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下行三米也是离地面八米的时候,头顶的韩雪突然说道:“有动静。”
随即她的手臂上发出哔哔的报警声,在地面上的艾翔宇兴奋得报道:“小唐玉下行三米,你的身下有三个生命跳动迹象。”
按照艾翔宇的探测指示,我把减速扣一扣,下行的速度放慢了许多。
探照灯往下打探,只看见下面多出了崖壁,准确来说是第一层台阶。我下行了三米,踩在崖壁上。
灯光照耀下,在我的身后两米的地方有一层土,土层上隐隐约约的看着黄色的布料。
这时耳麦里薛永急忙说道,土层下面有人,让我们施救。
原来这黄色布料是他们工程队的工作服,见到土层下的工作服薛永的心更加的紧张,我也不例外。
我解开扣在,在这崖壁处形成了一个宽七米左右的台阶,台阶上的泥土有半米厚。
龙娃子放下登山扣,立即开始刨人。
土层松软,期间参杂着一些碎石,若不是戴着手套,我们的手指绝对会被划出不少的伤口。
在我们快速的挖刨下,被掩埋的三个人成功的被刨出来。
欣喜的是,我检查了他们的体质,有生命特征,不幸的两个手臂骨折,一个大腿骨折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我们小心翼翼的他们放平在石阶上,并让上面的李彩放下小型的氧气瓶下来,这是一个开启的溶洞,他们下来的时候被砸晕的同时也陷入缺氧当中。
还没有处理完这三个伤员,韩雪手臂又发出警报,不过这一次的警报更加的密集,发出警报的地方就是我们前方十二米崖台上。
这崖台比我们所在的还要宽,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身穿黄色工作服的人员,有的还在蠕动,有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我们绳索只能往下,然而前方的地方我们过不去,为了尽早确认伤员,我解开登山扣,沿着崖壁爬过去。
龙娃子本想阻拦,可看见这边连接那边的崖台有一个双脚宽的小路,在崖壁上还有够手抓的凹槽。
当我走上这条小路的时候,我感觉这特么就是人工修建而成的一般,十二米的距离我很快的横爬过去。
龙娃子处理完那三个伤员,随即跟了过来。
“唐玉,你那么怎么样了?”
在我头顶的韩雪,放下氧气瓶之后,询问我现在状况。
我所在的崖台绵延数百米,边缘有被砸过的痕迹,把探灯往崖台下打时,看了十来台砸得不成样子的挖掘机横摆在下面的溶洞的底部。
粗略的估计,挖掘机所在的位置离地面二十米,挖掘机下去机油被砸洒出来,站在崖台上就能闻见浓浓的问道。
为了确认挖掘机里有没有人,我头往前伸,希望不要看见不愿看见的事情。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在前面一辆挖掘机破碎车窗上血红一片,这样的场景让人看了心里极其难受。
龙娃子赶过来,也看了一眼下面的场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示意我赶紧救这些还在挣扎的人。
在我们的身后,突然想起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救命,快来救救他。”
我转过身去,一个满脸血污的中年男子摘下头顶的安全帽,颤巍巍的作乐起来。
见我过来,他立即指着他脚下的一个女人,说道:“快,救救我老婆。”
我并没有立即检查他的伤势,因为这个时候能够坐起来应该没有多大的伤害,而地上这些昏迷不醒的才让人着急。
他的老婆匍匐在他的脚上,一动也不动,我摸了下颈静脉,所幸的是脉相平稳,只是她的左手被打成明显的骨折。
手腕被打断,鲜血从男人手指缝中流了出来,把她丈夫的脚都给染红了。
当即我拿出纱布赶紧包扎,就在这个时候,头顶响起了轰鸣声,一个刺眼的灯光照了下来。
“太好了,指导员来了。”
只要指导员一来,这些伤员就能很快的送上去。
指导员虽然来了,但是我却不能放松,给女人包扎好了之后,在检查她还有其他的伤害没有。
确定了女人只有手腕处伤,还有****可能断了几根肋骨,当即才把注意里放到男人的身上来。
男人虽然能够坐起身来,但是双脚长时间被妻子压迫已经麻木得不行,加上直接砸在石面上可能已经骨折了。
夫妻两不远处有七八个人,很幸运的是他们都在动弹,这就表明他们还活着。
还活着就有希望,用薛永的话来说,又有七八个家庭不为少了亲人而悲伤了。
在急救八个伤员的时候,我了中年男人一些问题。
他告诉我,他们落下来的时候正好中午下班时间,工程队里本来一共有三十个人但是有十二个因为不适应这里的伙食去镇上吃东西躲过了一劫。
十八个工人在原地吃饭的时候,突然感觉地动山摇一般,继而大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数十辆挖掘机率先陷落下去,当他们正准备逃亡的时候,脚下一落空也落了下来。
继而是一片灰暗,当他醒来的时候,才记得他左边的挖掘机里还有一个睡觉的孩子,可是他发现自己除了能够勉强的撑起来以外,双脚无法动弹。
紧接着他发现他身旁的这些工友,他轻唤他们,都能勉强的回应。
不过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就能落在他们身上五个人只受了点轻伤。
五个只受了点轻伤的,我立即抬起头,蔓延往里的崖台上没有看到一个人,心想这些人是不是出去了。
但是四周都是绝壁,他们有没有任何工具,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往里面去了。
这时候耳麦里响起了指导员的声音:“唐玉,现在情况怎么样?”
“十三个重伤,五个不知去向。还有,还有……”
说道这里,我看了看中年男人,站起身来,看着下面砸得不成样子的挖掘机,小声到:“还有,一个伤亡的孩子。”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那孩子的尸体,但是我能够感觉,既然挖掘机都砸成那个样子,还有玻璃窗上的血迹,孩子的生还可能性比较小,但是为了不让男人担忧我急忙改口:“还有一个伤况不明的孩子。”
我的再次补充指导员没有追问,通过我的摄像机看到男人的痛苦的表情,似乎也察觉到什么。
“好,这样,你在原地休息,我派人下去接应你。然后寻找失踪的五个人。”
给几个伤员处理得差不多,龙娃子坐在一边脸色极为难看。
我知道这场面让他想起了什么,我走过去拿出水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多年前的那一次地震,让他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现在这一幕无疑是再掀起他的伤疤。
在陕西的时候,他遇到阿香,我以为他想开了想要重新开始,没想到就在昨天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钱包里的相片。
我才恍然大悟,阿香和他去世的女友长得很像,若是阿香没有马尾辫子,我以为那就是阿香。
现在这个生死的场面,让他想起了那个痛苦诀别场景,这让我有点羞愧。
他知道救援的现场一定有这样场景,可是我还傻傻的拽着他过来,这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