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痕又道:“副坛主叫伍福,用一条铁扁担,也便以此为号。”
铁恭道:“听其名与兵器,便知武功定不会高。”
水无痕一笑,也不多言,只又说道:“仙霞坛正坛主,是仙霞岭仙霞观主降魔上人胥上清,此人手中使一柄八宝金刚杵。”
沈琛闻言,轻轻一笑。铁恭也冷冷一笑,道:“此等人,佛道不分,也妄称上人。”
却有几人不懂,雷衮问道:“怎么个佛道不分?”
长孙宏道:“胥上清既是观主,便应为道士。而金刚杵乃佛门所用,故铁公子说其佛道不分。”
雷衮方才明白,“哦”了一声。滕霄笑道:“我等也分不清,急了便阿弥陀佛太上老君谁都叫。”
水无痕笑道:“这胥上清也未必是真正信道,不过是有道士之名。仙霞坛副坛主是麻子佛法能,用一柄十二环锡杖。”
傅今松闻言,便笑道:“倒也般配,这也是个假头陀。做了不少坏事,惹得不少人追杀,却突然在江湖中消失踪迹,原来跑到那偏僻所在。”
水无痕道:“法能送那胥上清八宝金刚杵,得以在仙霞观中藏身,此时才敢重现江湖。”
铁恭嗤道:“此二人沆瀣一气,倒也无矛盾。”
众人一笑。水无痕又道:“九嶷坛正坛主,为剑舞双妃巫雨潇。此人所使双剑,剑柄剑鞘均以湘妃竹制成,故有此号。”
梁攸哈哈笑道:“这号倒是不错,日日持双妃……”忽住了口,又问道:“副坛主是谁?”
水无痕笑道:“九嶷坛副坛主,是九龙鞭车衡。”
梁攸吃惊道:“此人名气可比那巫雨潇大,英雄会时总跟着洪森,怎么倒做了副坛主?”
铁恭便道:“这有何奇怪,只同那郗越一般。”
水无痕又道:“武夷坛正副坛主乃是一对夫妇,正坛主奚水清,使一对蝴蝶刀。副坛主荣四娘,使一柄链子剑。”
铁恭道:“这二人都无甚名气。”
丁正风问道:“那蝴蝶刀可是对带护手的短刀?”
水无痕点一点头。丁正风道:“那奚水清好像也去过英雄会?”
水无痕道:“确是如此。那链子剑乃是两柄短剑,其尾用一铁链相连。”
唐津便道:“旁门左道横行,可见太阴教其风不正。”
滕霄看一看左右道:“这里面就我是旁门左道了。”
郭泉道:“郭某这劈水亮银錾也算奇兵,可是水下自有妙用。”
唐津只轻哼一声,也不再言。水无痕道:“不同之用,自有不同之器,再说百越坛。百越坛正坛主是百越神矛尉硕,手中一柄响矛。”
聂岩点头道:“有此响矛,当是百越尉家之人,只是不知武功如何。”
雷衮问聂岩道:“聂大侠,什么是响矛?怎么个响法?”
聂岩道:“响矛矛头长尺许,后挂十个圆形铜铃。舞动之时,自有响声。此矛乃是尉家祖传,持此矛者,便当为尉家传人。”
水无痕道:“正是如此。据说尉硕便是凭此响矛,证其身分,争得正坛主之位。副坛主是夺命雁甘利。所使也是奇兵,名作雁镰。杆长五尺,下端有钻,上端一对铁钩分向左右,如雁展翅,故名雁镰。此为南十坛。”
众人听了,一时都无所言。吴义庆问道:“各位有何高见?”
长孙宏叹道:“以往江湖,也有称霸一时之人。无非是江湖中有不服己者,便去降服,如此而已。阴九龄如此来治江湖,前无古人。”
丁正风略一犹豫,说道:“阴九龄说过,他不是要在江湖中称霸,而是要称王。”
水无痕看着丁正风,沉吟不言。铁恭却哼道:“他想称王,须先问问天下英雄。”
梁攸叹道:“不想太阴教竟如此利害。江南江北已定,看来攻打蜀中关中也为时不远。”
雷衮便道:“大不了拼一死,也没什么了不得。”
水无痕道:“一时还不会来攻,如今方封四方,如待安定,还须时日。只是恐也不会太远。”
众人一片沉默。吴义庆却缓缓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日期:2012-02-27 07:43:58
●水利万物
时间慢慢流过,不觉已是夏季。
丁正风的伤势已是全好,每日只与舒冷眉习武读书,日子过得甚是宁静。
一日上午,天色青青。丁正风立于院中,看着周围,不觉叹一口气。
舒冷眉恰从屋中掀帘走出,听到丁正风叹气,便笑道:“好好的叹什么气。”
丁正风道:“不想我丁正风也能有如此一个栖身之处。也记不清从何时起了,我便一直流浪,破庙荒野随处栖身。跟了余鬼,更是走遍四方。后虽在仁义三庄住了三年,却终是寄人篱下。飘泊到今日,才能如此。”
舒冷眉听了,便从后面抱了丁正风,将脸偎在丁正风背上。丁正风道:“只不知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
舒冷眉只抱着丁正风,二人都沉默不言。忽听脚步声响,有人便在敲门。舒冷眉忙起身松手,回屋里去。丁正风走到门口,将门开了,门外却是长孙宏与沈琛。长孙宏道:“丁大侠,伤如何了?”
丁正风忙将二人请进,坐于院中石桌旁。三人坐定,丁正风道:“伤已好了。”
长孙宏笑道:“如此甚好。今日无痕要从函谷归来,说丁大侠若伤好了,便请一聚。”
丁正风道:“已好了,水公子找我有事?”
长孙宏点一点头。舒冷眉端着茶盘出来,将茶送上。又自伸手持壶,为三人将茶倒上。长孙宏道:“舒姑娘,今日请丁大侠出去,可否?”
舒冷眉一笑道:“自然可以。如若不忙,且请饮杯茶再去。”
长孙宏点头道:“不忙,舒姑娘也坐罢。”
舒冷眉见是此二人,便也不避,在一旁坐下。长孙宏端茶品了一口,赞道:“舒姑娘茶艺不凡,丁大侠可是真有福气。”
沈琛也道:“舒姑娘之茶,正如其人其刀,直让人腋下生风,俗气全无。”
舒冷眉笑道:“过誉了。是从师母处学得,见笑。”
丁正风也笑道:“冷眉原来沏茶,我总嫌太烦琐,也喝不出好来。时间长了,经冷眉指点,看她沏茶,便觉沉静。喝其茶,也觉得回味无穷。只觉得人生在世,不能整日奔忙,也当停下脚步,静下心来,细细来品,便觉更有滋味。”
长孙宏笑道:“丁大侠已得茶中三昧。”
沈琛也道:“丁大侠虽未蒙诗文陶冶,然亦自有性灵。”却又说道:“细细品茶,只不知还能有几日。”
长孙宏闻言说道:“沈公子放心,人间自有正道,太阴教终会灭亡。”
四人又说了一时,长孙宏道:“天色不早,无痕当已来了。舒姑娘,我等告辞。”说完自与沈琛一同起身。
舒冷眉与丁正风也便站起身来,舒冷眉自将三人送出门外。三人来到长孙府中,水无痕果已在厅中等候。四人见过,长孙宏道:“我已在窥天楼中,订好一处阁子。我们去那里边喝边谈。”
四人一同出府,同去窥天楼。行过闹市,却见梁攸迎面而来。双手各拎一摞饼。长孙宏便拱手道:“梁大侠,请去窥天楼一聚。”
梁攸却道:“多谢长孙公子,只是梁某要去独享美味。”
说着将手中两摞饼提得高些。长孙宏看时,却见一摞是太后饼,一摞是贵妃饼。梁攸又道:“左手太后,右手贵妃,不亦乐乎?远胜那巫什么剑舞娥皇、女英。”说完哈哈大笑,拱手而去。
长孙宏看着梁攸背影,不由摇头笑道:“这位梁大侠,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
沈琛却道:“方饮脱俗之茶,却见极俗之人。”
水无痕笑道:“各得其乐,终非大过。我们走吧。”
长孙宏也是一笑,四人仍向窥天楼而去。到了窥天楼,四人坐定。丁正风道:“水公子,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