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就是我压上所有身家,用来翻本的筹码了,是死是活咱就赌这一回了,希望我的直觉不会玩我。
……七月的天,说变就变——也不知道老天呀是不是准备要配合我壮烈的心情,之前还晴空万里,在我花光自己的存款后,突然间竟阴了下来……眼看着就现在准备要下雨了。
我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见天色不对,市场里也没什么顾客,就干脆收拾起包袱,一股脑的丢上自己那三轮自行车的货箱,蹬上车就向家走,一边骑,一边掏出手机来,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孙子!……你大爷的,是你老子我!我跟你说啊,今晚上别出去鬼混,把小金也叫上,到我住的地儿来,我请你们喝酒……啊呸!你还能有啥屁事儿?推了,推了!必须来啊……你可不知道,今天咱哥们可收着了个宝贝......"
日期:2012-5-31 17:37:00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范胖子从我的手上一把抢走那块金片,一边大笑着一边仔细观察起来。
“你他妈的花光所有的积蓄,就淘了个这破JB玩意儿?还叫我们来鉴宝?”他将手里剩下那半罐燕京一口灌进肚子里,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块金片,再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咳咳咳……哎呀!我说!邹大少爷,您这可是让猪油迷了心啊,你看这东西,金不像金,瓷不像瓷的,你还说什么见着光就会变成透明的,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看见?你该不会是被人迷翻出现幻觉了吧?就这破玩意儿值5000块?要不,爷给你5块钱买下得了,也好减轻点你的损失!”
——这正操着东北口音,大声取笑我的人是我的大学同学兼损友范胖子,和我这典型的屌丝不一样,人家可是高富……但不帅,一米八几的个子,一身肥肉,却总爱穿一件紧身黑背心,将脂肪挤成一块一块的;他头顶一个大光头,比我大腿还粗的脖子上挂了一根老粗的金项链,再配上那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绝佳的彰显出此人发自内心的暴发户气质;此刻的他正拿着那金片拿在我面晃悠着大笑,混着烟味的唾沫星子贱了我一脸。
这人比人气死人啊,这孙子家本来在东北,家境虽说不错但也不甚夸张,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爹突然发了神经跑到山西去开起矿来,最初的几年很是亏了些钱,于是他也跟着倒霉,再加上平日里又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弄得经常要靠人救济过活,却不想日子不长,全国的煤价突然就飞涨起来——这下人家里就瞬间鸟枪换炮了。按他的说法,他跑来读书也就是为了泡妞方便,连文凭都不稀罕——反正家里站着房,躺着地,就是穷吃海喝,啥都不做,都要几辈子才吃得完。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对女人那是秉承着玩腻就扔的原则,让我们这几个只能对着电脑屏幕自撸的屌丝损友相当的不齿;但他对朋友,却是相当的义气。我们这几年出去吃喝玩乐的所有开销几乎都是他包了。但这人却有一个原则——绝不借钱给朋友。按他的说法,是以前缺钱花时受了心理创伤,朋友要是落了难,去找他,他包你的吃住行,但是绝不借钱——因为一提钱他就觉得友情不纯正了。
对了,这家伙的名字也很有特点,单名一个“剑”字,本来是挺好的名儿,可偏偏祖上姓氏出了点小问题,不知为何偏偏就姓了“范”……这范剑、范剑,喊顺溜后也就理所当然的变成了“犯贱”;后来又不知道是谁别处心裁的再在他的名字后边给加上了个“人”字,让其大号升格成了“犯贱人”……好在他本人却不怎么介意,一直强调说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幸好在几个铁哥们口中,大多都称呼他为“范胖子”,要不就是“范秃”。
说来倒也奇怪,那块金片我下午拿在手上看的时候,一对着阳光就会变得透明,但晚上回家,我几乎用遍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发光物品,不管是白炽灯,日光灯、节能灯,浴霸……甚至连冬天里用的红外线取暖器都让我翻出来试验过了,但无论我怎样倒腾,那东西都没办法再变成我下午对着阳光看时那种透明状。这,也让我在我的两位损友面前丢了个大脸。
“是啊,党生,你该不是让人给骗了吧?”小金趁范胖子不注意,将金片从他手里夺了过来,放在台灯下仔细观瞧起来。这小金也是我的好友之一;土著北京人氏,回民。他、范胖子和我,三人是大学同寝室的室友,不过他却和我俩不同专业,法语专业出身的小金一毕业就找到了一份国家外宣报纸外文版的记者工作,平平稳稳的干了几年,现在混得还算可以。
被人给骗了?不能吧?莫非我还真看走了眼?
“以我看啊!这小子多半是叫人给迷翻了,前段时间网上不常说吗,有一种骗术,一拍你肩膀——啪!就给你下了药,然后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邹爷,你确定你脑袋当时没有迷瞪?”范胖子趁热打铁的说。
“……胖子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我们按照常理推断,这东西要是真能变透明——那可不得了,这就是做隐身衣最好的材料嘛!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破头要买去做研究呢……你五千块就能买到?……党生,你确定你当时的精神状况是良好的?”听了范胖子的话,小金也皱着眉头说。
我之前非常确定,下午买这金片时,自己的脑袋是清醒的——但被范胖子和小金这一连番抢白下来,倒搞得我现在头倒有点晕晕乎乎的了……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断来;再加上对着这金片反复折腾了一下午,现在兴奋劲过去……疲累立即袭来——我心情也像是坐过山车一般瞬间跌落到了谷底,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他们。
“走走走!别跟这生闷气了啊,不就五千块钱嘛!就当喂狗了,大不了我包养你呗——咱现在啊——赶紧找个地方继续喝酒去……对了,离这儿不远那家羊蝎子还不错……”范胖子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罐,又将它倒立过来,发现已经是滴酒不剩了;再看桌上已都是些空罐,正损我损到兴头上的他哪里能消停得下来,闹着就要拉起我们去啃羊蝎子。
范胖子的吃性起来,我们是决计坳不过的——再加上我心情沮丧,的确也需要一些酒精的刺激,所以就半推半就的被他拉着去了。
三人一直喝到了半夜,小金不住的劝我别想那么多了,明天回母校找相熟老师鉴定一下这东西——若果真是个不值钱的玩意,也没什么,钱没了他借给我就是;范胖子则在一边不住的落井下石,一边吸着骨髓,一边数落我说他早知道潘家园的水太深,用这件事儿给我长个记性也好。
离开那大排档时我已经记不得自己喝了多少了,只觉得脑袋里晕晕乎乎的想不清楚事儿,腿脚也是晃晃悠悠的不听使唤了——范胖子也是如此,还嘟嘟囔囔的说着胡话。
我们就这样被小金搀扶着往我的住所一路走去……没走多远,范胖子突然喊要吐,小金不得不将他扶到墙边……我随即就听到身后哇哇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