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英一步也不离地站在那里,张顺妃这些话还真说不出口。
张顺妃与陈皇后聊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她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她便站起来说道:“妹妹也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改天妹妹再来看姐姐,姐姐这段时日一定要保养好身子。”
陈皇后让女婢送张顺妃出去。
张顺妃从坤宁宫出来,她的心情是更加的沉重。陈皇后的表现还真是怀孕的样子。
在张顺妃的心里她一直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御医误诊了,实际上陈皇后并没有怀孕,而是偶感风寒所致。
“走,我们到慈宁宫去。”张顺妃现在更是迫切地希望与慈寿皇太后认亲了。
张顺妃带着女婢沈丹娟刚拐上往慈宁宫的道上,就碰见了慈宁宫的嬷嬷王玉珍。
在王玉珍的面前她张顺妃可是不敢托大的,张顺妃虽没必要给王玉珍让路,但她还是停下来,与王玉珍打招呼,“王嬷嬷这是往哪里去呢?皇太后可是在慈宁宫中?”
王玉珍也是很惊奇此时在这里能看见张顺妃,毕竟张顺妃被嘉靖帝禁足的事,宫中的人都是知道了的。
王玉珍这些只是在心里想的,她见张顺妃问,便回答道:“皇太后派老奴去给陈皇后送一点零嘴儿。”王玉珍说这话的时候,站在道的一边想让张顺妃先过去。
“本妃这是要去给皇太后请安,现在皇太后可是在休息?”张顺妃还是有些担心去吃一个闭门羹。
“哦,皇太后现在正与其他的几个女娥在院中玩闹呢。”王玉珍是实话实说。
张顺妃听王玉珍这样说,心中大喜,这说明此时慈寿皇太后心情大好,她便加快了脚步。
张顺妃把随身的女婢都留下了慈宁宫外,她刚迈进慈宁宫就听见了慈寿皇太后与宫中女婢的说笑声。
张顺妃寻声而来。此时慈宁宫内的众人也正玩得兴起,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张顺妃的到来。
“孙侄女拜见姑奶奶,给姑奶奶请安。”
慈寿皇太后听闻刚从树丛后走出的张顺妃这样说,先是一愣,最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问道:“你刚才叫哀家什么?”
慈寿后太后那周围的女婢们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大家都瞪着一双双错愕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张顺妃。
慈寿皇太后的这种反应也早在张顺妃的意料之中,“孙侄女称皇太后为姑奶奶。”
慈寿皇太后这一下是听得真真的了,她不再怀疑自己的听力。“张顺妃,这姑奶奶可不是乱叫的,天下那张姓也算是一个大姓,并不是所以的张姓都可以叫哀家为姑奶奶的。”
慈寿皇太后不知张顺妃从那里来的底气,面对她的诘问还一点也不惊慌,这时慈寿皇太后到是有些佩服起这张顺妃的胆量起来了;同时慈寿皇太后在心中对这张顺妃也有了一个判断,那就是此女了若是得时运,将来必可成大势。
张顺妃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就是怎么说,这慈寿皇太后也是会有所怀疑她的话;张顺妃干脆什么话也不说,而是从衣袖之中拿出一本册子呈给慈寿皇太后。
“这是孙侄女父亲从宫外捎进来的张氏族谱,请姑奶奶过目。”
慈寿皇太后也是十三四岁进的宫,对这自家的张氏族谱还是有一些印象的。她从女婢手中接过张顺妃呈来的张氏族谱,就确认了这张氏族谱是真的。
慈寿皇太后翻开那张氏族谱,前面所记录的一些人她是没有记忆的,只是他在中间找到了张顺妃所说的你父亲这一脉的迁涉记载;在往后看,她就找到了一些少时熟悉的人名,这也勾起了她儿时的回忆。
张顺妃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没有去打断慈寿皇太后对幼年的回忆。那周围的女婢们也是更不敢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慈寿皇太后才慢慢地从回忆中醒悟过来,“没想到在这皇家的深宫之中还能看到我张氏家族的后人。”
慈寿皇太后说这话的时候是喜大过于悲。
慈寿皇太后深知在这紫禁城中生存下来更是不易,可她也明白,自从她册封为皇后、现在又成了皇太后后,那张氏家族也是从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虽说她现在不再会回到那张氏家族去,但她知道张氏家族的人象供奉神明一样的供奉着她。
慈寿皇太后现在有时也会焦虑,担心自己百年后,那在族人心中的神像会忽然地垮塌。慈寿皇太后看着手中的张氏族谱,又看看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张顺妃――这个同族的孙侄女,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接班人。
此时慈寿皇太后心中那早已沉寂的一种情感又活泛了起来,“来来来,侄孙女近前来,与哀家好好唠唠外面族里的事情。”
慈寿皇太后把张顺妃招到近前,同时也把周围的女婢给遣走。
“姑奶奶,侄孙女现在还被皇上禁足着,所以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张顺妃一副为难的样子。
慈寿皇太后因认了一个族中的孙侄女,心中高兴也就忽略了这张顺妃到这里与自己相认的目的。“这个不用怕,等皇儿回来后,哀家便叫皇儿收回圣旨就是了。”
张顺妃听闻心中喜不自胜,“孙侄女谢谢姑奶奶。”
嘉靖帝与白狗用过膳后,才想起来问白狗,“刚才朕休息时不见你,你到那里去了?”现在的嘉靖帝只要是白狗不在身边他睡觉都不踏实。
“这里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的,我去找一个有灵气的地方。”白狗很是心烦地说。
嘉靖帝听白狗这样说,便在心里笑它,这外面怎可能与紫禁城比。这只是嘉靖帝心里想的,但嘉靖帝嘴上问的却是“那你可曾找到?”
“找到了,找到了一大堆银子。”白狗更是没有好气。它知道嘉靖帝是故意这样问的,它便是更生气了。
“什么?找到一大堆银子?有多少?”嘉靖帝说这话时完全没有了一个皇上的形象。嘉靖帝也是一直想着这赈灾的银子从哪里来,现在听说找到一大堆银子,这久旱逢甘露,他自然是有些失态了。
白狗见嘉靖帝那猴急的无耻样,也是没好气地说:“不知道。你去问那谷大用和张璁。”
嘉靖帝见白狗生气了,也不理它,就对站在一旁的太监总管孙彬说“传谷大用和张璁来见朕。”
在嘉靖帝与白狗用膳的功夫,谷大用东厂的那几个番子早就把瞿汉廷和谢华芳二人院中的银两全部取了出来。也就是刚清点完就见太监来传谨见。
“听白将军说取出银两了,可是有多少?”现在嘉靖帝在谷大用们面前称白狗为白将军,是因为刚才惹得白狗不高兴了,嘉靖帝想缓和一下。
没想到白狗并不买帐,而白狗见嘉靖帝开口就这样问,而且问得是这般的直白,它更是对嘉靖帝嗤之于鼻,“哼。”
“回皇上的话,在瞿汉廷和谢华芳两处共查获赃银四百七十万两。”这个数是从张璁口里说出来的。张璁估算若是把谷大用东厂那些人藏匿的算上远远不止这个数。
就是这个数也是让嘉靖帝大吃一惊,“这真是三年穷知县,十万白花银。”嘉靖帝发着感叹。
“那修武县知县杜知章处呢?”嘉靖帝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