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派到修武县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现在情况不明。”到修武县的人是张璁派去的,现在还没有回来,他心里也犯嘀咕。他只盼自己的人别携款潜逃了,若真是这样可就是毁了他张璁的前程了。
“朕也不能为这武陟县的事耽搁在这,这一趟朕既然出来了,还是要把黄河溃堤的地方都走一遍,明天就启程往修武县去吧。”
“皇上,那这怀庆知府瞿汉廷和同知谢华芳是否派人解押到京城去?”张璁请嘉靖帝圣旨。
“贪了朝廷这么多银两,还能让他们多活几天吗,就地直接砍了吧,也算是给其他官员一个警示。”正是因为这些贪官才使得朝廷库银亏空,嘉靖帝现在是对他们深恶痛绝。
“这怀庆府现在正是在赈灾的关键时刻,知府、同知双方涉案落马,现从异地调任官员需些时日,臣提议由武陟县知县常啸风接任怀庆同知,暂主持怀庆府赈灾事宜。”张璁开始与嘉靖帝谈论官员任免的事情。
“由一个七品知县直接提升为负四品的同知,他常啸风可有特殊建树?”嘉靖帝不会因为张璁这几句话就应许了的。
“回禀皇上,这武陟县知县常啸风,是正德十年进士出身,曾在两地任职过知县,经他所治辖的州县无不官民融洽,百业兴旺。更为可贵的是他从不阿谀奉承,不媚上,不欺下,敢为民请命。本臣此次到达怀庆府时,就见常啸风阻在知府衙门前向瞿汉廷要赈灾银两。”张璁真是不遗余力地常啸风粉饰着。
“若真是如张爱卿这般所说,那常啸风也不失为一个好官;那就先试试吧。”嘉靖帝知道这怀庆知府的通判也因涉案而被免了职,现在从外面调任同级官员也的确是有点来不及。
一直等在衙门外面的常啸风得到张璁传来的消息后,他是对张璁尚书大人感激不尽。张璁把常啸风拉入自己的旗下,可不想他就止步于此,永远做一个同知。张璁为了让常啸风尽快地有所建树,便直接把查没的这些银两交由常啸风调度。
常啸风为了感激尚书大人的提携之恩,他是连夜回武陟县去了。常啸风知道今年秋洪整个怀庆府境内就是武陟县受灾最为严重,他必须把武陟县的灾后重建工作迅速的展开。这样既可以减少灾后损失,防止下一次洪峰的到来;同时还可以解决灾民的生活问题,以尽快的稳定民心。
灾民只要是上了河堤参加修复工程,一日三餐都是由衙门提供,每天还可以领取一斤的杂粮充抵工钱。这是往年的惯例,当然这中间也时有克扣的现象出现。
张璁第二天一大早就随嘉靖帝的皇家车队往修武县而来,只是这一路上他也没有看见自己派往修武县查收赃银的人;离修武县越近张璁那心越是悬得高。
嘉靖帝既然是巡察黄河大堤,他选择的路线就是从怀庆府衙出发,先回到黄河边再沿着黄河大堤顺流而下。
嘉靖帝放弃了走直线到修武县,这一耗就去了大半天的时间,当这皇家的车队踏入修武县地界时已是傍晚时分了。
令嘉靖帝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却是有着另一番的景象,黄河大堤固若金汤,虽说因上游武陟县决堤那洪水倾泄而下,也淹了这堤内的田地,可仍是有那几千顷田地被一个土围子围着没有一点的损失。
嘉靖帝看到这番景象,刚开始还是有点欣喜,可深思一想这一枝独秀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便对跟在后面的人问道:“那是谁家的田地?”
经嘉靖帝这样一问,那嘉靖帝身后的大臣们也是面面相觑,他们怎可能知道这是谁的田地呢。
急忙中找来常啸风派来的跟着的怀庆府经历询问才得知那是一片皇庄所拥有的田地。
“皇庄?没有听说这修武县有那家皇亲在这里呀,怎么会有这皇庄的田地?”嘉靖帝是满腹的疑惑。
“回皇上,臣刚才也问过了,说是六王爷在这里圈的地。”毛纪如实地说。
毛纪现在口中的六王爷,是先帝的兄弟,当年被封藩于一个小县为王。
嘉靖帝听首辅大臣毛纪这样说后,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却是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张璁就是走到了修武县衙前也没有碰见他吏部派来的那几个人。
因为嘉靖帝这一行人走走停停,到达修武县时天色已擦黑了,所以嘉靖帝就直接到修武县的驿馆去了。张璁是担心那几个先前到修武县来的吏部的人,所以他就带着几个人奔县衙来了。
修武县衙的大门早已关了。
张璁知道象县衙这种情况都是前衙后院,他也就直奔后院而来。这后院都开的是偏门,现在修武县的知县杜知章被押在怀庆府的大牢里,但这消息没有传开,所以张璁断定这县衙的后院一定还是杜知章的家眷住着;再说张璁派来的几个人要取赃银也是会与杜知章的家眷打交道的。
张璁料定在杜知章家眷处能打听到那几人的消息,所以他就毫不犹豫地敲响了这县衙后院的门。
随着敲门声,一个小窗打开了,一个老者见门外站着着官服的人,他虽认不出张璁那官服的品级,但他没有见过,那一定是比他见过的知府官级还要大。“几位大人,你们找谁?”
张璁没有说话,而是站在他旁边的随从说道:“找你家主事的。”
那打开小窗的老者,是又仔细地端祥一遍张璁他们几人后,证明自己眼睛没有花,才说道:“我家老爷到怀庆知府大人那里去了。”
“这个我们知道,我们正是从怀庆府来的。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见你家夫人。”张璁而是直接地说道。若是再不让他进门,他就要让人把门撞开了。若那几个吏部的人真的携着赃银逃跑了,那他这个吏部尚书也到头了。这关系到张璁的仕途,他能不急吗。
那老者想想前两天来叫走老爷的人,昨天又有人来家里闹了一弄,联想到这一切,他感觉到这伙人也是来者不善,只是这门肯定是挡不住的,所以他也就干脆把门打开了。
“几位大人先等等,我这就去请我家夫人。”老者把张璁几人带进客厅后说。
张璁在进到这后院后,隐隐约约听到了那压抑的哭泣声。
不一会刚才那老者带着一个五十左右的妇人走进客厅。张璁从那妇人身着的服饰来看,以为来者是杜知章家的佣人。
张璁正待问那老者,那老者先开口说道:“这就是我家夫人,几位大人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这一下真是让张璁改变了六观,他不明白杜知章贪了那么多的银两,为何他的夫人穿得却是这般的寒酸。张璁虽然惊讶,但这不是他现在关心的问题。
“昨天可是有几个人来你家取那赃银?现在那几个人到哪里去了?”时间有限,张璁想速战速决。
“回几位老爷,确实来了那么几位官爷,只是他们把我家中搜遍了,也只是凑了才百十两银子,后来他们问赈灾银两的去处,刚好县丞在,说是每年修武县的赈灾银两都给了六王爷府上,所以他们也就随县丞到六王爷府上去了。”
张璁见那夫人的表情并不是像在说谎,同时他也知道在这夫人这里是在问不出什么东西的,看样子也只有到六王爷府去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