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9-04 00:25:35
(第一百零九章)反正这间病房里的另一张床没有病人。姑且就让谷育在那儿对付一晚吧。我自己则和女儿挤一挤。
可能是睡病房里不习惯,我们第二天都是一大清早就起床了。昨天急急忙忙地,什么也没有准备,因此早上连刷牙洗脸也省略了。我和谷育都是先胡乱地在洗漱间里洗了洗,然后我让谷育留下来。我出去买早点,也顺便将洗漱的东西买回来。女儿照医生吩咐是不能进食的,所以她还一直饿着,靠点滴维持身体的养份。草草地应付完早餐,我便去各个科室去拿检查结果。我出去的时间有点长,回来的时候却看见病房里没有了谷育的身影,而方云正坐在床头和女儿说话。女儿显然非常高兴。我和方云简单地寒暄几句便彼此坐下来默然无语。我想给谷育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不在自己的口袋里。我一通乱找才在床头柜上的一袋水果下找到。我拿着手机到走廊里拨通了谷育的电话。谷育没等我开口就解释说:“小笛的妈妈来照顾她了,所以我先走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说:“当然不会。”心里却在想只要你不怪我就好。我们照例说了些寒暄的话就挂了电话。医生说女儿的阑尾炎并不严重,孩子还小,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好,因此建议我们采取保守治疗,也就是不做切除阑尾的手术。因此当天我们就出了院。方云说想将孩子接过去住一段时间,我欣然同意。可是就在傍晚的时候我接到谷育的短信:“我们分手吧。母亲永远是孩子在痛苦时最想呼喊的名字,对童心的伤害是最难以弥合的。我不可能代替她,也不愿代替她。你送的那份礼物我收下了,只想做个纪念,就这样吧,祝福你们。”
我看完之后立即打电话给谷育。可是电话那边只传来话务员和蔼的声音:此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又跑到谷育的住处,可是迎接我的只是紧闭的房门。我拼命地敲门却得不到任何回应。隔壁的住户开门来看,把我当疯子似的瞟了一眼又赶紧把门关了。我不知道是谷育已经离开了还是在家却不愿见我了。我无奈地站了一阵后只好离开。我在黄昏的马路上不停地走,熟悉的街道,陌生的面孔。霓虹灯逐渐地在夜色里光彩夺目。我发现自己的QQ好友里已经没有了谷育,电话再也打不通,我唯一可做的便是用手机短信发给她。我说,无论如何请再见我一面吧,我们不要这样糊里糊涂地分手。我说,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为什么要分手呢?我还说,我和她早就结束了,为什么你硬要将她横亘在我们之间呢…我一条一条地发,不知道发出去多少条,可是没有任何一条是得到回复的。
我依然去谷育的住处敲门,可是迎接我的依然是冷冰冰的紧闭的房门。
日期:2014-09-13 00:16:19
(第一百一十章)有一天我顶着寒风站在谷育住的小区旁的那条街上从傍晚五点一直站到晚上十点。我始终不见谷育房里的灯亮起来,我想她大约是真的离开了。我还是给谷育发短信,我还是会去江边散步。
时间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二,我已经不可以再停留了。我最后一次去谷育的住处敲门,虽然我知道不可能得到她开门的结果,但我还是非去敲一次不可,我非做这样一次徒劳的努力不可。我最后一次从阳光商场门口走去江边,依然我们曾经走过的那条老路线。我重温和谷育走过的路,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有时我突然心痛莫名,有时又感到特别的欣慰,仿佛谷育还在我身边,双手紧搂我的手臂。我记得谷育在那个特殊的夜晚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了我。我记得自己在黑暗中触摸她的身体的每一丝细微曼妙的心灵流泻。她曲线玲珑的肢体,紧张急促的呼吸,痛苦的叫声,以及她求助似的说过“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了,也请你一定要抓紧我,一定不要放开我。”她似乎在结合的开始就预见了必定的离别。既然你一定要离我而去又为何要让我抓紧你?既然你要我抓紧你又为何要离我而去?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在心里无数次想念和谷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无端的离别令我心痛地喉咙哽噎。你离开了我又将孤独地走向哪里呢?就算你真的不愿意嫁给我,也至少让我知道你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依然活得很好。为什么要这样毫无征兆地抽身而去?至少你也该给我一个清楚而足够的解释才好啊?突然地决绝而去,一条信息就结束了我们从相识以来的一切。哪怕我们曾亲密得心身交融,原来在你也可以轻松地一刀两断。我不知道自己在江边站了多久,回忆一遍一遍地涤荡而过。直到我无法承受,我才下定决心离开这里。
我回到家里便收拾行李。无论如何,我今天下午是必定要动身去工地了。母亲走进来问我需要点什么。我说我什么也不要,只是简单地把几件干净而自己又爱穿的衣服丢进行李包里就算完事。母亲又说方云的事,说方云原来还没有结婚这档子事,说方云看起来还有在等我的意思。然后劝我再考虑考虑复婚的事。母亲站在现实的角度向我剖析再婚的不易和诸般不和谐因素。她强调夫妻还是原配好的道德理念。她重申一个完整的家庭带给孩子们的好处。母亲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可她完全不明白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和方云都各自走过了长远的路,这长远的路的中间横亘着许多我们无法踏过去的方方面面的东西。我们注定要遥遥背对,就算转身,唯一的焦点也只是两个孩子。我不厌其烦地听着,我不愿对母亲板起脸孔,她无非是想让她的儿子幸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