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抛出铠甲,老板认作马甲,胖男人自以为探明了老吴的底牌,他吃定这就是老吴进贡的一级可以让他再度发挥的阶梯。先是向老吴投来了深情的一瞥,接下来的田老板再是以一种看似轻蔑而又不经意的口吻,从廖老板黑不溜秋的长相畅聊到了土包子们的粗糙,又从外行人的道听途说细数到了盲目追求高档材料的国民心理,还以一连串详实的先例印证着他往日商田里的成功搏击。
哇噻,如果要论生意和技术方面的口才,我向来承认自己的老板所向披靡,而且他娓娓道来的字面上也无懈可击,老吴因此决定卸掉铠甲,况且这身铠甲本来就是次品。“嗯,跟大家相比,我在生产和技术上纯粹是外行,但我觉得老板的说法听上去比较有道理,虽然有些方面跟合同的要求好像不太一致。”胖男人的演讲一落幕,哥们马上就有了点赞的跟进。
然而,田老板的说法果真有道理吗?狗屁,胖男人明目张胆地违反合同条款压根就是没道理!所以,点赞的跟进过后,尽管自己的表态留了一条尾巴,但哥们还是没太敢拿正眼看大家。其实老吴知道,这时的老汪斜过自己一眼,这位老兄弟后来说那一刻的老吴突然变得触里触气;这时的苗工倒是浅笑些许,他深知性情中人的老吴,其骨子里终究还是上海人小家子的气息;薛经理背过去的身子始终没有转过来,这个一根筋的家伙仍然不吭气,倒是他后来在去到饭馆途中的一通吭气,着实让老吴的身子骨顿感一丝的颤栗。
心颤颤,满腹违心事;众闷闷,胖子甩开去。老吴的表态引发了沉闷的空气,而沉闷的空气根本挡不住田老板爽朗的声音,他拍了拍老吴的胳膊道﹕好啦,现在大多数人的意见都比较统一,我完全赞同大多数人的意见。苗工啊,你回头快点把生产计划单子改一改,好让汪总赶紧把生产任务落实下去。还有,今天晚上我要赶到北京去,吴总他们明天一早也要赶去新项目的所在地,我们中午就先到饭馆里去预祝预祝吧,哈哈哈哈。
田老板的哈哈声里,我老吴不禁叹息︰众口铄金难铄真,粉大地歌舞升平。放眼我们的五湖四海神州情,无论官场抑或职场,同一种血脉奠定了同样的劣根性,明明只是长官或老板的个人意志,却偏偏还要弄出个所谓广大人民群众的意见统一。就好比走在我身边的胖男人,他刚才正是在老吴的奋力助纣下,又一次成功地将自己的意志转嫁成了他对于大多数人意见的同意。我靠,我靠你娘!
当然,靠人家老娘总归不大好,找人家姑娘倒还比较好。正当老吴想起了姑娘,就在老板宣布上饭馆的那一个刹那,现场立马就闪出了一个姑娘,从板材堆场的另一侧闪出来的姑娘,她就是我们的周姑娘。周沁,田老板公司小件设备销售的头牌姑娘,两个月前还跟田老板及老吴一道去了南方。当时的南方,我们三人曾是共同初会了廖老板;今天的北郊,我们三人再是共同见证了廖老板所购设备的生产下单,这大概可算作我们田吴周三人善始善终的圆满。
说圆满,道圆满,再满也满不过周姑娘的俏模样。两个月前,与我们同去南方时的周姑娘,她当时还是一头清爽的短发,大眼睛的蜂腰姑娘英姿飒爽。如今两个月过去了,周姑娘的短发有了些长,风格也开始由英姿飒爽向着柔姿娇爽渐渐转换,只是她的一对D奶真情永不变,就连羊毛披挂的秋衣也裹不住它们的奔放!
奔跑的是丨乳丨房,奔涌的是心房,以老吴有限认知的目测观察,周姑娘的这对D奶绝对要比林娟的CD大,但要说这两对丨乳丨房的手感到底哪家强,呵呵,怕只怕会被人家周姑娘抽耳光。说笑了,比试手感肯定是开玩笑,我们出纳陈姑娘的一对凸奶曾是刮噌过哥们的臂膀好几趟,甚至还传感撬动过哥们一处神秘的地方,但我老吴坚守动心不动手,哥们不轻易触碰良家的意志和决心始终坚定不移。
但把话再说回来,其实我还是非常欣赏这个小姑娘,她比较懂事情,身上有一股子灵气,我们在南方谈生意时她会掖起来,我们在现场议材料时她会躲起来,她时常还会表现出一种活泼当中的坚强。与此同时,我看得出来,田老板应该也非常喜欢周姑娘,他外出时总会把她带在了身旁,今晚的上北京也没有例外。至于胖男人和老吴喜欢周姑娘的程度或内容是否完全一样,我真的不敢讲,只是心中的隐忧偶尔会浮上来。
算啦,不能再讲了,再讲下去会剧透我们田吴周三人后来的起伏动荡。反正那一个深秋的中午,我们三人并排走在了前面,一路欢声一路聊。而老汪、苗工和薛经理,他们三人则是落在了后面,跟我们隔开了好长的一段距离,并且是一路严峻一路嚣。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如意,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偶然性,而偶然的背后又往往潜藏着冥冥之中的必然。如果说秋风送爽是自然规律的必然,那么秋风把话语送到了远距离的耳旁就当属偶然,至于这句话的背后是否也蕴含了必然,当时的老吴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或者说我至今还记得,这句话显然是来自情商二楞子的薛经理。
“吴总的脑子坏掉啦,哪能也开始跟着老板瞎搞了,我看他们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