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华侨看过海光之后,很是喜欢,当下就给了海光妈妈三千元,在那时,三千元的确是一比巨款。握住那三千元,海光妈妈两眼已无泪水,她把一条吊着个小玉佛的猪耳绳挂在儿子脖子上,干睁睁地看着哭哭啼啼的儿子被老华侨带走。
坐了汽车,又坐火车,再坐汽车,又坐船,辗辗转转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六岁的李海光,跟着老华侨,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一个几乎没有汽车,满街都是大笨象的国度,在那里,海光被送进一个有很多小朋友在学习唱歌、舞蹈的学校。
学校要求很严格,但生活比国内好多了,虽然海光每天捏着小玉佛惦记着妈妈,但美好的生活,让他快乐起来,由于学习的认真刻苦,海光经常得到老师的称赞,不到半年,海光已经会讲流利的泰语。
人生中快乐的时光毕竟是短暂的,一天早上,海光被带到一所医院里,院长让海光喝了杯牛奶后,海光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不知多久才醒过来,已经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下身隐隐作痛。医生和护士都很有爱心,每天对海光悉心照顾,一个多月后,海光就准许下床。
海光下床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住院一个月了,他老觉得下面不妥,医生护士又不让他看,不时帮他换药拆线什么的,就是不告诉他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安慰道:“小朋友呀,不要紧,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当海光脱下裤子时,几乎晕倒——他的小鸡鸡不见了,却换成两片包子,黑黑的线孔还在,那些医生护士对我做了什么?究竟做了什么?!
小海光伤心地问,医生护士只是流泪而不回答。这个世界,让海光觉得那么陌生,那么陌生……
回到学校,老师依然对海光那么亲切,让海光重新找回一丝温暖,但海光发现,老师对他的要求开始改变了,例如,让海光住进女生的宿舍,把海光打扮得越来越像女孩,学的全是女孩子的舞蹈,还给海光换了一个泰国女生的名字:骆丹娜。每天,海光还要定时打针吃药。针,坚持打了三年,打得他都麻目;而药,更是吃到他十二岁才逐渐减量。
在成长的过程中,海光发现,他的生理变化完全像女孩一样,连上厕所,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站着,因为那样做会尿湿裤子,令他不得不屈膝。而身体上,女孩子该大的地方,他也越来越大,十四岁时,已经长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女孩子,而且他长得特别高大,样子也越来越清秀,越来越美丽。但院长还是不满意,让海光接连做了几次美容手术,这下子,海光更是艳丽动人,尤如仙女下凡一般。
海光在学校里不仅学会唱歌跳舞,还会弹钢琴,吹短笛,老师还教她一点蹩脚的英语,让他的行为举止带上高贵的气质。美丽得如水欲滴的海光,多才多艺,十六岁就毕业了。
和他同一天毕业的还有好几个师姐师妹,那天大家都很高兴,在一众宾客面前,各自拿出自己的拿手好戏,载歌载舞,尽情发挥。
第二天,院长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到海光面前,那男人面目和善,一直保持着微微的笑容。
“骆丹娜,这位是陈天海老板,今后,你就跟陈老板发展吧。”院长介绍着。
海光早就从以前的师姐口中知道,每个学员毕业后,道路都一样,被学校卖给不同的老板,到各处闯荡天涯。
这个陈老板,就是陈叔,他对海光还不错,给海光一个新的名字:Susana。陈叔在芭堤雅拥有一个很大的剧场,每周三场人妖艳舞表演,自从Susana加入之后,更是场场爆满,财源滚滚。陈叔很照顾Susana,只让她走高档线路,从不要求她暴露出场,对于表演后的陪客要求,陈叔也很注意,客人是千挑万拣,只允许陪唱陪酒聊聊天,绝不允许过分要求。
陈叔的关照,Susana很感动,没多久,就认了陈叔作干女儿,入住陈叔一所别墅,陈叔三头两日,就和Susana住在一起,过上半夫妻的生活。
想不到,这事让陈叔的老婆发现了,大发雷霆。陈叔的老婆家是芭堤雅的大家族,黑白两道均吃得开,陈叔可以说全仗着他老婆才有今天,这下母老虎发威,陈叔可吃不消,马上让马仔把Susana带到布吉藏起来。在布吉,陈叔用他的私己钱,早已买下这家“Firework Star Night”夜总会,和朋友合份经营着,这下,Susana一来,也带旺这个场。
在布吉,Susana已经呆了快一年,却有说不尽的辛酸,陈叔每个月都来布吉好几趟,一来看看生意,二来看看Susana,他也活得很辛苦,母老虎越发查得紧,每来布吉一趟都要辗转几条路子……
他?她?李海光?骆丹娜?Susana?一连串的名字带着一连串的往事,让我们兄弟三人听得唏嘘不已,中怪更是流下男儿泪,抱着Susana轻泣起来,恍若故事就发生在他身上,无比动容。
“中怪哥哥,我……我已厌倦这里的生活,我……我想回国,我想回去寻找我的亲人,你,你可以……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Susana可怜的哭声,楚楚动人。
“Susana,我们几个这趟从国内出来,目的地是温哥华,什么时候回国是未知之数,我们自身难保呀,怎么带你离开呢?”老怪知道中怪好生为难,代他答了。
“中怪哥哥,求你了,求求你,带我走,我有个师姐住在温哥华,你带我到哪里,我不会麻烦你的,求你了。”Susana泪流满脸。
这次我和老怪都默不作声,这场面,我俩还能说什么?先不论Susana是男是女,但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那凄凉的哭声,我俩再狠心,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Susana绝望地哭着,乞求着中怪:“看在同乡的份上,我求你了……”她跪在中怪前面,伏在中怪的膝盖上,痛哭起来。
我最怕女人的哭声,几乎要开口答应她,但却被中怪抢先了:“Susana,你起来吧,从现在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发誓,我要带你走,我到哪里,就带你去哪里!”
中怪拍着胸口,说得义无返顾,Susana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泪水,沾满中怪那宽广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