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要瞧瞧这位人物属哺乳动物的哪一类,”第二天朋友俩登上旅馆楼梯、拜访借宿在那里的奥金左娃时,巴扎罗夫对阿尔卡季说。“嗅觉告诉我隐况不妙。”
“你真让我感到不可思议,”阿尔卡季答道,“怎会说出这种活来?你,你巴扎罗夫的道德观念竟然如此狭隘……”
“瞧你多傻!”巴扎罗夫不在意地打断他的话,“难道你不知道在我们的行话里‘不妙’就是‘妙’的意思吗?那便是说妙不可言。你今天说了,她那次出嫁挺蹊跷,但在我看来,嫁一个有钱老头不单不奇怪,恰恰相反,说明她很有见地。我不听信城里的闲话,我喜欢像我们那位多识之士——省长那么想,这种婚姻合情合理。”
阿尔卡季不回答,他敲了敲房门。一个穿制服的年轻仆役把他们引进一个大套间。它像俄罗斯所有的旅馆房间一样陈设古旧乏味,却摆了许多鲜花。很快奥金左娃便出现了,她穿件普通的晨衣,在阳光照射下更显得年轻了些。阿尔卡季向她介绍巴扎罗夫时暗自惊奇:巴扎罗夫有点儿侷促不安,这可是他少有的。但奥金左娃还像昨天那样安详。巴扎罗夫也感到了这一层,不由恼恨自己:“多窝囊,怕起婆娘来了!”他往椅子里一坐,那架式不比西特尼科夫差多少,他在奥金左娃明亮的眼睛注视之下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儿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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