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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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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芙蓉看向他,忽然笑起来。“你那时,应是你娘抱去的吧?”

“没有,”他认真地答,“那年我十岁,家中刚为我办完岁宴,就闻春和开张,我母亲亦参予了部分筹划。”

“你母亲?”芙蓉带些疑问地看他。

日期:2014-08-15 10:47:36

“嗯,她自幼到英伦留学,对中国戏曲及欧州歌舞剧都极有研究,在当时津地的文艺界颇有名气,春和筹建之初便请她做顾问。剧院的整体规划、舞台设计,许多源自她的建议。”

“真是位独特的女性。”芙蓉兀自赞道。

“嗯,”他郑重地点头,“她这样独一无二,得我父亲终生忠诚。”

芙蓉静下来,思及自己母亲的遭遇,不觉有些黯然。

“后我举家迁往沪上,每回津地,都必要去春和逛逛,只是春和起得快,落得也快,不过十几年光景,就完全颓落了。”

“它是什么时候颓落的我到不知情。但我在北平的那些年,它应正值盛期,北平许多名门富甲,常不辞路遥慕名前去看戏,京中所有名伶,均在春和演过。”她幽幽忆道。

“嗯,这里常能碰到各地有份量的演员,子镜那时给我写信,常报告他在春和的眼福”

“子境,便是与你一起的甘先生?”

“嗯,子镜是甘管家的小儿子,与我同年。甘家自我太爷爷起便在我家工作,一代一代承下来,到后来更像一家人。我于民二十三年随父母同往沪上,子镜留在津地,书信往来中他常提及在春和所遇。”

“呵呵,你人在沪上,津地也留了一双眼。”她忽地笑起。

李衍齐清理完屋顶的雪,顺着梯子下来,芙蓉已将落下的积雪除尽,寒冬里,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歇息一下吧!”芙蓉柔声道,将手中热水递给他。

“嗯,你去擦把汗,头发都湿透了。”他命她。

“你也一样,满身都是湿的。”她跑进去,取了一条干毛巾来给他。

他看她一眼,接过来,握住她的肩,给她擦去脸庞和发际间的汗,她忽地如渡电流般,呆呆地立在原地,满身温软麻痹的热量流窜,脚被地心牢牢吸住,不能动弹。

他离手的瞬间,在她汗后光亮的额头轻轻一吻,她痴痴地看着他,双腿瘫软摇摇欲坠。

‘怦……’屋内忽地一声脆响,似有东西掉下来,“是不是外婆回来?”芙蓉念道,快步奔向前院,屋中无人,只桌上一只搪瓷杯掉下来,摔掉一层漆。

芙蓉满屋扫一眼,未觉有异,前院的门仍掩着,不似有人回来,李衍齐跟过来,她扬着手上的杯子,“想必是风吹下来的”。说着仍回到后院。院外隐约传来阵阵笑声与说话声,想是涌到街上看雪的人群都回来了。

“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李衍齐听着外面的谈笑,轻轻与她道。

“嗯,你自小心些。”她将椅上的衣帽递给他,“港内人多嘴杂,外面世道又乱,你出门还是注意些,勿引人觉察。”

“放心吧,不会有事。”

她深深地看着他,静静地点头。

“哦,这是你家中的东西,你收着。”他从椅子上拿起带来的一只盒子,递到她面前,

“什么东西?”她疑惑着打开,一时惊住,均是她十分眼熟的东西:沾染黑垢的黄铜烟斗、发黑的银觥和酒壶、爹以前常戴在手上的绿宝石戒指!

“这些,怎么会在你那里?”

“我从霁■典当买回来的!”

“霁■典当?”芙蓉思忖着,忽想起那日他爹自请将那只箱子搬去,不觉呢喃:“他竟把这些东西都典出去了?”

她拿出那只绿宝石的戒指,这是他爹与他娘结婚时,奶奶送的,早些年他爹一直将它戴在手上,这两年才取下来。

‘他连这个也舍得当出去?’她自语着,难过地摇头。

“你怎知道这些东西在典当行?”她将介指放回盒中,看向他。

“昨日子镜去霁■,巧遇你爹去典这些东西,我便将它赎回来。”他淡淡地道,掏出一只袋子来,“这个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以后家中有事,只管告诉我,勿再吃这些苦。”

“不,我不要,赎东西的钱我日后筹齐还你……”芙蓉连连推却,后退一步。

“你还我什么?你总在还、还,结果把自己压得步履维艰。”他斥着他,看她的样子,忽的万千不忍,停了片刻,直面着他,温柔道:“与你共担忧难,是我这辈子最甜蜜的事!”

他将她揽到胸间,脸深抵她发际,“遇到你,是件多么幸运的事,不要剥夺我这点欢喜。”

他深深吸一口气,不舍地松开她,转过身去,取回衣帽,朝院外迈去。

芙蓉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模糊得似一团风。

门轻轻地带上,她颓然地坐在门口!

源田在赌场里晃了半日,找定了一张牌九桌,挤进去,一掏口袋才发觉,钱掉在家里了,都在先前穿的那件溥袄里,他烦燥地一掌拍在桌上,骂自己混账,心下只怨他娘多事,早间非把他拦下来换衣服,“一屋子的女人,迟早把我给毁了!"他心下恨恨地怨着,眼见满桌的人赌得兴奋,顿感五爪抓心。

‘云顶离家这么远,来回一趟,晌午就过了’,他退出赌桌自忖道,‘若遇爹回去,还不知能不能出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上桌,总得先把钱拿出来!’他沉思片刻,心中忽生一股壮志,大踏步地迈出云顶,快速地朝着南门小跑而去。

回到家中,见院门掩着,里面稍无声息,他心中窃喜,推开院门,步进堂屋,四下无人,但听后院有人在说话,循声过去,他瞬间惊呆,一个男人正在亲吻他姐姐,他愣愣地看着,说不出话来。片刻,那男人松开手来,侧脸的刹那,他忽觉他的样子十分眼熟,‘是谁呢?’他在脑内迅速地搜索,终于忆及那日在胡胖子处替他还钱的人。

他愣在那里,一时错愕,‘难怪,他那样大方出手帮我,原来……’源田想着,兀自思索间,忽听外面有人叫笑,他怕是家人回来,忙退返回来,因心下有事,绕过堂屋时被椅子绊了一下,碰掉了桌上一只搪瓷杯。

杯身摔下的脆响另他心头一颤,他心想不妙,赶紧溜进自己房间躲起来。芙蓉出来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他回来,又回后院去了。他在房间躲了一刻,未听外面有动静,不觉好奇,潜到西房的隐蔽处,偷看后院她姐姐与那男人的举动。

转眼,元宵节已过,潇银庚忙着开张、进货及供料诸事,忙得团团转,源田到一反常态,也不须人督促,每日乖乖守在店里,虽没做成什么生意,却把门户紧紧地看住了。

曹云隔不两日便来看他,每次来都把赌场里的事讲给他听,他看得出潇源田的心仍系在赌桌上,并非心甘情愿回来做乖儿子,但他确实不懂,他怎么就能忍住。潇源田已近半个月没有进赌场了,场子里看不到源田,曹云有种兔死狐悲的落寞。

子镜从外头回来,带回一摞报纸和宣传单,李衍齐拿在手上一一翻阅。

“共方现在大打民心牌,印制大量的宣传单,在所有战区发放,斥陈国府的腐败和国统区民众苦乱,又喊出‘倒土豪、打劣绅、分田地’等口号,民心倒向已越来越明显,战区民众捆紧肚子把粮食物资捐出去支持共军,国军取胜越来越难,代价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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