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孩子,而是一双腿,或者是一条命……”伍芳菲说道,“你会不会永远都做你觉得该做的呢?那到时候我哪怕不能得到你的爱情,也能得到你的同情,你会看我,你会陪在我身边。”
“不准胡说。”叶非离微微皱眉,“你不自爱,谁敢爱你。”
“呵呵。说的真好。”伍芳菲说道,“非离,你的千层酥做的真的很好吃。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脾气,我真的会以为那是面包大师做的呢。”
“是小言教我的,大概是她水平太好了吧。”
“……”伍芳菲的手不自觉地拽紧床单,咬着唇,柔声道,“下次再做给我吃吧。”
叶非离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碧海蓝天,听到电话里说道,“叶总,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照办了,保证叶太太不会察觉到任何的端倪,她就如同一个新人在一个公司的感觉,不会有任何的特殊照顾。”
叶非离满意地点点头,“嗯,很好。”
“除了我和几个高层知道,没有人知道。”
“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叶非离说道。
这时,乔意文拿着平板电脑进来,“叶总,董事长在线。”
叶非离微微皱眉,拿过来,摆摆手示意他出去。他看到叶正东在视频那头震怒地看着他,便唤道,“爷爷。”
“你个臭小子!你干的好事!芳菲差点要被你害死了!”叶正东怒不可遏。
“爷爷,这是一个意外。”叶非离冷冷地说道。
“我不管是意外也好,什么都好!总之,芳菲救了你,她的这份情,你自己看着办!”叶正东一边说,一边咳嗽。
“瑞士的宁静还没有让爷爷您能学会心平气和吗?”叶非离微微挑眉。
“你!”叶正东欲发作,怒极反笑,“那个徐念言,我怎么看,都像是下一个柳喜凤罢了~”
“爷爷。”叶非离听到这个名字怔了怔,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说出来在空气里漂浮了。他冷下脸,“爷爷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折腾不了多久了,已经立好了遗嘱。你觉得,我会留多少你想要的给你呢?”叶正东看向他。
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视频,叶非离依然能够感觉到他的冷漠。“我曾经以为你不会走和你父亲一样的老路,可是……是不是叶家受了什么诅咒,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叶非离从来没有见过叶正东这样的落寞和软弱,望着他鬓角清晰的白发,虚脱的语气,突然发现和他对峙了这么久,叫了这么多年的爷爷却从来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爷爷,真正的一个长辈,一个老者。固然人有多纵横天地间,始终纵横不出时间的操控,他始终会软下来肩膀,始终会老去。
无论他是谁。
“爷爷,这是你的权利。”叶非离回了回神说道。“我要忙了。”
迅速地关掉了视频,叶非离转了转椅子,摸着吃疼的太阳穴,他觉得脑袋又剧烈地疼了,可是抽屉里没有药。他起身,走出办公室的门,问乔意文要了车钥匙,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CD电台大门口。想起叶正东说的话,他有些不悦地想要离开,却看到了徐念言急急忙忙地从里边跑出来,看她的神情焦急慌张,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徐念言着急地坐在出租车上,焦急地往家那边赶去。她方才打电话到家里,本来只是想循例地问一下徐目深吃饭了没有,却没想到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接了起来,逼问她徐目深在哪里。这一幕太过熟悉了,她的直觉告诉他,徐目深又闯祸了。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让徐念言心急和害怕。早就看出来徐目深不对劲,总有事情瞒着她。徐念言后悔自己太粗心大意,没有及时地发现徐目深有事情瞒着她,现在就算是亡羊补牢,也不知道是不是为时太晚。
大概是安稳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很快地就让人把之前的那种时刻准备着的坚韧给消磨掉了。此时的徐念言,明显感觉自己不如以前那样刀枪不入的坚强了。
当徐念言赶到家的时候,诧异地看到了自己家门口被红漆写上了恐吓的大字:
欠债还钱!否则要你好看!
她颤抖着手从裤兜里拿出钥匙,几次都打不开门,最后打开推进去,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而徐目深也不知所踪。就在徐念言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这个又闯祸的倒霉老爸的时候,感觉到手机响了。她接起,惊喜地喊了一声,“老爸!”
“小言,小言啊,你在哪儿?”
“老爸,你在哪儿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徐念言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
“我,我现在在安全的地方,你,你不用担心。”徐目深颤抖着声音,很明显是在强压着内心的害怕和恐慌。“这一次,这一次老爸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徐念言深吸了一口气,“老爸,你先不要自责也不要解释,现在听我说,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儿,我过来找你。他们那些人不是善类,如果找到你你就危险了,你明白吗?”
“小言……我……”就在徐念言感觉到徐目深要告诉她的时候,突然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没了,然后有拳打脚踢的声音,“我在天……”
电话那头挂断了。
徐念言屏息地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感觉心跳都停止了。老爸一定是被他们给抓住了,天?天什么?老爸到底在哪儿!徐念言急的快要疯掉了,她命令自己要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以前逃亡的日子不在少数,老爸和她经常都会分散,久而久之,他们之间都会有一个默契的地方,约定以后如果找不到彼此的话,就去那里找找看。那个地方是……
天河茶庄!
天河茶庄是徐目深以前当赌鬼的时候,结识的一个朋友开的。说起来徐目深和茶庄老爸有一点生死情节的味道在里边。徐目深曾经帮他挡过刀,他后来为了老婆孩子洗手不干了,开起了茶庄。徐目深被追债人追的时候,他就会躲进这里来。对!天河茶庄!
徐念言感觉脑袋里一道闪电劈过,就往家门外跑,她拼命地跑,忘记了电梯,忘记了脚下一层层好像跑不完的阶梯,只是拼命地跑,想着跑的再快一点,就能让老爸脱离危险,早点安全。
到了天河茶庄,徐目深果然在这里!只是他被高高地吊起来,几个凶神恶煞的讨债人坐着,四周的茶罐都被打碎在地上,一片狼藉。徐念言皱眉喊道,“老爸!”
“小言,小言——”
徐念言看向坐着慢悠悠喝茶的刀疤脸,急急地说道,“这位大哥,这位大哥!你不过是要钱嘛,何必这样子呢!你先把我爸爸放下来!”
“钱?”刀疤脸慢条斯理地挑眉,冷哼了一声,把手里的茶泼在了徐念言的脚跟前,“那么作为叶非离的老婆,你该给你的老爸还多少钱,我才能满意呢?”
见这刀疤脸话里有话的样子,徐念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抬头看向徐目深,他的神情隐匿着一些难以言说的隐情。刀疤脸把茶杯往地上狠狠地摔去,发出惊天的响声,徐念言被吓到地后退了几步,却听到后边的门被他们给关上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