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成是在车里面,这样摇摇晃晃前行,估计我早就睡下去了,但是在这恐怖的轿子里,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因此,感觉时间过的非常慢。
“你饿没有?”
张道长冷不防的一句话,又吓了我一跳,我轻微地点了点头。当然,我并不饿,而是想借吃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被鬼抬轿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来,吃一个。”不知道张道长从哪里拿出的一个东西,放在了我手中,“毛桃,可以充饥。”
我擦了一下那东西的外表面,感觉一阵毛躁,轻轻咬了一口,一股甜味,直接浸入口中,果然是毛桃。
“我在你身边放了一个口袋,里面有毛桃,你一边吃一边打发时间吧。”
我摸了一下,身边的口袋中果然有一些毛桃。
“道长,还有多久才到?”我明显感觉到轿子在登山而行,心里又开始不安了:万一我们从这山上滚下去,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哦,我们才出发十五分钟,还早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叫苦:原以为快到了,结果才走了十五分钟,这时间,怎么这么慢?
“毛桃味道不错吧?”
张道长或许是看出我的心神不宁,他故意转移了话题,希望我也能够转移注意力,不要去计算时间了。
可是这情形,我实在没有心情闲聊,只是闷声答应了两句,随后,张道长也懒得管我了,不再开口。不多时,我听见身边传来了一阵鼾声,妈的,这家伙居然睡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大概悠闲地吃了五个毛桃,实在忍不住了,再者想他已经睡觉,我没有了顾虑。于是,为自己壮了壮胆,右手抬起,想要去掀开布条的一角。
突然,轿子停了下来,轻轻下放,落在了地上。我一惊,感觉到有问题,连忙住手。
“张道长,张道长。”我喊了两小声,可是,张道长的鼾声依旧,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突然,一只冰冷浸骨的手,直接伸过来,握住了我的左手。我浑身一颤,明显感觉尿失禁!
“啊!”随后,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尖锐的惨叫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给刺伤了。我心下大骇:我都还没来得及惨叫,怎么这家伙比我还脆弱?同时,张道长的鼾声停止了,咚的一声,明显起立的动作,他凑近在我的耳边,急促呼吸,小声说道,“袁抗,你没事吧?”
我哇的一声,终于忍不住了,哭了出来。下一秒,嘴巴立马被张道长捂住了,我哭泣着说道,“有鬼,这轿子里有鬼。”
“小声点,我们已经到了。”张道长提醒我道,“给我忍住哭泣。”
没法!我只有勉强忍住哭泣。随后,张道长给我解开了眼睛上的布条,小声吩咐道,“等会儿下去之后,听从我的指挥。”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恩,提前了三分钟,时间刚好。”
我才睁开双眼,向轿子里看了看,发现没有外人,又看见张道长手腕上什么都没有,心里不免惊疑:他那动作,怎么像是看时间?张道长可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小声说了一句,“带上布口袋,跟我出来。”见到他提起自己的口袋行囊,上前掀开轿子的布帘,率先走了出去。
我当时很惊慌,不知道外面又是一副什么样的恐怖情景,不过最后还是提上布口袋,强硬头皮,走了出来。
“这,这……”我走出来,发现这是一片空旷地,周围被几株大树环抱,正好形成了这片开阔的地势。四下无人,可是见张道长的脸上神情,好像挺紧张。
“不要乱望,打开你的口袋,将冥币、香蜡、毛桃、纸幡,还有一包旧衣服、裤子都拿出来,摆在这里。”张道长右手伸过来,指向了跟前的一片地方。
“哦。”我按照他的要求,打开布口袋,怪不得挺沉的,原来是一大包杂东西,我懒得理会,每样东西,我都拿出来,放在了前面,不过,其中我还发现,昨天他给我换的那条短裤,也在这包旧裤子里。
“学我一样,跪下。”张道长将东西摆放完全后,轻轻提醒了一句,率先双膝一软,跪在了地面上,“磕三个头,然后跪在原地垂头肃穆,算是对家人的尊敬。”
我学张道长的样子,跪在了他的身侧,向前面磕了三个响头,做完这一切,小声问了一句,“道长,要跪多久呀?”
“一直跪,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能乱动。我警告你,要按我的吩咐做事。”
听他这口气,我哪里还有反驳的理由,只有听命的份。
忽然,前面起了一阵风,呼呼吹来,吹在脸庞上,有种寒冷刺骨的感觉,我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咚咚脚步声,从周围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妈的,这与在破庙内听见的动静,有点类似。那脚步声,在距离自己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番情景,即使让我抬头四望,我也不敢了。
时间安静而过,大约十分钟后,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不过是逐渐离去的声音。等脚步声完全从四周消失之后,才听见张道长吩咐道,“他们走了,可以起来了。”
我抬头望过去,发现刚才摆放的东西,明显少了大部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吓的不敢说话了。张道长郁闷的回应了一句,“不是每次所有的东西,家人都能看上的,你要习惯。”
“道长,他们真的走了吗?”我上前去点了一下数量,毛桃全部不见了,衣裤剩下了三件,香蜡和纸幡全部在场,最惊奇的是那些冥币,竟然化成了一堆灰。
“嗯,今夜完成了一件小事,他们同意你入门了。”张道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神情一阵严肃,严肃之中,透露出一丝愤怒。
“糟糕,我们要马上回去,可能有问题。”张道长想通了什么事情,连忙对我说道,“剩下的这些东西,全部烧掉。”
我从口袋中翻找出一个打火机,把香蜡与纸幡全部烧尽,点燃了剩下的衣裤,发现我穿过的那一条短裤不见了踪影,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们拿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我与张道长返回了轿子中,这一次,他没有蒙住我的双眼了,而是很客气地说了一句,“你已经入门,有些事情,我也要告诉你了。”
“什么事情?”我见张道长一脸严肃,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而这个时候,轿子又上升起来,平稳地前行。
“在说这些事情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既然是事实,就得学会接受,知道吗?”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辩驳的余地吗?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好,我开始说了。你在一岁的时候,我就看过你的身体,联系你的生辰八字,适合成为我阴家人的弟子。阴家人,在世俗中被称为鬼门,是一个兴盛了上千年的驭鬼门派。你以为我们坐的这个轿子,无缘无故就可以前行,错了,是我差使的鬼囚,在给我们抬轿。”
“我还有八个弟子,不过,他们都分布在全国各地,平时间靠鬼信联络,当然,他们都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外人根本看不出来。驭鬼并非你想象中的这么恐怖,只有一些道行高、年岁长的鬼王,我们不能驭使,其余的鬼兵、鬼头,我们还是有办法控制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