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折菜的女子中有一人道：“阿娇，少给一些，大老远挑些水来可是不易。”阿娇恩了一声，舀了半盆水，望着陈木道道：“够了吗？”陈木道道：“好了。多谢。”端着木盆一路小跑过去。

舀了一瓢水，泼在赵暮脸上，见无用，又舀一瓢，见赵暮仍是未醒，便将木盆中水尽数倒下。

看着他又过一会，赵暮才幽幽醒来。

陈木道道：“小暮，怎么样了。”赵暮悠悠道：“天终于放晴了。”陈木道道：“又热了。”

井口处有一人道：“好啊，你们两是合着伙欺骗监工，上来偷懒来了。”陈木道望他一眼道：“那你便回去跟监工说好了。”那人到炼炉旁倒下竹篓中矿石道：“这个自是要说的了。”

陈木道低骂一声，扶起赵暮问道：“怎么样，可好些了。”赵暮道：“好多了，回去吧。”陈木道道：“回去岂不是又要再背着你上来。”赵暮道：“那能怎么办？”陈木道看了看他又看向井中方向叹道：“那走吧。”

赵暮听着那声叹息，心里一苦又道：“哪来的鱼腥味？”陈木道向着洗菜方向道：“那里。”赵暮望去，听着陈木道喃喃道：“好久没吃鱼了，你的手艺不错，合我胃口。”赵暮没有说话，转身道：“走吧。”

陈木道仍是呆望着，赵暮看着远处有一人手里提着竹篓，一根鱼竿过来。赵暮想着这人估计也是监工什么的，看到我们在这里闲站着，定是要喝斥的，甚至又要挨上几鞭。

拍了陈木道肩道：“有人来了，快走。”陈木道道：“你做的鱼确实不错，我想那几女子定是不如你。”那人已到近前，驻足道：“谁会做鱼？”望着赵暮道：“是你吗。”陈木道回头看着那人道：“他做的鱼，我吃过，味道实是鲜美的很。”说着又上前几步，向那人竹篓中看一眼惊叹道：“这大白日竟也能捉到鳜鱼，这个头也是不小了。厉害，厉害。”

那人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鱼竿道：“那是自然。”看着赵暮又道：“他说的是吗。”赵暮抄手谦道：“在下这位朋友缪赞了，也只是一般般而已。这时节鳜鱼正肥，做些鳜鱼汤，倒是不错。”那人看着几步远外那几洗菜女子又看向赵暮道：“你跟我来。”赵暮应了，又对陈木道道：“这时候不是歇息时候，你下去吧。”

陈木道一怔，看着那人，又望着赵暮一撅嘴道：“那你好好做了，我走了。对了，把这木盆带过去吧”赵暮道：“好，你小心一些。”陈木道一点头，径直去了。

路上赵暮看着那手中竹篓想要说声，我来提吧，可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出口来。那人自是猜不出他的心思，到那几女子折菜处时，那人问向赵暮道：“你要怎么做。”赵暮道：“你想怎么吃。”见一旁盆里放着豆腐道：“做一碗鲜鱼汤可好。”那人道：“随份便好，不过味道要好些。”赵暮道：“自当尽力。”

那人走后，赵暮拿过一木盆，放了半盆清水，拿过竹篓中活鳜鱼放入。清晨给他打过饭的女子过来看着她道：“你跟赵百夫长是熟人？”

赵暮一面低头去鱼鳞，一面道：“也是初次遇见，方才他碰巧听我那朋友说我鱼做的好，他便让我来试试。”那女子哦了一声又道：“那你做到底怎样？”赵暮取出鱼的内脏道：“也是马马虎虎。”那女子又道：“那你可小心些，我们这百夫长脾气可是不好，若惹得他不高兴，说不定连命也没了。”赵暮点着头道：“嗯嗯，多谢提醒。”

三四步外人道：“阿娇，你干什么了，可不会又看上这位小郎君了吧。”阿娇尖声道：“谁看上他了，这么小，生的又丑。”赵暮仍是低着头整理着鱼，心下想着：“我生的是不俊俏，可哪里又丑了，难不成，你那模样又是绝美女子。”阿娇道：“小屁孩，你叫什么。”赵暮仍低着头小声道：“我叫赵暮。”阿娇道：“哎，做好了之后跟我说一声啊，我去瞧瞧，看你做成什么样子了。”赵暮应了。

又问那些人要了茱萸，生姜，葱花豆腐，等物，去了那间土屋，在屋中将这些菜蔬尽皆切好。

放了柴火，锅热，到了油，将鱼放入面碗里，热锅里鱼溅起热油，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天机部。

舀了半瓢清水倒入锅中，正要去炉中添柴火，只听有人道：“好了没有。”赵暮回头看去，正是阿娇道：“哪有那么快，还早着了。”

锅盖的热气冒的越来越厉害，鱼汤味已渐浓，阿娇又进屋内道：“挺香的啊。”赵暮望着炉中火道：“哪有，还好，还好。”阿娇揭开锅盖道：“好了好了，不要在添柴火了，汤好了。”

赵暮过来，一手轻扬，扇开热气望了一眼道：“是该要撤柴火了。”

日期：2015-10-26 12:47:29

撤了锅底柴火问起阿娇道：“可见着百夫长没有？”阿娇拿起一个勺子，舀了一勺汤道：“在那边亭中了，你去叫他吧，我来看看这汤盐的大小。你要知道赵监工吃菜素来喜欢盐大一些。”赵暮哦了一声，一瞬间瞥了眼阿娇手中勺子里的鱼汤，锅中的鱼汤和那正在吹着勺中鱼汤的阿娇，咽了咽舌中津液出了屋门。

日期：2015-10-26 12:50:17

亭中坐有三人，一人正是赵百夫长，另两人赵暮不识，但想来也当是矿中其他监工。赵暮抄手道：“百夫长，你那鱼汤做好了，可要盛着端过来。”赵监工一点头道：“你让阿娇把我放在柜中的酒拿给你送来，再吩咐她做几个凉菜。”赵暮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