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力量,三肥绝对能胜任,而且他的身手也不错,骑在他膊子上攀到楼上的阳台,估计问题不大,但以三肥的性格,他会甘心只当我的垫脚石?到时候他肯定嚷着要跟上来,以他的分量,再粗的绳子也未必能承受,万一他再扭伤筋骨,他老爸肯定不会放过我,与其花时间说服三肥仅当我的助手,倒不如再想想别的人选。
我也想到找野驴,复仇本来就是他的份内事,他来执行这任务最适合不过,问题是野驴头上的那只“龟”太过刺眼,要混进酒店不被注意,基本不大可能,即使戴上假发,也无法掩盖他鼻梁上的那个龟脑袋——这小日本真他妈的可恶,下此毒手,要比用刑痛打更具杀伤力。
大雄也是人选之一,但他肯定不会同意我的行动,大雄只会顺着几顶保护伞的旨意办事,王所长下了禁令制止任何人搞打击报复,大雄就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还说什么他们是衣食父母,万万不可得罪。我可受不了这一套,我宁可酒店查封倒闭,也不愿意看到小日本在中国的土地上侮辱我们的同胞。
那找谁当助手好呢,既要身手敏捷,又要孔武有力……
突然,我想到一个人,以他的能力,不要说只是爬几米的阳台,甚至从平地上爬到四楼,我估计也难不倒他,这个动作敏捷、功夫了得的高手,只会是大飞。
自上次在六榕寺外初次相会后,我和大飞似乎是不打不相识,老实说,大飞和小飞的性格很相似,带着几分豪迈与爽朗。我俩挺投契,偶尔也会约到一起喝酒吃饭,他后来还为我安排了几十个李家寨的村民,到他的运输公司工作,缓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这朋友,值得深交。
和大飞言谈,感觉他也是个疾恶如仇的性情中人,这次对付小日本的行动,找大飞帮助,实在最适合不过。想及此,我马上亲自赶往大飞的腾飞货运公司,我要以诚意邀请大飞一同执行这有关民族大义的任务。
这趟到腾飞货运很顺利就找到大飞,还碰上他的老婆——苏闻燕。在我的记忆中,苏闻燕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原先与小飞要好,但背地里却和坚少勾搭上,结果造成小飞和坚少反目,小飞被坚少刺瞎了一只眼睛,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后来,小飞在区老板的协助下,把坚少给灭了。而作为这次仇杀引子的苏闻燕,却又攀上了大飞,两人远走高飞,回乡下诞下一个儿子,取名利双范,虽然对外宣称是大飞的儿子,但我感觉上他有几分像坚少,也有几分像小飞,却与大飞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女人,就那么几年,却能在兄弟感情三角中斡旋,显得游刃有余,现在兄弟三剩其一,而她却毫发无损,这样的女人,确实有她的能耐。
当我第一眼看到苏闻燕时,立即被她的眼神震慑,那是一种媚态,又带几分忧郁,几分深沉,难怪英雄一世的大小飞均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据大飞说,现在腾飞的财政大权,完全掌控在老婆手中,他这个总经理,仅仅负责行政业务,对于公司的盈亏情况,他并不清楚,也无从过问。
一看大飞那模样,就知道他是怕老婆的料,我担心邀请大飞“出山”会受苏闻燕的阻挠,因而迟迟不敢开口,直到苏闻燕带着儿子外出吃饭后,我才把来意告诉大飞,请他伸出援手,一同惩戒小日本。
“日本人也实在欺人太甚,啥不好画,非要画一只乌龟?”大飞听完野驴的故事,愤愤说道。
“就是嘛,这绝对是小日本对咱们中国人的侮辱,不把咱们中国人放在眼里,大飞哥,怎么样,咱们一起动手吧,好好教训教训小日本,”看到大飞还是犹豫不决,我继续慷慨陈词,“咱们一同联手,像董存瑞那样,为野驴报仇,为中国人报仇,为国争光!……你看怎样?”
“嗯……好!”大飞终于被我的豪言壮语感动。
“咱们今晚就可以动手——要不要和嫂子说一声?”
“这是咱们男人的事,与女人无关,”大飞豪情万丈,却又补充说道,“咱们还是瞒着她吧,别让女人瞎操心……”
日期:2015-10-05 01:55:16
第二十五章 小日本(7)
说干就干,下午,我和大飞一同买来粗麻绳,塞进行李箱,然后立即进驻三井株式会社大酒店。无论门口的保安还是控制电梯的小姐,都没对大飞的进入产生任何怀疑,估计主要是因为我持有住房卡,在酒店进进出出好几回,他们认识我,而大飞,却是我带来的客人,他们也不好意思阻拦,此外,我特意让大飞换上最高档的衣服,西装革履的,俨然像是腰缠万贯的商贾,酒店还哪会阻挠?先敬罗衣后敬人,这世界哪里都一样。
视察过阳台的环境和地势,大飞显得胸有成足:“小虎,到时候你托着我,只要我的手够得着上面的阳台,我自有办法爬上去。”
“我就说我没找错人,这世界上,能有大飞哥一样身手的,只怕没有几个。”
“就我俩了,还用得着抬扛?”大飞呵呵笑着,躺在大床上,“逮着小日本后,该怎么处置他?”
“还没想好呢——你会画画吗?”
“画画?你说我?”
我为大飞点了根香烟:“不是你,还有谁?”
“我连笔都拿不好,还画画?问这干嘛。”
“呵呵,我想在小日本头上画一只王八。”
“哈哈哈,小虎,真有你的,你这招绝对是以牙还牙,不过……我觉得这招不大好,你把王八刻到他头上,他岂不马上就猜到是谁干的?这会连累野驴,说不好咱们也会引火烧身,还是想想别的主意吧。”
想不到大飞粗莽之人,考虑问题还挺细心,他的话说得相当在理,还好,昨晚我的行动并不成功,否则,还真说不准会惹来什么麻烦。
天色渐渐漆黑,这晚,天上飘着厚厚的密云,把月色完全遮盖,正是天公作美。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远的路面上,传来汽车行驶的嘈杂声。我和大飞两人穿上夜行服,戴上口罩,挎着粗麻绳,静悄悄地摸出阳台。一团漆黑中,可视范围相当有限,我想,站在楼下往上看,要发现我们也并不容易。看看时钟,凌晨一点,估计小日本也该进入梦乡了,这正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我俩每人在腰间绑了一圈绳,另一头紧拴护栏上,那是咱们的安全带,万一站不稳往下掉,好歹有个应急措施,不至于摔到楼下变屎饼。
“小虎,上。”大飞示意我先上护栏,他紧跟后面沿着我的肢体往上爬,然而,还没等大飞爬到我的胳膊上,我就嚷着叫他下来。
“怎么了?”
“不行,不行,你太沉了,我的腿疼,受不了。”上次在公丨安丨局坐了一回老虎凳,让我刚好的伤口再次撕裂,现在虽已愈合,但再没当年那般雄壮有力,要支撑大飞这样的大汉,实在吃不消。
“你也太娇气了吧,”不明就里的大飞抱怨道,“这样吧,我顶你上去。”
被人顶的滋味实在太好了,站在大飞的胳膊上,被徐徐顶起,远眺大路上细小的街灯与车辆,真有点腾云驾雾的感觉。我和大飞像是耍杂技一般,表演高台双人叠罗汉,大飞稳站阳台的扶栏上,臂膀托住我的双腿,我则扭着腰,摇摇欲坠地努力平衡身体,好不容易才够着楼上的阳台,当我伸展双手紧捉护栏时,身上已沾满一身虚汗。
拄好绳子,攀爬显得容易多了,我和大飞像幽灵般无声无息地攀到四楼的阳台。四周依然静悄悄,耳边只回荡着呼呼的风声,在这仲夏之夜,却显得有点阴冷。
阳台的落地玻璃里,垂着厚厚的布帘,没法看到房间的情形,但可以判断的是,小日本要么熟睡,要么不在房间中,里头漆黑一片,没亮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