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点,快找到了。”老李沉声说道。不论是他还是店老板,额头上都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
别说他们,我光是在旁边打下手都是一脑门子的冷汗。
噗嗤!老李手猛一使劲儿,整个匕首都切入了店老板的胳膊中,只露出个手把来。我的心也随之一颤,匕首刀身横插在肉里,薄薄的皮肤凸起但并没有割裂。随后便听见老李说了句“找到了”,直接松开了手,让匕首摆在店老板胳膊上。
就当我以为快要结束时,老李端起了酒精灯,将火捻灭。随后便往店老板胳膊上一浇,酒精淌过黑色的皮肤,顺着手流下。
即便这样店老板还是硬挺着一声不吭,不过我却能听见“嘎嘎”的磨牙声,估计他一口老黄牙都得咬崩喽。
老李表情轻松了许多,也不多耽搁。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打火机,对着鼓起的皮肤‘咔擦’一声。黄色的火焰直接灼烧在皮肤上。又是一阵毛发烧焦的臭味。
残留的酒精被点燃,不过量不多只烧了一会儿就灭了。老李手中的打火机开到最大,冲着刀身凸起的地方炙烤了一周,这才收了回去。
“艹他娘的,等缓过劲,看我不弄死那帮狗日的。”店老板咬牙切齿的骂道。声音虽然虚弱,但却透着一股狠劲儿。
“你斗不过他们的。”老李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冲我喊了句抓紧,便猛地将匕首给拔了出来。
猝不及防下,店老板猛地一抽搐。幸好我抓得很死,没让他干扰老李拔出匕首。随即听到店老板嘴里惨叫,一边叫来还一边破口大骂:“我艹你奶奶的,洪巴!艹你一家祖宗十八代……”
就在这时,我瞪大眼睛盯着被火灼烧过的皮肤。
那里高高的鼓了起来,比刀身没入时还要鼓胀。不过伤口处依旧没有鲜血流出来。
匕首都拔了出来,那这皮肤下头是什么东西?
“窣、窣窣”
我耳边响起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扭动发出来的响动。
随即我瞳孔一缩,眼睛珠瞪的都快掉下来了。这声音是从店老板胳膊里发出来的,鼓起的皮肤还在慢慢的蠕动。
“噗噜。”
好像是烂脓从腐烂肉中挤出来般,一条通体涨得发红的虫子从皮肤豁口处钻了出来。
大概有我半截中指的长度,软绵绵的,没有肢节跟触角,就像是条鼻涕虫,大小形状都差不多。不过我没见过哪个鼻涕虫浑身是通红的,要不注意看还以为是撕了块肉条出来。
扑哧!又是一只。
我眼珠来回转着,一只又一只。眨眨眼的功夫,就有六条鼻涕虫从豁口处爬出来,顺着店老板胳膊向手掌爬去。
“艹他娘的,吸血虫,够狠的啊!”店老板沉声道,眼睛死死的盯着血红色鼻涕虫。
吸血虫?我一愣。好像还真是,每一条鼻涕虫都圆圆滚滚的,浑身还涨得通红,一副吸饱了血的可怖模样。难不成肚子里装的全是血。
“嘿,没要你命就好。”老李冷笑着说道,随即拿起酒精灯,用匕首将爬出来的鼻涕虫都给刮到瓶子里。
黏在皮肤上的鼻涕虫很快就被刮走,一条接着一条落到了瓶中,发出“咚咚”的落水声。奇怪的是这些虫子都没有怎么挣扎,直直的落到瓶底后,像是水中的孑孓般自由游动着,好像一点都不惧怕酒精。或者说是生命力顽强,在高浓度酒精中都杀不死。
血红鼻涕虫不断爬出,然后又被老李刮到酒精灯瓶子里。
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只了,至少有二十来只,而且还有虫子从里面爬出。于此同时,店老板胳膊上鼓起的地方也在慢慢缩小。
“没了吧。”老李将最后一条鼻涕虫刮入瓶子后,仔细端详着店老板的胳膊。
应该没有了。胳膊上鼓起的地方彻底瘪了下去。而且店老板脸上的寒霜也在不知觉中混着汗水消融。不过他皮肤依旧是黑色的,伤口处并没有殷红的鲜血流出。
啪嗒!
店老板突然抬起另一只手,重重在胳膊上拍了一巴掌。
异常发生了,伤口处有鲜血流了出来,速度非常的快。鲜红的血液立马涌出。胳膊处的青黑肤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慢慢变淡,恢复成正常肤色。
见肤色恢复正常,老李不知从那里掏出瓶药膏。扣下一大块往豁口处一抹,随即用我买来的止血纱布把伤口缠了起来。
别说那看着黏糊糊的药膏还真管用,这么大个豁口,还有皮下的创口,就算是送医院也得缝上几针才能止血。现在怎么简单的一处理,竟然只沁了些许鲜血出来,之后便止住了。
“嘿,那几个狗日的,肯定没料到老子还没死。”鼻涕虫刚清掉,店老板就像是恢复了元气,立马变得中气十足。还稍稍活动了一下裹着纱布的胳膊。
“也就去了半条命。”老李毫不留情的泼了一瓢冷水。
店老板看了一眼装满鼻涕虫的酒精瓶,不以为然的啧了啧嘴:“好在我有门路知道虫引子,把这些恶心东西给逼了出来。不然还真小命难保。”说着从床上爬下来,扭了扭他的老腰。
看没事了,我忍不住问道:“老李,你们到底遇到了啥啊?”店老板搞成这幅样子,还去了半条老命,难不成被那条大蜈蚣给咬了一口。
“小子,你可算是赚喽。刚才可是了不得场面。”老李没回我,反而是店老板嘿嘿一笑冲我说道。
得了吧,刚恢复点精神又开始吹牛皮了。我鄙夷道。
“那个跟你吹牛皮。先前我被那几个狗日下了邪虫降。要不是我死撑着不肯跟无常爷走,明年这个时候,你们就得来给我烧纸钱咧。”店老板扯着嗓子说道。
邪虫降?我疑惑的嘀咕道。这个词有点熟悉,以前搜佛牌还有泰国阿赞时似乎看到过。
可能是死里逃生心情不错,店老板很快给我解释起来。不过老李似乎有些不屑,也没管我们自顾自走了出去。
反正我是听得津津有味。据店老板所说,邪虫降是降头术的一种,也可以说是其中一个分支,跟苗疆的蛊虫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邪虫降也分很多种,主要看虫引子,什么样的虫引对应什么样的虫降。店老板怎么中的降头他自己都迷糊,但从症状反推出来应该是吸血虫。如果不是处理的及时,恐怕这个时候那些恶心的鼻涕虫已经在他体内筑巢了。
“降头一般发作很晚,看来我那朋友也是下了功夫的。”店老板说着说着,又是一副恨不得将那“狗日的”艹翻的记恨模样。
你那朋友就是一起做生意的泰国人吧?这么危险的生意做啥,闹翻了人家给你一个降头。我没好气的埋汰道。
反正店老板要钱不要命的禀性我是见识过的,为了赚钱,大半夜的还去挖人家的棺材土。
被我这么一说,店老板顿时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