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3-15 14:39:56
“现在人人平等了,不能搞这样的差别待遇,他一个人住两个院的房子,怎么齐三一家五口得挤在两间小南屋里?不是我跟立堂过不去,我们又没仇没怨的,凡事得看群众的反应啊,影响不好……”
“立堂干革命的事他们怎么不提呢?他是独立团团长!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你们谁行?”
“这大家都知道,他后来被解职了,闹得连党员都不是!”
“你!反正不能有立堂,你给我重列个名单!”
王充宝把名单往高耕群跟前一丢,走出去。高耕群阴笑一声,把单子折好放进口袋里。
高耕群再把那单子原封不动地拿给王充宝时,一并递给他县里来的一纸公文,说:“这是县里来的批示,已经批准了批斗名单,而且特意叮嘱要积极开展!”
王充宝一怔,怒火顿时上蹿,扯过批示来看一眼,一把拍在桌子上,喝斥:“谁让你往上面报的?谁给你的权力!”
“我这全是为这次‘运动’负责,要是上面怪罪下来,不光镇长你,连我也要担责任的!”
王充宝瞪高耕群一眼,大步走出去。他隐隐感觉事情要坏,当天上了城关镇,去找韩青林。
日期:2014-03-17 11:12:26
“充宝,你怎么来了?坐坐。”韩青林正站在红松木的办公桌前若有所思,见王充宝进来,招呼一声,坐回办公桌后,问:“咱们镇运动开展的怎么样?”
“我正为这事儿来找你。”王充宝刚坐在沙发上,又立起,问:“这次运动……”
秘书进来倒茶,王充宝忙停下,待他又出去,说:“这次运动主要是反右派呢,还是反四类分子?”
“当然是右派了,不过还要整风,可以再对四类分子进行一番批评教育嘛。”
王充宝稍松的气又沉住,拿出带来的批示,说:“这个你知道吗?我看是县长批的。”
“什么啊?”
韩青林接过来看一眼,眉头假意一皱,说:“这个,我还不知道,你是为这个来的?”
“是啊,他们把立堂也列在四类分子里,这可不行啊!”
“你别担心,没事儿的,其实就是像以前一样走个过场。”他话头一转说:“听说立堂结婚了?就是这个叫王美凤的?”
“嗯。”
“听说是个**?”
日期:2014-03-18 09:12:55
“嗯。”王充宝避开他的眼神,低下头。
“立堂也太看不清形势了!找谁不行,躲还来不及呢,还把麻烦往自个儿身上揽!你怎么没说说他?唉,说也没用!以立堂的性子,打定了主意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不碰南墙不回头!也该让他……”韩青林把话收住。
王充宝心头一冷,没接话,沉默片时,才说:“你看能不能跟那边说说,立堂还是干过革命,立过功的!”
“嗯,别担心,没事儿的!行,充宝,我手头还有些事儿,过后咱哥俩再聊!”
“那我就先回来了。”
“我就不送了。”
王充宝走出县政府大楼,脚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颗心比来时还要忐忑,一脸的愁容欲滴。忽然想到李萱,他找过去。
前两年韩青林搬进了城北的一家大院,据说是逃到台湾的一个富商留下的,前后两个院子,规规矩矩的,厅正堂阔,错落别致,像个小花园。晚上韩青林回来,俩人吃饭时,李萱似不经意地说起,“充宝今天过来了,说起我表哥也被列到四类分子里了。”
韩青林欲夹菜,筷子一停,说:“我知道,他跟我说了。”
“你跟县长说说吧,我表哥家在土改前就败了,那两亩地说是我表哥家的,其实早就被齐三占了。他从来都跟人说是他的地,不知道收上地去的时候怎么又改口说是我表哥家的了。再说就凭两亩地,划个富农也太牵强了吧?”
“你别管了。”韩青林冷冷地丢出一句。
李萱脸色一阴,放下碗筷回了屋。
日期:2014-03-18 12:42:42
王美凤这两天心头越加忐忑,眼皮总跳个没完,她见孙立堂一直不当回事儿,想要当面问问王充宝,好心里有个底儿。总这么悬着一颗心,她饮食难安。明天吧,如果孙立堂还没问,她心说。这时已做好了晚饭,等着孙立堂回来。
夜渐深了。王美凤几等不见人回,又心慌的很,回屋靠床躺下。正闭目,听到有脚步声走来,忙下床出去,却是齐三。
他一脸涎笑的,眼睛一直在王美凤的胸前瞄,说:“嫂子,还没吃饭啊?”
“没呢。”王美凤转身欲回,又不好意思,客套一句:“坐吧,有事儿吗?”
“没事儿,过来转个过儿。立堂哥还没回来?”齐三不客气地坐下,把眼神撩着里屋。
“没呢。喝水吧。”
王美凤给他倒杯水,递给他时,被齐三一把抓住手。她如同被烫到,立时缩回手来。
齐三拿着茶碗,望着王美凤的手说:“嫂子的手真白嫩啊,不像个庄稼人。”
王美凤心头一战,齐三再明显不过的淫意还是其次,在这次“运动”的节骨眼上,她尤其怕人提起她曾经的生活,哪怕只是这么间接的一句。她克制着,把紧皱的眉头松些,说:“时候不早了,你回屋吧。”
“嫂子,你要睡了?”齐三为欲火炙热的眼神又燎向王美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