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曾经在“民族学概论”这个考古专业的选修学科里学过一些梵文基础,但选修课毕竟只是选修课——它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让我们这些学生“选择性修(休)息”的。所以现在这投影出的内容,我全然是看不明白,恨得自己牙痒痒,脑子里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不停的埋怨自己当初上课时怎么没有稍微认真一点。
再仔细看过去,我却突然在梵文的结尾看到几个熟悉的文字,待仔细一认,竟然却是一句英文:“the key of Secret area”,下面还留有一个署名和日期“George Bogle 1774”,不过这英文投射出的阴影看上去比上面的梵文要淡了许多,以至于我竟然差点没注意到它。
这梵文里怎么会还夹杂有英文?莫非这玩意真的是个西贝货?还是古人也喜欢玩玩混搭?那英文的意思直译过来是“通向秘境的钥匙”,莫非这金片会是个钥匙一样的东西?那它所搭配的锁又会是什么样子?还有这“George Bogle”又是哪位?这些字是1774年蚀刻上的?为什么他会在这神秘的金片上留下这一句不知所谓的英文?
梵文我们看不懂,识得的英文却又不知所云,我们虽然成功的读出了这金片上的图案与文字,但却似乎是让这金片的身份更为神秘了——就在我发愣的功夫,小金却早已取出随身携带的相机拍摄起来——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到哪里都揣着一个卡片相机,以备不时之需。
不消一会,照片拍完,小金立即从大灯上将金片取下来,然后咱们才驱车返回了我的住处。挺稳车后,好说歹说总算将范胖子骗上楼睡下了,小金这才又拿出相机,将照片拷贝到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上——我们再谷歌上搜索出了许多扎什伦布寺的图案,与金片中的图案进行了对比,发现虽然那金片里的建筑和现在的扎什伦布略有一些区别,但建筑的比例,样式几乎完全一致——可以确定那就是扎什伦布寺无疑。但图案下边那些文字又是什么呢?我俩在电脑上又对那犹如天书般的文字研究了许久,却再也理不出任何头绪。
既然这金片上的主体文字是梵文,我们觉得这东西肯定和西藏有关。但阅读的障碍,我却将我们挡在了秘密的宝库之外。
就这么僵持了好半天,小金突然开口对我说道:“党生,我们现在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办法……你看,要不这样,我们报社里有专门的藏文编辑,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明天把照片拿去给他看看,看他能不能帮忙翻译一下,兴许能从这些文字里找出些什么线索来。”
其实今天能解开这谜题,主要的功劳也得归功人家小金,我又怎么会信不过他,于是赶紧应承了下来。但我还是给小金强调了一下,说这东西可是兄弟我翻本的本钱,希望他不要一时记者的本性作祟,在还没有达成利益最大化之前,就给我报道了出来。
小金应了我的要求,说他自有分寸——这家伙向来是少年老成,范胖子有一句形容他的话,说他事“打娘胎生下来就十八岁了”,所以我丝毫不怀疑小金的遇事判断能力,也就把翻译梵文的事儿让他去全权处理了。随即小金就准备要走——本来我这小地方就只有一张板床,胖子一人就占去大半张,所以我也就顺了的意思,没有强留。
在楼下送走小金,看着天边已经泛起的鱼肚白,我摸了摸口袋里包好的金片,再也憋不住心里的兴奋,在无人的街头大吼一声:“哈哈!这下小爷翻身的机会总算是到了!!!!”(第四章 完)
日期:2012-6-1 10:19:00
小金走后,我不愿去和范胖子挤一张板床,就合着衣服在沙发上小眯了一会,不过那发自内心的兴奋感却让我怎么也睡不着,眼睛一闭上脑袋里就开始想着将来自己飞黄腾达了的景象……就像回到了大学时第一次买彩票那一晚。好容易熬到天色大亮,我将金片贴身放好,下楼跨上那辆山寨捷安特就出了门。
临走前我没跟范胖子打招呼,一来是这家伙现在睡得正沉——那呼噜声都快赶上摩托车的油门声了……二来我今天要去找的这人,他一直不怎么待见。小金去找人帮忙翻译梵文,我作为金片的主人,自然也不好意思闲着;不过我还是很自的斤两,凭我这几把三脚猫功夫,要把那金片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估计得下辈子吧;但好在我也是考古专业的“毕业生”,自己功夫不到家,找个把“枪手”倒也不难。
于是一个小时后,我回到了久违的母校,准备去找我的“枪手”,我和范胖子的同班同学,现在在母校当老师的“孙耗子”。
孙耗子,本名“孙浩”, 四川人,和我俩同年进入了母校这个三流大学考古系。这人据说出生在四川的一个贫困县,从高中到小学,考起试来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一路被保送到底,是当地名符其实的“学霸”;按说以他的等级,是稳上北大考古专业的——甚至还有冲击本省状元的资格——却不想老天爷安心要玩他,让他在高考时生了一场大病,这厮硬是在在高烧40度的重病下坚持完成了高考——不过以这样的状态,自然没办法发挥正常水平,但家里又没钱再去复读,最终只好流落到了我们学校。
说起来挺有意思——他和范胖子站在一起,这两人就像对方的反相一般——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范胖子一米八几的个头,肥头大耳的一脸猪相,按小金的话说就是“演猪八戒都不用化妆”;偏巧这孙耗子却是个极端的小个儿,生的又瘦又黑不说,脸上的任何一个五官也都长得极其细小——尤其是那双绿豆一样的眼睛,所以口损的范胖子一进校就给人取了一个“耗子”的外号。
和我们几个整日里窝在寝室玩游戏的货不同,孙耗子是当时我们系的学习尖子——据说曾经学到吐过。虽然家庭条件不好,高考失利又给他带来不小的打击,但终究是天道酬勤,他进入这所他自称“根本看不上眼”的大学后,没有停止努力,终于在凭借优异成绩毕业后,被保送读了本专业的公费研究生,最终还留校当了老师——总算是没有辜负他当年的“学霸”之名。
不过这人却因为性格原因,一向和范胖子交恶——其实两人的交恶就因为孙耗子的一句话——“像我这样的人,却终究是落得和你们在一个教室读书,老天真是待我不公……”,范胖子听到这话,当时就燃了,准备要抽他,但幸好在是被我给拦了下来。孙耗子这话打击面也太大了点,传开过后,造成了他在学校不受所有人待见——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但不知是因为我这人没什么野心,还是念在我帮她拦住了范胖子——所以这厮一直和其他人关系紧张,唯独和与世无争的我却维系得凑合。以至于在学校里,我成了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再后来毕了业,大家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我和他得联系就少了,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说过他得一些近况,只想着可能日后再不会有交集了——却不想世事难料,我今日里却也得回头找他帮忙。
找孙耗子帮忙的原因倒不只在于他得专业水平有多么扎实,更多的在于这家伙的老师身份,有使用一件东西的权力 ——我们专业那台唯一的考古金相显微镜。
日期:2012-6-1 10:51:00
金相显微镜是专门用于观察金属和矿物等不透明物体金相组织的显微镜。这些不透明物体无法在普通的透射光显微镜中观察,所以金相和普通显微镜的主要差别在于前者以反射光,而后者以透射光照明。在金相显微镜中照明光束从物镜方向射到被观察物体表面,被物面反射后再返回物镜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