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好奇地用手指去触碰这团东西,感到软软的,滑腻腻的,周围布满了一层层褶皱。三人都惊奇不已,铁蛋问爷爷,我们急嗤忙慌地鼓捣上来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爷爷也哑口无言,只是愣愣地看着,说不上个三五六来。最后爷爷在征求了铁蛋和二娃的意见后,将这团东西带回了家里,想等着日后有了苗头再拿出来。
可是,事情万万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当晚爷爷回去后,用艾蒿熏了一下臭味后背着奶奶将它藏到了床底下。第二天爷爷他们装着若无其事地去上工,到晚上大约是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奶奶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口中咿咿呀呀地开始说起了胡话,爷爷被吵醒了,一睁眼便看到奶奶披头撒发,形若鬼魅似的手舞足道着。爷爷也惊了一跳,高声问奶奶“喂,孩他娘,这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奶奶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仍然咿咿呀呀地口中念念有词,到最后,奶奶竟然一头扎进了灶膛,胡乱地拨弄起温热的灶灰来,一边往自己的脸上头上抹一边说,“好冷呀,好冷呀。”爷爷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怕奶奶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在床底下找了个尼龙绳子将奶奶反手绑在了屋里的房柱上。然后惊慌失措地赶出门去找队长和铁蛋,二娃他们。当大家都慌里慌张地感到爷爷家里的时候,看到奶奶耷拉着脸皮,蓬头散发地倒悬在房柱上。样子可怜而凄楚,爷爷心里一紧,跑过去抱起了奶奶。
队长早年的时候,跟随者村里的一个阴阳大师学过一些通灵术,看了奶奶的样子,也惊呼了一声。然后立马将大家分散开来。她向爷爷说:“看她婶子的样子多半是被河鬼给附身了,得赶紧驱灵,如果不及时,她婶子恐有性命之忧。”爷爷听了,当下就乱了分寸,抓着队长的说,“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你可一定要救救孩他娘啊。”队长挥了挥手,安慰爷爷说先别慌,大家都按我的吩咐做,奶奶还有得救。
队长命令铁蛋去抓了队里的一只雄壮的红冠公鸡,又叫二娃去厨房里挖了半碗小米来。然后,让爷爷虔诚地跪在奶奶跟前,点上三株香后,毕恭毕敬地插在小米上。接着队长又从案台上拿起菜刀,将红冠公鸡按在地上,用刀尖挑破了鸡头上的皮肤,取了几滴鸡血后,淅淅沥沥地全滴在了小米上。这时奶奶身体猛地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队长看到这个状况,一个健步冲到奶奶跟前,手按着奶奶的天灵盖,断喝道,“泣血蝇虫笑苍天,长驱鬼魅不休战,破!”
奶奶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看着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爷爷长舒了一口气,将奶奶手上的绳子解了下来,轻手扶奶奶坐下后告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爷爷看奶奶回归了正常的状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他起身向队长道谢,并嘱咐大家早点回去。说“没事了,没事了。”
队长看爷爷躲躲闪闪的眼神,知道爷爷心里一定藏着事,就没有跟着大家一起离去。他等人都走完后,才悄悄地问爷爷是不是沾惹了什么脏物?爷爷想了一会儿,将那天前一晚上的事情告诉了队长,并从床下拿出了藏着的那团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队长看了那团东西,当下脸上煞白的一片,他指着那团东西,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怎么将他弄到家里来了。”爷爷从队长紧张的表情上看出来这一定不是吉祥之物。追问之下,才知道,这团浅绿色的软软的滑腻腻的东西,竟然是一层层卷裹着的人皮。
第二天,一大早爷爷就将这团人皮投掷到了河沟里,从此后,他再也不敢乱在河沟里打捞东西了。
乡下的二婶要来我家,母亲说来检查身体。我笑着说:“二婶自己不就是‘神”嘛!怎么还怕生病?
母亲听了狠瞪我一眼说:“你这孩子,净胡说,到时候你二婶来了可不好这样开玩笑,她会恼的。”
我吐了吐舌头反驳道:“本来就是吗,二婶她整天神神叨叨说是能和鬼神打交道,能看邪病,自己这点小病算啥。”
“你这孩子越说越不像话。”母亲作势要打我,我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二婶来的那天,我和男友浩天约会去了。瞧他愁眉苦脸的样,我猜到他一定有了什么棘手的案子,我小心的把话题绕来绕去,最后故意不经意的问:“最近有案子棘手吧?”
“嗯!是呀!一宗**杀人案,十多天了还没有一点线索……”刚说到这,他突然闭嘴,然后撇了我一眼说:“又套我说案情,哼!”
我撒娇地摇着他的胳膊说:“都说了,就继续说说呗!”
浩天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别问了,你知道我们有纪律的。”
我撅嘴嘴,电影也没心思看了,他见我闷闷的只好把我送回了家。我推门进屋的时候,二婶就坐在冲着门口的沙发上,我热情的叫了声二婶,二婶拉着我夸了半天,然后看了看我身后的浩天。
她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阿静有福哇!找个一身正气的男友。”
我小声问妈妈,你告诉二婶浩天是丨警丨察了吧?
妈妈摇了摇头说:“没顾上说。”
接着二婶又说:“有正气是好,可惜我瞧你印堂发黑,最近少走夜路。”
我笑着打断二婶说:“二婶快来坐和我说说二丫她们还好吗?”然后向浩天使了个眼色,他赶紧跟我爸进了厨房,我知道他最不信算卦看吉凶之说,免得他被二婶疲劳轰炸。
接下来几天我尽量能晚回家就晚回家,回家早了也休息不好,我家现在来来往往都是外人,找二婶看病的,没想到二婶的名声这么响。
这一天傍晚我逛得实在是累了,坐车回到家。家里坐着个染着黄头发的陌生男子,**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纹身,一瞧就不是好人。我进去时,他正举着胳膊给我二婶看,说是被人咬伤后,不断溃烂,怎么也不好。
二婶仔细看了看,烧了一张黄纸,把纸灰放在他的胳膊上,纸灰顿时冒起了一股白烟,惊得二婶脸色煞白。然后对这位男子说:“你回去吧!明天这个时候来,记得一定要来,不然你的命不保。”说完紧紧闭上眼睛。
男子走了之后,我刚要回卧室,二婶叫住了我说:“阿静,明天傍晚你叫你的男朋友来见我。”
我支吾着说:“二婶他未必有时间的,我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说着我拨通了浩天的电话,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起,我不等他说话先气呼呼的质问:“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突然话筒里传出一阵渗人的怪笑声,我拿着电话大声叫着:“浩天……浩天……”
二婶一把夺过了电话,脸变得灰白,抓住我的手说:“去找他。”
我见二婶神色紧张,也忍不住紧张起来。我开车,二婶坐在副驾驶上不住催促我快点,我几次开口想问她浩天有没有事,可她始终闭着眼睛,我只好专心开车。
到了浩天家的楼下,二婶先烧了一张黄纸,纸灰落在地上,她才拉着我上了楼,她没让我坐电梯,示意我爬楼梯,十四楼我是咬着牙才爬上去的,二婶倒也怪,一路小跑上来气都不喘。
浩天家的门是开着的,像是知道我们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