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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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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不是一间房么?’我自问着,好奇地凑上去,黑机忽在立起来,前爪扒到门上,烦燥地拍打。

门锁着,门上的雕花都是实的,背后有板,看不清内里。

黑机似乎很急于进去。

我试着用身体抵上去,两门扇之间终于腾出一条裂缝,朝里看去,居然不是一间房,而是一只过厅,约三米处右拐,正好拐到围墙外。

我呆住!确认昨晨应是从这里走出去,如若不是黑机此举,我根本不会想这房间有何异处。

姑爷爷就住在这院的中央,这扇门与他此时身卧之处仅隔了数间房。

‘难怪他昨天要锁起黑机,原是黑机无意趴开了这扇门。’我蹲下身,看着黑机的眼睛,那里面,盛着无限焦虑。

‘它以为,一日没现身的姑爷爷,是往竹林未归。’

“黑机,主人没在里面,他生病了,需要休息,你先去吃东西。”我抚着它的背,拉起它脖间的环箍,朝它的小屋走去。

阿汲端着熬好的羹药去姑爷爷房间。

姑爷爷看上去还未醒,它将东西轻放在桌上,备好毛巾和调羹,走至姑爷爷跟前,轻轻唤他。

“老爷,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老爷……”

“先放着吧”姑爷爷仍闭着眼,语态十分清醒。

阿汲吃惊,“您,没睡着?”

姑爷爷略略移动身体,摇摇头。

“吃点东西吧,呆会儿凉了。”

“不想吃。”

“您从昨晚到今晨都没进食……”

“没事,你把菁玲母女叫过来。”

“老爷……”阿汲似有所感,想要说什么,被姑爷爷摇手阻住。

“去吧!”

阿汲看着姑爷爷的样子,未再多言,到外间叫我们。

我和妈妈匆匆奔过去,姑爷爷勉力坐起来,阿汲忙给他腰间加垫两只靠枕,助他调正了身体。

“你先歇着去,把羹药帮我热着,我饿时再叫你。”姑爷爷与阿汲道。

“嗯。”阿汲应着,看我们一眼,走出去,带上了门。

“姑爷,您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适?”妈妈切问。

“还好!骨头有些酸痛,休息两天就好了。”

“对不起,妍儿不懂事!”妈妈惭愧,我亦低下头。

“没事!坐,你们拿椅子坐过来。”

“噢……”我应着,搬了两只椅过来。

“那只硬币,再给我看看!”姑爷爷看着我们,沉默片刻,轻声道。

“这……”我猝不及防,看着妈妈。

“姑父,只是普通的银元,小孩子好奇,其实什么也不是。”

“菁玲……”姑爷爷加重了语气,看着妈妈,神色中有不允拒的坚定。

妈妈看向我,沉沉地点头。

我小心地将硬币递过去,姑爷爷接过它,放在光线处反覆观摩。

“命运,一切都是命运!几十年过去,它还是出现了。”

“那一年我回泗涧港,欲寻的东西,就是它。”他将杨起的手垂下。

“我就要走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我本打算,把这一切带进坟墓,所有的过往,将在我闭眼的那一刹,深埋。爱、恨、牵挂、伤心、哀愁,一切的一切……”他淡淡的,语调渐弱得,似要随风吹走。

“但你们,在这时候出现了,带来这样一件东西。一切,都是她的指引!”

“那些逝去的,不可回复的岁月,在我心底日日翻腾,何曾止息过!”他摩棱着那枚硬币,自言自语地说着,眼神渐渐空蒙,记忆被牵回到遥远的过去。

日期:2014-08-13 10:33:49

[第二章]

雾!

茫茫的大雾弥漫整个泗涧港。泗涧港三面濒水,常年气温氤湿,加之背靠群山,山水通衢,为多气流交汇地带,雾是常见的气候,浓雾弥港遮天蔽地的天气,一年中不在少数,今年的雾来得尤其浓密。

夏秋交替的季节,因为雾厚,阳光不见、凉气不散,天气已提前寒起来。

早寒的秋天,瞌睡是最好睡的,天凉日短,加之‘春盹秋困’,觉似乎总也睡不完。潇源田卷在被子里,呼呼熟睡,闹钟一早响了大半日,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扭停它,又睡。

潇芙蓉从料行回来,老远她便听见院中两头猪竭斯底里的嚎叫。最近猪食短缺,两头猪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常常半夜嚎叫乞食。

‘没办法,如今人都少食,何况这种大胃的东西,一日能有一次饱,已经不错’,潇芙蓉想着,看了看天,东方已微微泛白。‘这会儿,源田的猪草也快回来了’,她心里念着,加快脚步朝家赶去。

院门还是晚间她走时的样子,草筐、扁担和船桨全在院内,筐子里空空如也。潇芙蓉见此,心下一沉,奔至源田的房间,他果然还在睡觉,‘忘了,又忘了!’潇芙蓉气窜胸口,也不去唤他,拈起一只赶马鞭,咬着牙朝被上抽去。

潇源田梦中惊蛰,猛地翻起身,口中嚷道:“王八养的、谁打我!”

潇芙蓉亦不理他,加重劲道朝棉被抽去,她到底还是心痛这弟弟,没有掀开被窝打他,鞭子也都是落在被脚处。源田一看是他姐姐,一边哼卿着躲避,一边瞅外边的天,见天还未放亮,不觉也来了气“一大早的你干什么呀,天都没亮,你不睡觉不能叫别人也不睡啊!”

“是,天还没亮,你继续睡吧,横竖百泽河里的猪草是专等着你的,你几时睡好几时去打就是了!”

“猪草!”源田一惊,清醒过来,瞅一眼桌上的闹钟,已过六点,大叫一声,跳起来,抓起衣衫溜下床,嘴里连连喊道“误事了、误事了!”趿住鞋子地边穿衣边往院里跑。

“什么狗屁闹钟,到点也没见响,放块石头在床边都比它强!”他满嘴咕噜着,抓起筐篓和船桨,匆忙朝外奔去。

潇芙蓉站在门口,看着源田急急冲出的身影,无奈地摇头。

这个弟弟,是她心头的结。眼看就满十七岁了,港内似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许多已经成家,他却还似个孩童般,整日无所事事,不是街头游晃,就是到赌馆赌钱,今日他肯乖乖早起做点事,也是落了短到她手里。前两日他又从料行里偷钱去赌,输得精光才回来,芙蓉替他兜着,没有声张。

芙蓉转过身去,侧院娘房间的灯已经亮起,‘到底还是吵醒她们了’,她心想着,将后院三间房全看了一遍,迟疑片刻,仍回了自已的房间。料行里唯一的伙计,上月辞工回家了,最近行里忽然多出很多事来,家中人丁单溥,奶奶和外婆出不了力气、娘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源田懒散惯了也指望不上,芙蓉只能自已把伙计的活顶上,每日下半夜抽时去料行帮忙,待五更时行里开市她再回家。今日她提前回来,亦是惦念家里的两只牲畜。这俩东西昨日全天只进了一顿食,上半夜便开始嚎叫,芙蓉夜里起床时,它们已嚎到声线破裂,本计划早点回来给它们喂食,结果源田门都还没出。

‘这时候出去,哪里还打得回食来!’芙蓉兀自念着,坐到桌前,打开抽屉,取出账册与钱闸,看看能不能再挪出点钱来,给两只牲口买饲料。

潇源田出门,天还没全亮。大雾弥漫,十米开外的距离,人、物都看不清,只隐隐听得见远处大街上商贩们倒腾的气息,泗涧港早市七点启市,此时正是街上最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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