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11-05 04:01:03

第五部《北美复仇》

第一章 营救贼王（1）

动荡的日子稍为平息，社会上依然弥漫着压抑的空气，那场学生运动，令举国震惊，甚至震憾整个世界。试问，哪一国的人民不想当家作主，哪一个小市民不想自己的声音，能传达到“上头”，能让“上头”关心蚊民们的疾苦？但要实现这一切，却非一朝一夕之事，尽管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唤醒不少蚊民的民主意识，但同时也让“上头”觉察到下层不安的信号，于是， “稳定压倒一切”的口号被首次提出，旋即成为一把尚方宝剑，随时用以压制一切鼓噪的杂音……

民主，看似越走越远，在可见的将来，看到的依然只有专政——人民民主专政，这对矛盾的组合，让人迷茫、困惑，“在人民内部实行民主，对敌人实行专政”，也许只是一厢情愿，“人民”与“敌人”的定义愈来愈让人感到模糊。所有贫苦大众，欲列为“人民”而没被沦为“敌人”，都只有老老实实的埋头苦干，少一点怨言，少一点呐喊，多一点顺从，多一点逆来顺受……这个社会，大抵如此。

送走二牛，我也不知道我们兄弟俩何日再会相见，回G市后，我思前想后好几天，才打通家乡的电话，转告老爸老妈，二牛没事，但因为国内局势不明朗，所以选择到国外读书……

“啥？国外？再过几个月，他就大学毕业了呀，大学士的学位不要了？”老妈急了。

“妈，你没到过国外，你不知道，你听我说，国外都不认咱们中国的证书，管你是大学士还是小博士，到了国际上就一文不值。我和二牛商量过了，要混出点成绩，不能局限在国内，国内大学毕业，一个月攒一百块，已经顶天了，还不如我在香江当一天的保安。这次刚好有个哥们可以安排二牛出国，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妈，你就放心等着吧，二牛总有一天会衣绵还乡的。”我一番胡言乱说，希望可以蒙住没见过世面的老妈。

“国外好是好，但他在国内读了三年多的大学，岂不是白费了？”

“有什么白费不白费的？妈，你想想，如果二牛继续留在这里等待那份无足轻重的国内文凭，而错过这次出国的机会，那他这一辈子，或许就只能困在这里，我说呀，这才叫白费。”

“小虎，我让你去北京把二牛找回来，你到好，竟把他送走了，还送到国外去？”老妈说不过我，却换老爸上阵。

“爸，他不想走，我能送他？二牛二十多岁人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就让他到国外历练历练吧，你们放心，我叮嘱他了，绝不能娶个鬼妹子回来。他到国外只有两个任务：好好读书，多挣美金。”

“屁话就你最多，我跟你说呀，我和老妈坐不惯长途客车，有空你就带小慈多往家里跑，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欢迎。”

“爸，我晓得……”

向两老的汇报就这样不经意地打发了，但事实上，我和父母一样，挂心越洋过海的二牛，尽管他只比我小两岁，但一身书生气息的他，显然没有我在部队中锻炼的身手与心理素质，在他面前，会有多少危险和困难？那只有他晓得，身在远方的我，只有默默为他祈祷、祝福。

户外的世界显得有点灰暗，但屋里的日子，却是火红的。小慈一直没再上班，成了彻底的家庭主妇，而我这个副董事长，或许是熟能生巧，往往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把一个星期的业务处理妥当，我有更多的时间呆在家里，陪伴千辛万苦娶回来的贤妻。

自上年年底结婚以来，我们小俩口都没有一起出过远门，我俩原计划是到欧洲蜜月旅行，但小慈的国内身份，让她无法成行，看来，中国的护照就是低人一等，在那年头，几乎只能在国内通行，因此，我急着着手办理小慈的居港权，希望尽快落实，只有她取得香江的身份，我们定下的欧洲梦幻蜜月之旅，才有机会实现。

一等就是几个月，有关部门一会通知说缺这文件，一会又说缺那材料，我只好往香江跑了好几趟，对于国内公务员的办事效率和办事态度，我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这天清闲在家，我一如既往翻出我的笔记本，写写我的回忆录，而小慈，也老老实实地捧着英文书，认认真真地学习外语。我曾和小慈半开玩笑地说过：“香江是英国殖民地，英语是官方语言，语言不过关，要在香江立足很难，我也不需要你的英语能达到我的水平，但至少要能应付基本的沟通……”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闲着也是闲着，小慈于是天天自学英语，捧着书本也不知道她在念啥。但我挺喜欢她念书的声音，像唱歌一样，抑扬顿挫，娓娓动听。

“铃……”电话铃打断我的思路，接过来一听，又是有关部门打来的，告诉我上次递交的一份补充材料必须有中文译本，而且译本需要盖上香江民政局的公章。

奶奶的，这不是又要我往香港跑一趟？我心里气得痒痒的，把电话里头那人的祖宗十八代全数翻坟鞭尸地骂过一遍，但嘴里，依然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好，好，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