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11-05 23:08:54

六十七（四）

早年的一部冯小刚贺岁大片提到过一项创意，这项创意包含了炸开喜马拉雅山脉以引入印度洋暖湿气流湿润中国干燥大西北的千秋伟业。只不过，这个宏伟但却近乎荒谬的创意并非来自冯小刚贺岁片的本身，而是来自现代中国的一位争议性人物。我这里不想讨论这位人物的争议事项，只想承认他资质的非同一般，他的非同一般甚至令到贵为地产界大佬兼哲学家的冯仑也曾供职于他的麾下。至于这位人物系何许人也，相信许多人都已是心知肚明。

在这里，老吴还想跟大家分享一则未经考证的有关这位争议性人物的趣闻﹕话说当年，这位争议性人物被定义为中国大陆的首骗。既为首骗，人民政府就一定不会放过你，执法部门因此上门了，搜查、封存以及抓人。作为第一步，首先就把这位老兄限制在了自己的办公室。然而，等到执法人员完成了相关搜查及封存等的步骤，再去打开他的办公室门一看，发现这哥们竟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呼呼睡着了。

之所以说这则趣闻未经考证，只因它是出自田老板的一面之词。在那一个深秋中午的饭馆酒后，胖男人把老吴拉到了北郊基地厂长办公室的里间，他对着我的亲口讲述，他当时讲得神采飞扬。

任何趣闻的讲述自有其上下文，胖男人这时的神采飞扬也丝毫不用奇怪。就在此前去到饭馆的路上，一阵秋风送来了薛经理的一通咒语，老吴听到了，田老板也听到了，并且他还看到了我脸上顿时现出的通红的尴尬，我的尴尬甚至绵延了整个午间的酒席。

人需要安慰，人还需要激励，这则趣闻于是就成了胖男人酒后开导老吴的抓手。顺着趣闻的余音袅袅，田老板对我讲，做大事情的人一定要有大素质，而在被抓的节骨眼上还能睡得来如此踏实，这就叫大素质；田老板又对我讲，一个人能够被人家骂，这也是体现一种价值，问题是你要做成你想做的事情；田老板还对我讲，人不仅要跟朋友打交道，也要跟对手打交道，更要学会跟仇人打交道，关键在于这个人要对你有用场。

我想我很大程度上应该认同他的这一番谆谆教导，正是在此前午间的秋风送语之际，我老吴虽是被弄到了极其的尴尬，可人家胖男人只是大牛眼睛瞪直的一闪间，他随即就恢复了喜笑颜开，甚至比秋风送语前的欢笑还要颜开。等到了进入饭馆的落定，胖男人再是把薛经理硬拉在了身边，他们老同学炽热碰杯，他向着老同学喷出了老吴已是耳熟能详的掏心窝子的拳拳心意︰薛经理啊，公司里的技术上只要有你在把关，我就可以放心了，我就可以把心思都放在外面的谈生意上面啦！

哦耶，同样的句式，不同的版本。田老板也许说的对，傻B要用，疑人要用，仇人也要用，只要是可以为我所用。我想，这大概就是商人的哲学，这大概就是伟大导师所称的每一个毛细血管都带着血淋淋来到了世上的东西，这也应该就是政治的哲学。但我老吴对这套东西不行，所以我的公司关门了。

关门的老吴没了钱，但老吴HOLD不住的心跳依然在脉动。喝酒的间隙，趁着薛经理说他的二弟要洒洒水去，我也赶紧跟了出去。郊区饭馆的墙根洒水显然要比它的厕所更加令人愉悦，男人们的坦鸟相对也显然要比装腔作势更有诚意。伴着地上尿泡和尘土搅拌的滋滋作响，老吴向薛经理奏起了心扉的颤响︰薛经理不要生气嘛，你也许是对的。不过，人家总归是老板，他今天的专门跑来不会为了我们的反对而改变，他不过就是想要把自己定下来的事情通过我们的嘴巴讲出来。再退一步讲，即使这里头有风险，后果也只有他自己来承担，这点道理老板不会不明白。薛经理听罢摇了摇头，看来老吴的拌尿颤音没有引发二楞子的回响，只是他抖二弟时的两滴尿液点湿了自己的裤脚。

点湿了的裤脚解不开的心，胖男人的趣闻也吹不散老吴的惆怅，开心的只有田老板。想想也真是可以，既追回了两百多万的资金，又找到了形式上老二的软肋，再是利用老二的软肋达成了自己的目的，难怪他可以是老板，而我老吴就只能是伙计！

老吴已经认命，可人家田老板也不是不讲道理。当讲完了趣闻和延伸的三段人生激励，胖男人马上就转入了今天专门叫老吴过来的正题。先是向老吴仔细交代了明天出发及之后的重要关节，末了他则是语重心长道︰吴总呐，我看你上个礼拜六开会时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嘛，你可千万不要以为这件事情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反正关键的东西刚才都讲了，这里再跟你重申一句，这趟出去的真正主角是我和你。别看上个礼拜六会上的销售副总一副腔调有点十三点兮兮，我老实告诉你，销售副总这种赤佬也只能是用来装装门面，他娘稀匹的根本就不算个什么东西！

废话，老板的前一句纯属废话，老吴当然知道这趟外出的主角一定会是田老板和哥们自己，因为这个公司里不会有人的务实执行能力超过自己。可不知道为什么，胖男人的后一句却也突然让哥们产生了某种情绪︰是的，如果说装装门面的销售副总不算个什么东西，那么蒙上了面纱的老吴也不会是真正的自己。人之秉性，它的根源兼具了与生俱来和自幼养成，它只会是秉承的延续，亦即上海人讲的猪猡脾气改不掉。因此，无论是L先生的三段论还是田老板的三段激励，它们对于改变老吴都不会有真正的意义，我只能是我自己。

而老吴的自己，这对于后来的老吴又将意味着什么？坦白讲，当时的老吴并不知情，但我只是坚信着千古以来的一个永恒定理︰性格决定命运。

这，就是我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