学校极感兴趣，忙小鸡啄米样点头。

“那下午让奶奶，还有小林叔叔一块，带果果去幼儿园玩。妈咪去帮果果买书包，带mich图案的……”

“嗯嗯，要，要红色。”

“好，红色的。”

“谢谢妈咪。”

有孩子很小时候的，也有孩子爸爸的照片。冷不丁的，她翻到了一个小男孩，是她以前去林瑛家无意发现后，感觉很有意思，才拍好存了起来。

照片里是林云，七八岁大小的样子。现在看来，也斯斯文文的，安静，看似比同龄人稍显成熟，就是衣服有点滑稽。

果果好奇：“哥哥。”

柳如玉转了下眼睛：“不是哥哥，是你亲爹。”瞧出女儿发蒙，她解释：“额，爹也是爸爸的意思。”

果果捧着看了一会，熟练点手机，进入了微信界面。

“看，看爸爸。”

“你试试爸爸会不会接。还有啊，不能再这么小结巴。”

“那，那，那……”

柳如玉无可奈何：“别那了。妈咪帮你打电话，爸爸接不到视频。”

拿回手机，她摁了下拨号键，等了半响：“他在忙，晚上不忙的时候，会打过来。爸爸说，特别想果果，还夸果果更好看了……”

“可，可是小姨说，果果是丑八怪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