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9-10 21:37:20

19

“不难过啊，也不想问。”

“那可能是你根本没爱过他。”

“也许是吧。”

“擦，你不爱，都对他这么好，上赶着倒贴，如果你爱的，那得好成什么样啊？为他去死？”

什么是爱呢，我确实没搞清楚，但是我不难过，却是真的。

周四下午希希特别开心，快放学的时候主动要求我给她换干净的衣服。她悄悄趴在我耳边说她爸爸答应她一定会来接她。这实在是个好消息呢。于是我让其他老师都先走了，我无私奉献一回，做一次雷锋留下来陪熊孩子等爸爸。

直到晚上八点全园的孩子都被接走了，校车司机也下班了。希希的爸爸还没来。我打了电话是关机状态。

我打着呵欠说：“希希，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爸爸可能有事耽误了。”

她哇的一声大哭：“我要等爸爸来接。”然后赌气似的把装雪花片的篮子一下子打翻在地。

达子巡逻的时候经过我们教室，给她变了几个小魔术，这家伙马上就破涕为笑了。

折腾累了，我们三个并排躺在三道滑梯上。

达子说：“北京成天灰蒙蒙的，可讨厌了。俺们老家的天可蓝可蓝了。小时候躺在门前草垛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听奶奶讲故事，可幸福呢。”

“达子，你有女朋友吗？”

“有，叫二娟。长的可好看咧，是俺们隔壁村的。在温州打工，俺俩过年回家定亲，然后商量一下是她来北京还是俺去温州，反正要在一块儿。”

“那以后呢？”

“以后啊，攒钱回老家盖几层洋楼，结婚，生娃娃，还要生俩。”

“就这么简单？”

“啊，过日子不就是要简简单单的，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复杂都是城里人的事儿。”

“达子，问你个问题，你爱她吗？”

“沈老师，你看你问的俺都不好意思了。”

“以后下班就叫我姐吧。听见没，姐也是外地的，都是打工，只是工种不同。我是问，你觉得爱是什么？”

“蔷薇姐，你别笑话啊，俺觉得吧，爱就是，好吃的都想留着给她，好笑的笑话都想马上讲给她听，好玩的地方遗憾她没在，每天都想见到她。姐你也说说呗。”

外面响起了汽车喇叭声，远光灯闪了几下。

达子说：“可能是希希爸爸，我先去看看。”

希希一下子从滑梯滑下来，跟在达子后面拼命奔跑：“爸爸，爸爸是你吗？”

日期：2014-09-10 21:38:18

20

果然是九日。

黑暗中隐约能看见疲惫略带笑意的脸。

“爸爸，你怎么才来。”她带着哭腔环着九日的脖子。

他一把抱起希希：“对不起宝贝儿，飞机晚点了。”

“爸爸我想吃哈根达斯。”

“ 好，走。跟老师说再见。”

我站在黑暗里，夜风中裙裾飞扬。

我想说，九日你好吗？张口却是：“希希，再见。”

“沈老师，我要你也去。”

这时候他抱着希希朝我走来，说：“呵，原来是你陪她到这么晚。走吧。一起去吃点东西。”

“我还是不去了吧。”我轻轻的摇头，假装推迟。

希希能装了遥控一样，按照我的指挥，跑到我跟前拽着我的裙子，不松开。

好吧，盛情难却，我和希希并排坐到车子后排。

“ 哇，这是什么？爸爸，是你送给希希的礼物么？”希希惊奇的发现后座上有东西。

他放下手刹，嗯了一声。

我抬手开了后排顶灯。

“沈老师你快帮我打开。你看有两个呢。”她迫不及待的的捧到我面前。

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全球限量珍藏版的星座女王系列芭比娃娃。我曾经在商场见过，大概700多一个呢。

“怎么两个一模一样的？”我问。

他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幽幽的说：“可能没注意看，买重复了，你们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你拿去一个。”

“沈老师，这个给你。”希希把其中一个强塞到我手里。”

“我不要，我们幼儿园有规定，不能接受家长的礼物，要不然要被处罚的。”我这么说只是警告他不能被幼儿园其他老师知道，毕竟也不便宜。

“拿着，希希送给你的。”他用不置可否的口气，有点不耐烦的说。

车里放着轻音乐，还没到目的地，希希已经抱着芭比睡着了，在我的怀里均匀的呼吸，偶尔动动嘴唇。我说：“直接回家吧，那么甜的东西对希希牙齿不好。”

“ 好。”他显得心情不错的样子，轻快的回答。

到流星花园院墙外，他把车靠路边停好，熄了火。从我怀里接过希希。

“ 哎呦。”我从车里下来，脚一挨地，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了？”

“可能是抱希希久了，腿麻了，没事。”哎哟，我是不是装的很像。

“等我一下，我送你。”

“不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你刚出差回来就好好……”撒娇嘛，哪个女孩子不会，欲迎还拒。

“ 别动，等我。”路灯下，他的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