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单有了，但是每张订单在厂里生产时也会有摩擦。有摩擦就会引起火花，我现在口袋里有钱，我请生产经理到浪漫湾休闲中心洗了两次莞式，把生产经理搞定，我再也不用对跟单员和生管低三下气了，他们做得不好，我跟别的老业务员一样对他们趾高气扬，一有单下来，他们不敢怠慢。我也让车间的同事认识了我，总算知道永成有个杨斌。

有了订单有了提成，我还债的希望愈来愈大，我的干劲也愈来愈大。早上同事们还在睡觉时，我已经起床去跑业务，这世上就这么奇怪，当自己干劲十足的时候，运气也特别好，我接连又开发现了两三个小客户，一个月的业绩已经跃居中上水平。

永成也在扩大自己的生规模，老板相中了隔壁一家钟表五金厂。那家厂老板资不抵债上个月跑路了，厂被法院封了。员工们和供应商整天像无家可归的狗一样守在厂门前口等待法院变卖钟表五金厂的资产，大家估计不会有多少钱。政府相关部门为了避免扩大社会影响，决定先把变卖钟表五金厂的资产给员工发工资，那些供应商随他们去自生自灭，他们人少闹不起事。

永成老板趁火打劫，把钟表五金厂以最低的价格买过来又开了一家生产车间，永成的生产能力一下提升30%，永成招了很多工人，也招了一批新业务员。我的干劲也倍增。整个厂里的业务员的干劲都倍增了，杨经理整天把大背头梳得油光油亮的，业务员的业绩增加，他的千万之六提成也更加可观了。他老婆早就不出来做事，整天呆在家里带孩子和打麻将。杨经理在老家被吹得像个大人物似的，他父母也被他接过来玩了一个多月，一回去村里人都夸杨经理是人物，很多人都巴结他们家。

我们家现在门前罗雀。

日期：2012-09-12 20:13:18

周日下午左秋燕居然给我打来电话，叫我晚上去西乡公园报名参加义工，她在手机里咯咯笑道：“你如果去，我给你介绍一个客户。”

我对别的都没有兴趣，对客户很有兴趣。左秋燕是个好女孩，但是我欠了三十万的债，没有还完债之前，我是不敢再跟任何女孩谈情说爱，不然太累了，因为这三十万的债是我人生一道不知道过不过得去的坎，万一过不去……我一想到这里就什么都想不通，就想往楼顶的边缘坐着望呆。

晚上我去叫马歌陪我去西乡公园报名参加义工，他居然没好气地说：“不去，什么义工，连自己的基本权利都不知道，我呸，我再也不跟他们在一起了。不过你想去泡妞或者拉业务去跟他们玩，说不定会有收获。”

我不解地问马歌：“马歌你发什么神经，你上次不是还叫我做义工吗？”

“上次是上次，现在是现在，说起来我就来气。”马歌于是把他生气地原因讲了，今天上午他参加助老组去麻布村一户老人家助老。那个老人家居家是有钱人，儿子都开几辆车，老人独自住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居然叫义工去打扫卫生。马歌骂道：“我操他妈的义工，我们做义工难道是去帮富人做清洁工，这西乡好多需要帮助的老人，那路上好多拾荒的老人，他妈的义工和政府不关心一下。我后来在义工群里批评他们的做法，结果他们居然围攻我，还骂我神经病，还什么要树立他妈的正确思想。我操。”

马歌最终没有陪我去，我认识西乡公园的路便自己走路过去。我到西乡公园大门口时，远远就看到左秋燕跟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姐穿着红色的义工马甲站在西乡公园的门口，两大美女一站，吸引不少游客观望。她们也不发传单只站在那里，有游客上前搭讪，她们才跟游客说话，并且介绍游客去公园广场那个报名处报名。

我走过去，左秋燕老远就朝我笑道：“杨先生你来了，真是荣幸啊。”

我笑道：“左主管下令，我哪里敢不来。在哪里报名啊？”

旁边一个女孩朝我笑了笑，我也朝她礼貌地笑了笑，左秋燕就说：“杨先生这位是我朋友汪小莉，在智康电子厂做采购的。小莉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杨斌，我朋友。”

我急忙掏出名片双手恭敬地递给汪小莉，说：“幸会！幸会！”

“扑哧！”

汪小莉接过我的名片止不住笑了。

我有点发愣，这有什么好笑的。

左秋燕笑道：“小莉我说得没错吧，杨先生的样子很像日本翻译官吧。”

汪小莉笑道：“的确很像。”

原来左秋燕跟汪小莉早就背后说我这方面的笑话，我假装憨态地笑了笑，说：“只要能逗你们开心，我就做日本翻译官吧。”

“油嘴滑舌。”左秋燕笑道：“跟我来吧。”说完领着我走到公园广场那个报名处报了一个名。左秋燕跟一个管事小姐说，“这是我朋友。”

那个管事的小姐二十来岁，长得很漂亮，她朝我伸出手来笑道：“欢迎。”

左秋燕对我笑道：“她是我们的领导。”

我朝她鞠一躬，说：“请领导多多关照。”

有一个男义工笑道：“你怎么像个日本人啊，多多关照。”

顿时大家哈哈笑起来。

日期：2012-09-13 11:29:08

第27章 这个社会抛弃文学了

的确跟义工在一起心情不一样，大家说话都很文明礼貌，这些义工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仔和打工妹，他们的职业分别是工厂里的普工，工地上的木工，商场的服务员像左秋燕这种工厂里的高管很少等等。他们有的连小学都没有毕业，但是我跟他们在一起交流感觉很轻松和快乐，但同时我也了解到他们做义工真正的目的是想扩大自己的社交圈子，因此不像马歌那样会在意自己的基本权利，做什么义工都不重要，重要是在这异乡找到一群可以相互关心和支持的朋友。

我报完名穿着红色的义工马甲跟着左秋燕开始逛公园，我们的任务是捡垃圾和劝导游客不要随地乱扔垃圾等等。

我跟左秋燕围着公园的道路走着，看到垃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看到游客不文明行为就劝说一下，游客们也好说话马上都会改正。

左秋燕跟我一路随意地聊着，她问我：“你好久没有更新博客了吧？”

我不被她提醒，我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博客了，苦笑道：“整天累得要死，哪里还有时间去更新博客。”

左秋燕抿了抿嘴儿，笑着说：“你写的东西很有才情，我都看过了。”

我看到一个近五十岁的暗娼带着一个才二十来岁的嫖客走出假山朝大门口走支，然后说：“你这话要是对马歌说肯定会让他高兴死了。”

左秋燕问道：“难道你不高兴死了？”

“高兴，对了，汪小姐还没有给我名片，你能不能帮我找她要一张？”我没心情说这些，只关心我的客户。

左秋燕笑道：“汪小姐很好说话的，你放心好了，她记住你了，你有空去智康找她就是了。”

“谢谢。”我掏出香烟说：“我可以抽烟吗？”

左秋燕说：“最好不要。你知道吗？”

“什么？”

“我最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哦。”我把香烟放回口袋里，这时我们走到了溜冰场这里，这里是暗娼集中地点，光线昏暗的角落里有很多三四十岁的暗娼在这里拉客，很多老老少少的穷嫖客在那里跟暗娼谈生意，谈好生意的就跟着暗娼走出公园去。

我跟左秋燕像捡垃圾的清洁工似的一路走去一路捡着垃圾，她不断地找出话题跟我聊，我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文学。我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很喜欢文学，大专三年基本上是靠文学打发日子的，总以为追求精神生活是一种高尚的人生追求。没想到左秋燕也喜欢文学，这世上居然还有女孩喜欢文学，还有青年男女做着义工聊着文学，这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