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开普敦大学退休定居阿德莱德后,约翰·库切的生活轻松了很多。在开普敦大学他经常被卷入鸡毛蒜皮的系内斗争,耗尽了精力。他有时不得不参加系内会议,这与他每天上午投入几个小时进行创作的习惯相冲突。在阿德莱德,他得以遵循自己的安排和节奏,即使是这样,从他每天认真回复的有时多达60封的电子邮件来看,他并没有与其他人或文学世界隔绝。虽然他推掉的演讲或公开露面的邀请越来越多,但他仍十分乐意指导青年作家或帮出版社给新书写一段封面推荐。
在开普敦,他不喜欢园艺,闲暇时光除了骑自行车,还爬爬桌山或观看大型体育赛事(板球和橄榄球)。和多萝西定居阿德莱德后,他在阿德莱德山的一小块地上沉迷于园艺,并十分享受在下午时分清理蓝桉树的树皮。如他在《福》中塑造的人物克鲁索和星期五一样,他着手建设了小梯田,进行种植。多萝西能注意到约翰来到澳大利亚后的变化。他会在晚宴和派对上开玩笑打趣别人。他很快乐,每个与他打交道的人都能感觉到。1
然而,在1989年4月的悲剧事件发生多年后,他心中仍然潜藏着丧子之痛。他还要挂心的是女儿吉塞拉的处境和身体状况。吉塞拉一直留在开普敦,住在天文台区的一栋房子里。1988年至1990年间,她在开普敦大学攻读文学学士,成绩良好,在英语和非洲文学课上表现尤为突出。一年的海外生活后,她获得了英语荣誉学士学位,平均成绩为72%。她和约翰都刻意避嫌,她没有选修他的任何课程,当时多萝西也在英语系担任教授,认为吉塞拉是她教过的最有才华、最出色的学生之一。然而,吉塞拉缺乏父亲那样的纪律性,有时会对自己的事情失去控制。她相信宿命论,很小就希望自己从未出生。后来,尼古拉斯的死让她痛不欲生,她认为该死的是自己,而不是尼古拉斯。她奇异地认为自己应该对母亲和哥哥的死亡负责:对母亲负责是因为母亲最后患病期间,她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母亲临终前,她也不在身边;对哥哥负责则是因为在他去世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糟糕。1992年6月15日,约翰·库切在布法罗给朋友霍华德·伍尔夫写信说,吉塞拉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费心学习文学。“我肩负着安慰她的棘手任务,”他写道,“把她从必须效仿我的想法中解放出来(如果可能的话),她有按自己的想法生活的自由,同时也不需要陷入相反的看法,坚持认为我已经划出的领域是我一个人的,她绝不能擅闯。她的男朋友前几天过来拜访,坦率地和我谈心,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他说吉塞拉告诉他应该死的那个人是她,尼古拉斯更聪明、更有雄心等等。潜台词是:对她的期望太高,她承受不起。真是一派胡言。孩子们很难相信父母绝对地、无条件地爱着他们。(不仅是孩子们!)还是说我们声称绝对地、无条件地爱时是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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