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长可不会轻易放弃，只见到，他从衣服内包中，掏出了钱包，故意侧转身子，避开那两个病人的视线，从中抽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马医生的右手下，意思太明显不过了：只要你告诉我，关于这个林疯子的事情，这一张百元大钞，就归你了。

马医生明显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偏头看了一眼我，小声问道，“小伙子，你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我右手一伸，将那一张百元大钞，塞到了他的手中，“你就说一说，他怎么邪乎了，然后这钱就是你的了。”

“你们，你们不是来看病的，也不是来问事情的，而是专门来找他的？”

马医生果然是聪明人，一语点破，立马醒悟。

“没，我是真有病。你没有检查出我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我听这话，有点哭笑不得了：妈的，兜了一个圈子，他果然没有查出身上的尸毒疾病？

“你真没病啊。”不过，马医生还是收下了那一百元钱，对张道长眨了眨眼睛，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这样吧，我给你的孙子开一副中药，你拿上单子，到对面的药铺去抓药。嗯，他啊，就是一点普通的伤风感冒，抓点药，按照我的吩咐，吃三道就康复了。”

然后，见到他坐下来，拿起了旁边的钢笔，在处方单上，写下了一段话，撕下单子后，交给了张道长，“如果他的病情三天没好，你可以再来找我。这里检查不收费，因为对面的药铺，才是我的家当。”

当然，那处方单，并没有写任何的药，而是一段话，是有关林开伟的一些个人情况。我俩会意：这马医生够厉害的，显然，张道长刚才的话题，引起了身边两个输液病人的注意，他不想再继续谈论林开伟这个人，可张道长给的钱，他不可能不要啊，只有通过处方单的方法，告诉我们有关林开伟的实际情况。

我与张道长出了诊所，张道长首先看完了那张单子，呆了一下，然后把单子转交给了我。我接过，见到上面写明：他能听很远距离人的谈话声，以前发生过五次，是有据可查的五次，有人背后谈论他的坏话，结果，那五个人，都遭到他的暴打，最近一次是半年之前。所以，我们谈论他的时候，尽量放低声音，最好不要背后谈论他。

我有点不相信马医生写的话，“道长，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可能是凑巧吧？”

张道长转头看了一眼我，“还记得昨天晚上，张四望怎么说吗？”

我回想了一遍，“他说林疯子阳气很盛，自己不能靠近。还说，他是恶鬼转世……”

“对，恶鬼转世的人，天生能辟邪。”

“那这与他有很远距离偷听别人说话，有关吗？”

“或许，我知道钟和增他们师徒二人，为何要把这个对手转移到我们身上了。”

“那是为了什么？”

“很简单。”张道长转头看住我，“他这样的体质，你觉得，他的东家是谁？东家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不知道。或许是某个商人的跟班吧。”我随意猜测道。

“他本身能辟邪，一切妖魔鬼怪，伤不了他。这样的人，大有利用价值，尤其是对付我们这种道士。他的幕后东家，可能是我的老对手。”

“老对手？”我本身对张道长没有多少了解，听见这话，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嗯。算了，我们在这里瞎猜也不是一回事，走，我们去五楼509房，见一见林疯子。”

“他会不会把我们刚才的谈话都听见了？我们贸然而去，会不会露陷？对了，他那个女儿，昨天晚上见到我们的，这样去，有点危险吧？”我连忙劝说道。

“有我在，你怕什么？”张道长白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好吧，你这老头子都不畏艰险，我一个年轻小伙子，怕什么？当即跟了上去，一起向楼上走去了。

“怎么样，那马医生说你身体无恙，你死心了吗？”张道长还稍有兴致地提及了我的病情。

我摇头反驳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是他的医术不精，不能检查出我的身体疾病呢。毕竟，这里是一个小诊所嘛，没啥先进检查设备。”

“呵呵，好吧。”张道长转头又叮嘱了我一声，“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既然林开伟是一个打手，脾气暴躁。加上他女儿看见过我们，所以，当大家全部都见面时，你也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们应该怎么应付？”

“嗯，一个办法，一口咬定，我们并没有来过这里，他女儿的话，我们不承认。”

我先是一怔，随后想了想，这或许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不过不知道，林氏父女二人关系怎么样，万一那个林开伟非常相信他女儿的话，那我们撒谎，有用吗？

“咚咚”！终于，我们来到了509房门外，张道长上前敲了敲门，一会儿工夫，门开了。一个女孩出现在我们面前，她赫然就是昨天晚上，在楼底下见过面的女孩，她愣了一愣，我通过她的眼神，一下子就看出了，她认出了我们。

张道长似乎早就有所准备，尴尬地笑了笑，“呵，请问，这是林开伟先生的家吗？”

“你找他做什么？”

女孩一脸警惕，将身子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我们进屋坐一坐的意思。我听她这语气，感觉不对劲，她是林开伟的女儿，按理说，听见有人找自己的父亲，应该反问一句，你找我爸爸做什么，但她没有！却是一脸的冷漠。

“哦，我想向他打听一件事情。”张道长抬头向屋里面看了看，可惜，屋里面，没有别的动静，他略显失望，“他不在家吗？”

“他在家的。不过，他还没有起来。”女孩一副冷冰冰的口气，“他一般是下午三点多钟起来，我看你们四点左右再来吧。”

她说完这话，就退回屋内，正准备关门。张道长急了，右手伸过去，阻挡了她的关门，“姑娘，我找他，有点急事。不要意思，说实话，我也不想这么早来打扰他的美梦，但我想，你应该是他的家人，你能不能帮我喊一下他？”

我向外面看了看，妈的，这个时间点，还早吗？太阳都升起八丈高了，这林疯子居然还没起床？而且，他女儿说他要下午才起床！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张四望鬼魂去他的房屋内探查过，他睡觉挺早的，这家伙，难道上辈子是猪变的，这么喜欢睡觉？

“急事？”女孩愣了一下，随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他睡觉，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不敢打扰他。”她的态度也很坚决，又要关门。

“姑娘，别急，别急。”张道长有点无语了，从简单的对话中，他能感觉的出来，这父女二人关系不是太好。

“是这样的，我真的有急事，这么说吧，是事关人命关天的大事。要不然，你看这样，我进屋去，亲自去喊他，如果他要责怪的话，就责怪我这个老头子算了。你看可以吗？”

女孩犹豫不定，又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配合着张道长，点头道，“美……哦，那个，姑娘，他是我的爷爷，他说的是真的，事关人命的大事。”

在学校的时候，经常用美女来称呼不认识的女同学，算是一种常见的打招呼新方式，客气用语。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至少在当时的我看来，不属于美女行列，她额头上的那一记小小的疤痕，凑近一看，略微有点恐怖，只能算是清秀脱俗，不能与美女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