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待所,可比不得在成都居住的小宾馆,各方面的条件相差太远。我基本上没有睡意,一来远方的东边,升起了朝霞,天逐渐开亮了;二来我脑海中还在回想那女孩的背影,心里挺好奇的:她的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不知道与那个林疯子是什么关系,现在林疯子是我们的对手,她难道也会成为我们的对手?
就这样,我一直静坐到天亮,张道长从隔壁房间走了进来,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起来了,随便吃点早餐,顺便去林疯子家周围打听一下。”
“道长,你说,那个女孩,跟林疯子是什么关系?”我跟了过去,问道。
“我哪里知道!昨天晚上回来后,我问过张四望,他也不知道。”张道长转头看了我两眼,像是发觉了我心中的秘密,打趣地问道,“怎么,看你神不守舍的样子,动了凡心啊?”
我扰了扰头,尴尬地避开了他的眼睛,笑了笑,“道长,你看你说的。”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在没有调查清楚将军魂下落之前,你还是收敛一下你的凡心。还有,你没有听张四望昨天晚上说吗?那女孩子可不简单呢。”
我假装不懂,“什么叫不简单?”
“唉,你还不懂。别瞎想了,等你多看两本鬼门秘籍了,你就知道,什么叫不简单。”
早餐,我原本以为他会带我去餐馆吃好东西,谁知道,他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两个饼子,递给了我,“边走边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我身上的尸毒,经过昨天的调理,不再咳嗽了。但是,偶尔还会感觉到心里一寒!那种寒冷,像是突然在心脏里面,塞下了一块冰,提醒我,我是有病在身的。
“道长,要不然,你给我一点钱,我去诊所看一看吧。”我抬头向前一看,发现前面有一个诊所,联想到我中的尸毒,不由得心忖:我这病情,是不是该让医生看一眼,开一个方子,吃点药,万一治愈了尸毒呢?再说,我从小上学,学习的科学文化知识告诉我,不应该相信妖鬼蛇神。
“诊所?”张道长笑了笑,转头对我说,“你去了诊所,医生听完你的陈述,可能会认为你有精神病,你相信吗?”
“不会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他拿这话唬不住我的。
“好吧,你既然不相信,那去试一试。前面那个诊所。正好在林疯子的楼下,走,我们顺便打听一下情况。”张道长不放心我似的,又转头问了一声,“在外人面前,你该怎么称呼我?”
“张爷爷。”
称呼事小,影响极大,所以,张道长时不时会提醒我一次,尤其在外人跟前。
这是一家马氏诊所,一大早的,就有两个老年人躺在里面输液。而旁边,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医生,正双手拿着一个游戏机,在那里玩下象棋。
我们进屋之后,旁边输液的一个老妪连忙喊了一声,“马医生,有人来了。”那马医生抬头瞪了一眼我们,慢调斯文地放下游戏机,“你们拿药还是看病?”
“来,你自己去说吧。”
张道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让我自个儿去说病情,没有办法,我走到马医生对面,“医生,我身体有点不舒服,麻烦你给我看一下。”
“把左手抬起来,我跟你诊脉。”马医生又瞄了两眼游戏机,才对我说道,“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吧。”
原来他是一个中医大夫。我放好左手,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位置,“马医生,我感觉我的心里面,时而有一阵寒冷,非常冷,像是有人在我里面放了一块冰。”
马医生扶了扶眼镜,转头看了看张道长,不说话,专心地诊脉,一会儿后,又将我的右手把脉一番,反问我,“你说你的心里很冷?”
我点了点头,“对,里面像放了一块冰。”我又重复了一遍。
马医生为我量了体温,测了心率,时而喳喳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另外一边,张道长与旁边输液的老妪闲聊起来了,他先互相问候一声,算是打了一个招呼,不一会儿,张道长就说到了正题,“对了,我向你打听一个人,我知道他住在这一带,但具体地址不知道。叫,叫林开伟。”
张道长那表情,果然丰富,本来就知道的一个名字,却装模作样,表现出了一番深思熟虑的模样。
“林开伟?”老妪微微一惊,像是听见了一个恐怖的名字。我发现,就连她对面病床上另外那位输液的老头子,听见张道长提及林开伟的名字,都偏头看了过来,在不经意间,发现他们两人的脸上,均闪现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慌。
“对,就是他。林开伟,怎么了?”张道长明显感觉到他们神情的异常,“他不是住这边吗?”
马医生放下了听诊器,也侧头看了过来,“你找他做什么?”
我顿时来了兴趣,打岔道,“马医生,你们都认识他?”
“嗯。”马医生点点头,“就说嘛,平时没有看见过你们两人,果然是外地人。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我连忙说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找他问一件事情,与他本人没有多大关系。”
张道长转头向我投来一记赞许的目光,也说道,“那你们知道,他家的具体地址是哪一栋楼吗?”
马医生轻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他是我们这里的名人,不过可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以恶出名的。要不是看在他有一个好闺女的面子上,哼,哼,我们这个小区的人,都要撵他走。所以,你们问过之后赶紧走。”
我与张道长听到这里,面面相觑,明显地感觉到,外号叫林疯子的林开伟,在这个小区里,并不受欢迎。而且,他还有一个女儿,不用说,昨天晚上我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应该就是林开伟的女儿了。
“他,他为什么让你们这么讨厌啊?”我小声问了一句。
“小伙子,还有你的这位……应该是你爷爷吧,你们两个还是少去招惹这种人。他吧,就是一个……唉,怎么形容呢,就是一个地道的流氓混蛋吧。”
听马医生说的这么认真,那两个输液的病人,也时不时地点头赞同。终于,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头子病人,也附和道,“他现在是一个打手,脾气火爆,年轻的时候,干保镖的。结婚后,经常对老婆家暴,他老婆不甘欺辱,跑了。唉,可惜了他的那个宝贝女儿,跟到他一起受罪。”
“嘘!”这个时候,马医生将中指放在嘴中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说老余,你能不能小声一点?万一被他听见了,你可要遭殃了。”
被称为老余的老头子轻哼一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当即住口,侧头来,不再说话了。
“他应该听不见吧?”张道长眉头一皱,“难道他家就在不远地方?”
马医生用手指了指楼上,“五楼,509房。”
“呵呵,五楼这么远,他更听不见了。”我笑了笑,觉得他们太谨慎了,有点杯弓蛇影。
马医生瞪了我一眼,“你不懂,唉,我们也搞不懂。总之,他有点邪乎。”
张道长挪移脚步,走到了我跟前,坐在了马医生对面,“他怎么邪乎了?”
“算了,算了。反正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去问了他之后,赶紧离开这里,最好不要和他有什么瓜葛。”
“你说说看,他到底怎么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