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5-27 09:05:50
她要是唱《绣荷包》,就专对着台前的有麻子的人唱:往年的鸡子少,今年的鸡子多,杀了这个有那个,单单杀你这个麻家伙呀啊。这时,杨运开就大笑,那些个麻子就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杏儿太美丽了。杨运开这时就忘掉任某青,忘掉徐某莲,也忘掉欣儿妹妹,想入非非地怎么和杏儿在一起。
放寒假的日子,杨运开的每个夜晚都围着杏儿的戏台转。当然,戏不会只在徐家大湾演的,有时也去戴家咀,也去王官,也去鲁家垸子。
他愿意去戴家咀。戴家咀有他的一个表叔张某义。张某义是个孤儿,有麻子,耳朵不怕响雷。老大一个人都没有女人愿意跟他。这一点和杨运开很不一样。杨运开的耳朵也不怕雷的,所以雷就寻不到他。他还没有张某义聪惠。所不同的是会读几句屁话,混了个文凭,却有好多的个女朋友。
张某义耳不好,却不知从哪里来的节奏感。他会打鼓,打锣鼓家义,两手有时还能同时并用。人们都说张某义好聪明的。他在锣鼓班子里是打头的,他怎么打,别人就得怎么跟。后来有个女人欣赏他了,一连给他生了七个孩子,其中有个还叫猪把耳朵咬下一个。
杨运开去戴家咀看戏不用站着,他就去张某义表叔家搬条长凳,与吴某天一起看戏,一起说杏儿。
有天下午,雨下了好大,傍晚却又停下来。
“杨运井。”
是吴某天,他从来都是“杨运井”,杨运开就报之以桃李“吴某大”。
杨运开出门一看,吴某天披着一顶蓑衣来了。
“叫一下严某河吧?”
“不了,就我俩。”
他们来到直岭沟,往日可跨过的小沟,满满一沟水,流得好高兴,不住地叫唤。
“找找看,看鱼排能不能过去?”
他们来到青山大湖边,正好有个鱼排,是竹子做的。
“你先过!”吴某天说。
“你先过!”杨运开说。
“你先过!”吴某天说。
“那就打一架!”
二人就互相抓住。很快,小个子的吴某天就倒在泥里了。
“不行。三打两胜。”
“你耍赖!算了,先过就先过。”
杨运开牢牢抓住竹竿,脚找住竹排的一个小空,立好,再换另一只脚。
轮到吴某天了,他怕了,怎么也不肯再试试。他就一转身,“你一个去吧,我不去了!”
“我日你妈!”
一个去就一个去。杨运开就一个人来到王官,戏已开锣了。演的正是《小女婿》。
杨运开在台前靠近夜壶灯的地方看杏儿。
散戏后,天上没月亮,也没星星,杨运开有些怕,那个竹排,他一个人也不敢爬的。他还怕鬼,大湖边的渥死鬼多,早就想找个替身脱胎。这杨运开合适,反正他妈嫌他的。但杨运开不想做渥死鬼的替身。自从在门前水坑把头没在水里
日期:2015-05-29 11:43:17
那次没有死,他就打算不做渥死鬼了。
人们都没了。杨运开也有了主意,王官的稻草堆太诱人了。杨运开从稻草堆拖出一个稻草捆,自己先钻进去,而后再把稻草捆堵在门口。开始还有些怕,一会,他禁不住瞌薈hong虫的叫唤,也美美地睡到天亮。
想着,杨运开笑了。不知道这个夜晚,杏儿唱戏没有?想着想着,杨运开会很快地入睡。第二天一起床就去学校早读,只是没有早餐,中午便到学校搭伙。
这样,他的成绩就好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杨运开的家中发生了一件足以影响杨运开一生的大事。哥哥当兵了。
母亲是极不愿意哥哥当兵的。她开始寄希望于哥哥体检不能过关,可医生没听她的。哥哥当兵了,母亲听说这一批兵要去到福建,与反攻的蒋军决战于海峡。母亲就大哭起来,哭她的命不好,不该养三个儿子,要只是生一个,就不会当兵去了。在哥哥走的那天,祖母拿出一张国库券,50元的,让大孙子遇到难处时拿出来用。母亲没钱,就只好大哭。哭累了:“杨运开,去挑水!”她说着就指一指那一对大桶。
杨运开看了看那对大桶,他比它高不了多少,但也只好一声未吭地向水坑边走去。
他本来是想送一下哥哥的,但母亲的目光让他不能。他又想把水快担回来,那样也可以送哥哥。但那水太重了。许多年后,他才知道那两桶水共有50公斤。而他,有没有八十斤?于是他走几步,便歇一会,走几步,再歇一会。等他把水挑回来,哥哥已经走了。母亲还在哭,杨运开忙提上篮子寻猪草去了。
哥哥当兵就在武汉,这便让母亲心情好了许多。加之哥哥很进步,写了入党的申请书。
那是一个冬天。
冬天到了,他就快放假的。那时他就可以见到欣儿了。
但他还想,只要欣儿考上初中,他们就可以天天的见面。
他想,自己一定得考上。上夜自习时,他总是要等值班老师催几次才离开教室。
可是一天晚上,他正准备离开教室,突然见杨某君与人打起来来了。
“妈的!你敢欺负老子!”杨某君身个比杨运开高,他一把扯住对方的头发。
“我没欺你!”对方徐某兵个子矮小,但声音不小,见杨某君抓他头发,他也伸手要抓杨某君的头发,只是不能抓得着,于是他一脚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