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了父亲,把管理田产和督促管家们的事宜托付给那位始终如一的格拉菲拉·彼得罗夫娜之后,年轻的拉夫列茨基就动身前往莫斯科,那边有一种朦胧的、然而强烈的感情吸引着他。他意识到自己受的教育有缺陷,立志要尽可能弥补过去的不足。最近五年里,他读了许多书,也见过一些世面,许许多多的思想麇集在他的头脑里;任何一位教授都会羡慕他在某些方面的知识,然而有许多是任何一个中学生早就知道的东西,他却不知道。拉夫列茨基意识到自己太拘谨,暗自感到自己有些怪僻。那位英国迷跟自己的儿子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他那匪夷所思的教育结出了果实。多年来,他对父亲一直惟命是从,完全听他摆布,等他终于识透父亲的为人时,错误已经铸成,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了。他不善于与人交往:已经二十三岁的人,一颗害羞的心里怀着对爱情的不可遏制的渴慕,却还不敢对任何一个女性正视一眼。他的头脑清楚,健全,虽然有些迟钝,性情偏于固执,喜欢沉思和疏懒。按说,他在少年时候就该投身到生活的漩涡中去,然而他却被迫生活在人为的孤独之中……现在,禁锢着他的魔法圈被拆除了,他却依然站在原地不动,心无旁骛,与世隔绝。像他这般的年纪穿上大学生的制服是可笑的,但是他并不怕别人讪笑:他所受的斯巴达式教育至少在这一点上生了效,使他对别人的议论完全置之不理,——于是他毫不在乎地穿上了大学生制服。他进了数理系。他身体健康,面颊红润,已经留起了胡子,而且沉默寡言,使同学们对他产生了奇怪的印象;他们没有料到,这个乘着宽大的乡村双马雪橇准时前来听课、外表严峻的汉子,内心却几乎像个孩子。他们觉得他好像是个古怪的迂夫子,他们无求于他,不来讨好他,他也躲着他们。他在大学的头两年里,只跟一个给他补习拉丁文的大学生交上朋友。这个大学生姓米哈列维奇,为人热情,会写诗。他真心地喜欢拉夫列茨基。是他,阴差阳错地造成了拉夫列茨基命运中的重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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