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我亲眼目堵，不胜唏嘘，那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离去，而肇事者却轻松的置身度外，这究竟是谁的错？但至少，那个伍局，该对事件负部分责任。

我深深地吸了口烟，沉思道：“但……我顶多也是把破刀，能成事吗？”

“你放心，计划我已经演练多次，事成后保证你能全身而退，唯一我不能保证的是借刀的酬劳，算是我老怪欠你的一个人情。”

老怪的人情，绝对不轻，看着他诚恳的眼神，我举起酒瓶，猛然尽饮。

日期：2015-06-02 02:56:55

第三章 借刀（2）

“好，果然是好兄弟。”老怪拍着我的臂膀，从怀里抽出一份手绘地图，“半年来，我安排手下跟踪，摸到一个规律，只要伍航恩在深市，每逢周六八点到八点半这段时间，他总会驱车到龙岗过夜，那里住着他包养的情妇。小虎，你看这地图，这条路，是他的必经之路……”

我和老怪一直研究到凌晨，直到天边吐白，一大早，他的司机就赶到招待所门口，接载他到珠海开会。我和老怪商定，后天，也就是周六晚，我们将依计划行动。

想不到刚回到祖国的怀抱，还没有好好享受改革开放的春风，却已接到如此刺激的任务。一早朱队送来七十五万的银行存折，还打算陪我四处走走，被我婉拒。昨晚一宵没睡，又喝了点啤酒，脑袋昏昏涨涨的，躺在床上，我担心着后天的任务，好半天才进入梦乡。

而一连两天，除了根据老怪的地图踏点之外，大半时间，我都是醒醒睡睡，间中打了个电话回家乡，终于听到两老的声音，我真担心或许这次是最后一次听到他们亲切的呼唤。

和他们通电话，听到最多的是个“好”字。

“家里都好吗？”

“好。”

“你们的身体呢？”

“好，我们都很好，一切都好，你回来就更好啦。”

“二牛呢？”

“他也很好，刚考上汕头大学，读法律呢？这孩子说以后要当律师，为民请命。小虎，律师，你听说过吗？有前途吧？”

“妈，律师，好，国外这儿到处都是律师，都是坐办公室的，都是攒大钱的。”

“好啰，好啰……”

好不容易到了星期六下午，没到五点，就接到老怪的电话，让我收拾行李，到梅园废旧车场。根据他的指示，我没一会就在废车场找到那辆满身油污的泥头车，向司机座位后一摸，果然摸到一个军用对讲机，对它的使用，我再也熟悉不过了。

在空无一人的废旧车场摸熟了那辆庞然大物，我按着老怪的手绘地图，把泥头车开向指定的地点。梅园当时只是深圳的郊区，人少车更少，尽管泥头车车速不快，但用不上半个小时，我已把车停在指定的地方。时钟，刚好指向七点半，我开启对讲机，焦急地等待着老怪的信号。

每当焦急，时间过得特别慢，我的掌心冒汗，脑海中重复着计划的步骤。

“田鸡，田鸡，我是青蟹，收到吗？”对话机终于响起，夹杂着“沙沙”的杂音，传来的是老怪的呼叫。

“我是田鸡，收到，已就位。”

“好，胖猪离你约六公里，五分钟内到达，一分钟后你可以行动。”

“收到。”我看了看表，计算着时间。终于，一分钟到了，对讲机中老怪的声音也变得清晰，“田鸡，可以行动。”

“收到，青蟹。”我马上拧动车匙，然而，引擎叫了两下，没开动，我再试，依然是这样，真晕了，临门一脚出事了。

“青蟹青蟹，车打不着了！”

“什么？再试，再试试。”老怪也急了。

我再试了几下，还是不行，一看手表，不到两分钟了，我发了狠把车匙下的电线拔下来，胡乱对接着，老怪也不断询问着情况。

“隆隆”，好一会，随着我发疯地踏油门，引擎终于启动，而这时，不到一百米的大路上，一辆黑色的奥迪飞驰而来，我立即加大油门，从小树林向大路冲去。

按原计划，我的车将会与伍局会车，在会车的一瞬，我将把泥头车摆向迎面的车道，并与伍局的车迎头相撞，凭借泥头车的大块头，把奥迪辗个粉碎。泥头车的司机位贴满橡胶板，驾驶座旁还放着头盔，可谓做足安全措施，然而，由于泥头车临时性捣鬼，我已无法按原计划出牌，再迟几秒，伍局的车就有可能从我前面溜走。

我发了狠踩踏油门，泥头车终于如同沉睡的狮子，猛冲路面，与此同时，奥迪向我冲来，“嘎嘎”的刹车声尖锐刺耳，可以看到车内的伍航恩一脸惊慌，急忙扭动方向盘避让，然而，他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嘭”的一声，奥迪狠狠地撞到泥头车的后轮上，我整个人在驾驶室内跳了起来，虽然有安全带，但脑袋也几乎撞到车顶。

我从倒后镜中可以看到，满脸鲜血的伍航恩竟然没死，他正试图打开车门。

“嘎”，一辆墨绿色的普桑停在奥迪后面，老怪推开车门，朝伍航恩看了看，而后过来打开我的车门，抽出放在座位下的手套，边戴上边说道：“田鸡，你到我车上等我。”

说罢，老怪从工具箱中拉出一柄更换轮胎用的铁把手，向伍局的奥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