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8-12 15:52:00

第八章逃出上海，目标南京

来到正门前的转角，牧章桐停下脚步，探头眺望。只见国术馆的门前街道上，约有两三百个日本兵包围成团，数十个中国人被困在其中，分割成了好几片，正挥舞兵器拼命往外冲杀。日本兵里三层外三层地紧密包围，唯恐让这数十个中国人突围，里层的日本兵手握刺刀，列队冲突，妄图把几十个中国人赶到一处，站在高处的日本兵挺着枪，却不敢乱开，生恐误杀了自己人，只偶尔瞄准后零星放上几枪。牧章桐认出被围的中国人里，有几个正是昨晚在罗家戏苑里密会的戏主。

牧章桐回头道：“我们穿着日本兵的衣服，只要混在日本人当中，他们就认不出来，我们先解决了周围拿枪的，再从外围杀进去，接应众位戏主突围。”嘴老撅嘴道：“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才不去干这赔命的活儿。”牧章桐道：“你不去也行，往后我行走江湖，但凡登台表演彩戏法，都先要讲一讲某个老头子如何面对日本人时胆小如鼠，如何面对死难同胞见死不救的故事，看看口识世家的人会是什么反应？”嘴老挑眉道：“奶奶的，姓牧的，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老是和我抬杠？”牧章桐冷冷一笑，不再理他，道：“牧阳！”牧阳应了一声，和师父一起便朝日本兵的包围团跑去。嘴老啐了一口，骂道：“姓牧的，老头子这辈子铁定跟你没完！”脚底一拔，也追了出去。

站在外围的日本兵听见脚步声，回头望见三个步兵赶来增援，浑没在意，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包围圈内。被围困的数十个中国人深知日本兵的意图，此时散作几团，只要时时矮身低头，日本兵怕射到自己人，便不敢随意开枪，若被赶作一团，日本兵猛地往后散开，大家全成了活靶子，日本兵枪弹齐放，到时什么都完了。众人拼力厮杀，各自朝不同的方向突围，死活不让被冲到一处。包围的日本兵人数太多，层层裹紧密不透风，一阵冲突下来，众人非但没有突围成功，反而死伤惨重。

牧章桐三人混入日本兵当中，对准身边拿枪的日本兵放冷枪，顿时有好几人莫名其妙地被打死。周围的日本兵纷纷东张西望，用日语叫骂道：“哪个混蛋开的枪？不要乱来！”

牧章桐偷偷放了两枪，把站在两座石狮子上的日本兵射落，子丨弹丨用尽，随即丢了枪，拈住铁片，绕上台阶，专从拿枪的日本兵背后下手，顷刻间就把站在高处的好几个日本兵一一抹杀。

有眼尖的日本兵发现了他，高声喊道：“奸细，有奸细！”开枪射击。牧章桐急忙翻滚，子丨弹丨射在身后的石地上。他混入日本兵的圈子当中，几钻几蹿，又不见了踪影。

牧阳和嘴老也放开了手搞偷袭。嘴老干这背后偷袭的活儿，觉得煞是有趣，一边掏人下阴一边暗暗阴笑。三人犹如鱼目混珠，日本兵分辨不出敌人，也不清楚敌人的兵力和火力如何，多了层顾虑，包围圈顿时有所松动，一部分中国人挥舞武器，眼见就要冲杀出来。

可就在众人振奋之际，却忽听卡车奔行的呜呜声从西边传来。西边的街道上灯光闪烁，脚步踢踏，整齐划一，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恐怕有至少一个联队的日军，正从西面的驻扎地赶来增援。

日本兵中有人呜哩哇啦地指挥，所有日兵缩紧包围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增援部队马上就能赶到，在此之前，即便是死，也不能让这群支那人突围成功！

2012-8-12 16:26:00

牧阳在人群中瞧见师父，连忙钻到师父身边，忧急说道：“师父，又有人来了，这回可怎么办？”此时被困的中国人已被子丨弹丨和刺刀杀死了大半，若再不能突围，恐怕没等增援的日军联队赶到，这剩余的二十来名同胞就要尽丧于日本人的枪弹和刺刀之下。

牧章桐咬牙道：“管不得了，杀！”此时顾不得身份暴露，不再东杀一人西放一枪，而是直接把身边的日本兵统统干掉。

高处早有日本兵在凝神监视，发现敌人，立马瞄准放枪。牧章桐一杀完人就往前掠开一步，回手拉牧阳，却已然不及。牧阳左肩胛处血光迸溅，痛叫一声，手中步枪哐啷落地。周围的日本兵立马亮出刺刀，不让牧章桐二人突围，高处的日本兵则齐刷刷地举起枪，对准了师徒二人。

牧章桐连忙拉牧阳蹲下，高处的日本兵失去了射击目标，不敢开枪。周围的日本兵挺起刺刀便刺，忽然惨叫声迭起，有四个中国人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师徒俩身边。一名老者抓住牧章桐的胳膊，大声叫道：“牧戏主，你们快走！”正是昨晚那个穿功夫劲装的长髯老人陆馆主，他抓到的阄团，写的正是“接应”二字。

牧章桐道：“各位戏主都还困在里面，要走也得一起走！”陆馆主道：“我们看到了烟火，知道你已得手，龙图的安危胜过我等性命，你赶紧走啊！”回头一刀，劈死了一名扑来的日本兵。

牧章桐抓住陆馆主的手，道：“陆馆主，我不能……”此时抵挡日本兵的三个中国人全被刺死，陆馆主不待牧章桐把话说完，已站起身来，挥舞大刀疯狂砍杀，大声叫道：“我陆重既然来了，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只要龙图安然，我死得其所！牧戏主，走啊！”一刀劈落，将正面两个日本兵拦腰斩断，杀出一个口子。包围圈中好几个声音叫道：“牧戏主，护住龙图，快走！不要让我等白白牺牲！”

牧章桐触心动容，深知此时不可再有丝毫迟疑，当即紧握拳头，咬牙道：“牧阳，能走吗？”牧阳中了子丨弹丨，剧痛无比，咬牙应道：“能！”牧章桐道：“好，跟着我冲！”

陆重在前突围，向口子杀奔出去。他挡在牧章桐的身前，连中数颗子丨弹丨，浑身衣服被鲜血浸透，仍不管不顾，憋足了最后一口气，不要命地狂舞大刀，往前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