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问:“请问师父,婴灵长什么样?”
“根据每个死胎集聚怨气的不同,它们的形状也不一样咧。除了和婴灵积怨很深的人能看到他们,其他人只能听到他们的哭声。人流医院每天夜里都是一片哭喊声,大师父带我去做了好几场法事才稍微好了些。”
邢**随主持念了七道往生咒,超度完亡灵,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与此同时,那间简陋的屋子的木盆里,血水突然不再流动。木盆里的那团粉色的胎体痛苦的扭动着。
殷仪痴痴地抓起一把锋利的尖刀,木木地划开手腕,红色的热流淌在那团粉嘟嘟的肉上就消失不见了。
“噗嗤”一声,粉色的胎体涨破,恶臭的内容物从盆里溅出。
女人瘫软在地上,痴痴地望着木盆,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声大哭了起来,“我的孩子……”
“妈妈,快救我!”房间里响起一个男孩的呼喊。
殷仪硬生生止住哭声,“洋洋?是你吗?你在哪里?”
孩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妈妈,是爸爸又在害我,快救我。”
殷仪疯了一样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扑了过去。她终于看清了,一团忽明忽暗的男孩模样的小人,痛苦地趴在床底下翻滚着。殷仪的心如刀绞,“妈妈怎么救你?”
“让我再回到你体内,他们就没法害我了。”
殷仪像剥火腿肠一样急忙脱下自己的裤子,“孩子,到妈妈这里来,妈妈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一阵冰凉从两腿之间上升到小腹。
孩子的声音从殷仪肚子里响起,“妈妈,你看到我为什么不害怕?”
“傻孩子,你一直都是妈妈的宝宝。”殷仪像曾经那样幸福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地说:“妈妈要为你报仇。”
(5)
经过昨夜的缠绵之后,邢**又和当初一样满脑子都是黄纤纤那光滑的温暖。他像丢了魂一样拿起电话,“喂,纤纤宝贝,今晚有空吗?”
“没空。”黄纤纤的声音一直这么妖艳。
邢**感到一阵失望,一时语塞,“哦……”
“嘻嘻,你进来我就没空了嘛,我想你肯定会来的,所以我就一定没空咯。晚上等你哟。”
折腾到很晚,两个人才虚脱地入睡。半夜,在生物钟作用下,邢**伴随着一阵尿意,朦朦胧胧地醒来。
他迷迷糊糊地走向卫生间。开门之后,冷风吹来,一个柔软的东西结结实实糊在他的脸上。
邢**一个激灵清醒了,双手胡乱抹了一把脸,借着柔柔的灯光,终于看清,这是一张黄钱纸。他还发现,卫生间里到处都是血迹。
他的大脑顿时失去思维,本能的反应让他急忙收回正要迈出的脚,慌慌张张退到了床边。拉开灯,捅了捅被子里的黄纤纤,“纤纤,快醒醒,卫生间到底怎么回事?”
黄纤纤睁开惺忪的睡眼,拉开被子,轻轻打了个哈欠,起来搂住了邢**的脖子,“涛哥,抱抱。”穿着紫色半透明的性感睡衣刚刚遮到大腿。
邢**闻到一股香水遮掩下的腐臭气味。刚要开口告诉黄纤纤刚才在卫生间的所见,却发现怀里的女人身上斑痕点点。
“纤纤,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一边问一边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噗”的一声,随着指尖摁下,一股恶臭的脓血冒出。
邢**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跳了起来,“纤纤,你……你怎么了?”
黄纤纤直挺挺倒在地上,然后又僵硬地爬了起来。对着邢**阴惨惨一笑,“涛哥,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我保存了三年的人皮,还是被你玩破了。”一边说着一边从眼睛里抠出一条肉滚滚的蛆虫,“啪”的一声捏死了。
(6)
在邢**迎接死亡的时候,门被撞开了。晴朗的天空起了两道闪电,“咔嚓”一声撕碎了黑夜,殷仪恶狠狠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邢**慌忙护在殷仪身前,喊道:“仪妹,快跑,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快跑!”
黄纤纤显然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竟把自己的脸抓破了,皮肤下的蛆虫汩汩涌出。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又来一个送死的,我成全你们。”
殷仪本来带着一肚子怨气想来报复这对狗男女,却无意中闯进一场灾祸。她本能地抓住了邢**,骇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殷仪肚子里传来稚嫩的声音:“妈妈,别害怕,它只是一个尸鬼。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邢**看看前面不堪入目的黄纤纤,又看看后面阴阳怪气的殷仪,吓得瘫软在地上,“你,你们,是什么东西?”像一只泄了精的公猪一样爬不起来。
黄纤纤听到男孩的声音,腐烂的肌肉剧烈地颤抖着,白色的尸虫哗啦啦淌了一地,露出了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指着邢**说:“你……你没去给那婴灵超度?”
腹中的男孩瓮声瓮气地笑了,这笑声又像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知道你不是黄纤纤,那个到处勾引男人的坏女人已经被我吓死了。”
邢**挣扎着站了起来,问:“你到底是谁?”
尸鬼的声音变得僵硬了,“你还记得三年前的午夜吗?在卫生间里,你应了我一声,你这辈子就别想摆脱我了,除非你死!”说着伸手向邢**抓去。
殷仪疯了一般冲上去,一把将它推倒了,“滚,不许碰他!”
尸鬼僵硬的爬了起来,扭了扭被摔错位的颈,“咯吱咯吱”,旁若无人地朝殷仪走去。
殷仪慌忙后退着,一个踉跄差点绊倒。
“妈妈,打碎尸鬼的头。”
就在殷仪四处寻找武器的时候,尸鬼伸出尖利的爪子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邢**不顾一切地拼命扑上来,用拳头狠狠擂着那颗血淋淋的让人又恨又怕的头。
尸鬼腾出另一只手掐住了邢**,将两个人一同提在了半空。邢**挣扎着,紧紧攥住了殷仪的手。
一声尖锐如猫叫的啼哭声响了起来,尸鬼的头像被炸碎的玻璃一样,噼里啪啦洒了一地。被提在半空的两个人双双摔倒在地。
婴灵说:“妈妈,连他一同杀了,替我报仇。
殷仪愣愣地哭着说:“孩子,妈妈爱你,也爱你爸爸。”
婴灵怎么能忘记,在他被残忍的剥离母体之后,是妈妈偷偷把自己藏了起来。是她苦苦找来古老的法术,用自己的血继续养育着自己。
殷仪扶着已经昏迷的邢**走出了那个肮脏的公寓。
一个月后,邢**捧着玫瑰和戒指跪在殷仪面前。
殷仪捏着他的鼻子问:“以后半夜有人喊你,还敢答应吗?”
“不敢了。”
“别的女人呢?”
“绝对不敢了。”
“我们的孩子呢?”
“像你一样爱他。”
“其他的呢?”
“全听夫人教诲。”
“少给我贫。”殷仪幸福地笑了。
又过了一个月,婚礼过后。婴灵说:“妈妈,我要走了。”
“洋洋,为什么?”殷仪的泪水簌簌的落了下来。
“因为我有了一个弟弟,长大后他会保护你。”
“不,你们都是妈妈的孩子,妈妈舍不得你走。”
十个月后,殷仪生下一个叫“洋洋”的男孩,孩子出生后便睁开眼睛对着妈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