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6-02 02:56:11

第三章 借刀（1）

忐忑不安地接过电话，原来是老怪打来的。

“小虎么？”

“老怪？”

“还没睡吧。”

“嗯。”

“今晚的事实在抱歉，没能为你好好接风洗尘……”

“老怪，这么多年的兄弟，还啰嗦这个？”

“呵呵，小虎，你的钱都找回来了，我让小朱明天给你存到钱行去，身上带这么多现金不方便，挺危险的。”

“那太感谢了，还是你想得周道。”

“有什么好感谢的，举手之劳嘛。对了，你今晚累吗？要不我带几瓶啤酒到你那聊聊。”

“好呀，我精神得很呢。”

“那呆会见。”

放下电话，有点兴奋，我知道老怪身居要职，要抽时间来应酬我还真不容易，晚上大好时光，正好继续晚餐时戛然而止的话题——虽然我俩分开仅仅一年，却已有说不尽的话。

老怪风尘仆仆带来的不但有一箱啤酒，还有一只烧鸡，显然，离开幸运楼后，老怪一直忙着，并没有回家梳洗，也没有再吃过半点食物，一大只烧鸡，我还没动过多少，就被老怪啃得只剩下一堆骨头。

我俩的话题，由我们大圈众兄弟跟着安哥、大辉制造震惊香江的百加利珠宝大劫案开始，这是老怪最感兴趣的话题，我俩边喝啤酒边吃花生边细聊，聆听中老怪偶而提几个问题，而后又若有所思，我也弄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接着少不了提及何文宇为机场报仇、灭掉和胜和荃湾掌门人曾国藩的事件，老怪听了大声叫好，但他也不忘提醒，要注意“暴龙”这个人，或早或迟，他总会搞得香江黑道血雨风腥……

我们不断地转换话题，很快，就聊到我那装有七十五万港币的皮箱失而复得的案子。

“你那七十五万不是无缘无故就找回来的，倘若是一般的报案，等上十年八载，甚至把深市翻个底朝天，也别指望能把钱找回来。”

“那怎么翟所长一晚功夫就把事给办成了？”

“小虎，我告诉你，现在是官匪一家亲，街上偷鸡摸狗的没拿‘牌照’，能在这地头经营？他们偷抢回来的得益谁吃了大头？让他们吃，他们也不敢！……这世道，乱呀，伍航恩统领下的深市警界，现在是无法无天呐。”

“伍航恩就是那个伍局？今晚在幸运楼碰到的那个胖子？”我为老怪点了根烟，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谈到这晚幸运楼发生的事，尤其说到在四楼转角处伍航恩对他面授机宜那一幕，老怪恨得咬牙切齿：“我呸！伍航恩，你以为你是谁？深市就让你只手遮天？”

“朱队说这伍航恩是深市的一哥，他打个喷嚏，深市就得感冒呢？”

“这该死的胖子……小虎，不瞒你说，林部安插我到公丨安丨系统，就是让我暗地里抓伍航恩的小辫子，但这老狐狸狡猾得很，况且他搞公关挺有一手，假公济私，和上面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加上有谢书记当靠山，要把他扳倒谈何容易。我觉得林部的想法行不通，即使抓到伍航恩的痛脚，他也有办法摆平，搞不好我们还惹得一身骚，以我的想法，只有华山一条路。”

“华山一条路？”看着老怪盯着我的眼神，我狐疑地看着他。

“嗯，小虎，这也是今晚我来找你的原因。”

“和我有关？”我打了个机灵。

老怪靠过来，压低声音：“小虎，我想向你借刀。”

“借刀？”

老怪合并五指，手掌向前一推，做了个“切”的手势。

看着老怪的手势，我张大了口。

“小虎，向你借刀我是迫不得已，我手下的亲信就那么几个，小朱办事确实细心而又忠心，但问题是缺乏胆识。我也想过找保国，但保国的后台是区老板，他和谢书记交往甚密，容易出岔子……一直以来我为这人选伤透脑筋，如果香江的兄弟能过来帮忙，那该多好呀！想不到一想到曹操，曹操就到，相请不如偶遇，小虎，你这把利刃，不知能否借我一用？”

老怪的话说得十分诚恳，这让我左右为难，所谓“借刀”，后面跟着的必然是那两个令人不安的字，在加国或香江问题相对没那么严重，抓到了，顶多判终身监禁，但国内却不同，是要填命的！我不像老怪和老六，经过特种部队的训练，心理素质特强，老实说，我的心灵还是挺脆弱的，更何况伍航恩和我无怨无仇。

看到我在犹豫，老怪为我倒了杯酒：“小虎，答应不答应你自咯儿决定，能帮我这个忙，我很开心，帮不上也不用介意，当我没提过，咱们还是好兄弟，来，干杯。”

“老怪，我只是在想……这伍航恩是不是就该死？”一杯下肚，我若有所思问道。

“这胖子一天在位，深市不得安宁，就拿今晚的事来说，难道幸运楼那女人就该死？更别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差不多天天都有人冤死在大牢里，你说，这胖子该不该死？”老怪一说就来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