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本是不分你我的,直到几年后,发生了一件事,才使得三人之间有了隔阂。
徐碧蟾算是比较早熟的,这主要体现在,当他意识到自己有那方面的能力时,已经是烟花柳院的常客。
相比他,徐魁星则显得正值严谨,不光自己从不喜好此风,还三番五次训斥弟弟,要他不要整日沉迷。
徐碧蟾表面敷衍,却是狗改不了吃屎。
也合该着命运捉弄,这一晚他在凤仪里的一家花酒铺偶遇一外地豪客,俩人拼酒斗赌,结果徐碧蟾差点输的就只剩裤衩了。
他赌品倒是好的,输就是输,不撒风,不撒赖,当即和那豪客好言告辞,又问老鸨子赊了一壶酒,就那么迎风三柳的一路晃荡回了家。
那时已是四更天了,院里漆黑一片,但唯独后厢左侧的一间房里还笼着一盏微弱灯火。
徐碧蟾本就是好奇心重的人,忍不住上前用舌尖舔破了窗户纸,凑眼上前观望,看得清了,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架子床上,两人正在做那覆雨翻云的勾当。
不过,并非一男一女,而是两名年轻男子!
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里,徐碧蟾还兀自犯恶心。
话说是龙阳之风自古便盛行,可摊到自己家,这心里怎么就不宣忿呢?
小郎身为书童,算是身不由己;可大哥徐魁星虽然年岁也不大,却是远近驰名的少年老成,是公认的徐家家主。
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惦记着他这块香饽饽,他怎么就好这一口呢?
吃惊归吃惊,但徐碧蟾也没把这当成什么大事。
毕竟一样米养百样人,说不定老大就喜欢那种特殊的‘手感’和‘反应’呢。
然而,三天后,又有一件大事发生了。
那个曾和徐碧蟾在凤仪里豪赌的豪客,被人发现暴毙在了山间河畔!
那豪客死得很惨,单是表面看来,致命伤口就不下二十余处。
当时徐碧蟾也溜达到了现场附近,看了之后,心中不禁生出个大大的疑惑:
那晚在凤仪里自己故意输的精光,就是看出这客商不禁豪阔且眉宇间偶有官威显露,当时就猜想,这怕不是个路过此地将要去某县上任的官员吧。
可眼前的死尸,不光浑身财帛尽失,貌似连丁点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时隔三年,徐碧蟾的一位猪朋狗友因为犯了官司,被发配荆州。
徐碧蟾本就视礼法如无物,带足了盘缠,随押差一同跟到了荆州,一是路上照应兄弟,二是到了地方方便打点。
可是才一过堂,他就傻眼了。
堂上坐的老爷,不就是当初曾和自己豪赌,后被害命的那位爷吗?
更令他震惊的是,堂下一侧坐着的师爷,虽然留了胡子,换了衣着,可他妈他就是化成灰自己也认得,那就是徐家的伴读书童——郎少爷!
见鬼了!
安顿好那猪朋狗友,徐碧蟾马不停蹄回了家,来到凤仪里,拍下200两银子,替一个女的赎了身。
随后这柳姓女子被送到了荆州,在徐碧蟾以及当地狗党的巧意安排下,不多久,便成了那官老爷的二夫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有意窥探。
经过徐碧蟾多方安排,没多久,便已经了解到了整件事的原委。
原本要去赴任的官儿,不光好酒色财气,更也有着龙阳之好。
某人处心积虑,打探到了这一点,继而筹划出一个令寻常人绝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的决策。
杀之~
取而代之~
他便是我徐某人、魁星翁的又一枚棋子!
意识到这一点,原本还算‘单纯’的徐碧蟾开始变得不淡定了。
我这老哥,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瞧他这干净利落的手法,类似的勾当,恐怕绝不止是第一回了。
做这么些部署,难道他还想问鼎中原不成?
那……还真不成。
你想啊,他要真成了事,那就是皇上,我就是王爷。
堂堂一王爷,我还能嫖院、跳宝局吗?
不行,为了我的‘前程’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特殊的场所,特别的赌局,徐碧蟾的记忆再次渗入,让我又想起了一些事、一些人。
与此同时,也令我或多或少生出一些烦躁。
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徐碧蟾留给我的记忆,现在看来,远不止表面那么潦草啊。
我记起了这老头,居然是当年徐魁星的‘贴身人’郎少爷。
同时也想起来,那年那月那日,曾有过那样一场同样特别的牌局。
回忆起来,当初的牌面,竟和眼下似乎如出一辙。
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去想,也记不起来,当时那副牌,最后我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
“二弟,你这牌路,可是有点邪性啊。”
静海忽然阴阳怪气来了一句。
我蓦地醒过神,看向他。
就见他眼珠瞪着自己的牌面,却是向我面前的牌斜着努了努嘴。
我暗叫糟糕,打牌不是旁的,哪怕再是高手,也最忌讳分神。
静海僧这是看出来我心神不宁,明面上在提醒我了。
我这一段记忆的融合虽然时间不长,桌上却已是又打过两圈了。
看看牌面,虽然是红火儿这个‘傀儡’代为操作,所幸还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专心点,输了,是要没命的。”
如今的老头儿,当年的贴己书童郎少爷,竟也好心提醒了我一句。
他的语气淡然,但让我感觉十分的不舒服,直觉告诉我,这老‘兔子’没憋好屁。
果然,心念才一转,他就喊了一声“碰”。
跟着他打出一张。
我正重新操控红火儿想去摸牌,对面的面具人却抢先将老头的牌碰了过去。
这只是个开头。
接下来,就像是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像是串通好了,彼此喂张碰牌,我和静海竟是小半天没摸着牌。
“有意思,两家都玩儿单调啊?”
即便玩世不恭的静海,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那是因为,单看牌面,对方两者都不是做什么大牌,可我们并不是计番,而是一把定输赢。
并且,赌的是命。
而在麻将牌里,单调是最难让对手琢磨的。
道理很简单,就像我‘想打谁就打谁’一样,手里只一张牌,是什么都有可能,还随时能换,除非有透视眼,不然对手根本无法把握任何的方向。
终于轮到静海摸牌了,但他一只手悬在牌桌上方半晌,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拖延时间,对你们并没有好处。”老头儿淡淡说道。
静海眼皮一抬,却是看向了他身后的司机:“又有新人来了,还不去接?”
司机似乎也已经有所感应,没等他说完,人已经在向外走。
等到再进来时,他身后跟了一人,居然是刘阿生。
看他老脸都快耷拉到裤腰了,我下意识问:“输了?”
“赢了。”
我舒了口气,点点头,心道这还算正常。
如果连‘老比’都输了,那不就是财神爷掉腚嘛。
刘阿生却像是提不起心气,反倒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径直走到我身后,低声道:
日期:2022-04-21 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