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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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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费心里很纠结,事实虽然如此,但不能对领导汇报这样的结果。领导一旦认定的事情,是不容更改的;领导也不会犯错误,出错的一般都是下属。不是没有问题,而是自己没有查到问题?

小费认为自己在查找环节有疏漏,就又重复搜索一次。这样一忙活,又是整整三天,还是没有能让领导满意的结果。领导不高兴,后果很严重,小费着急得不仅头发变得灰白,双目在连续刷屏的光带闪烁中也几近失明,前额的眼镜片几乎要贴上显示器屏幕了。

他最终想到一个好办法:输入其他口岸代码,调取植物油进境申报资料。输入“北京”一试,一组组数据在屏幕上哗啦啦地翻滚,显示一切数据正常。再输入被举报的船舶名称“红宝石”、“蓝宝石”等船名,调取这些艘船在北京口岸的申报资料,结果没有记录;改变口岸代码,输入“深圳”,数据仍然正常,但还是没有发现举报船只出入境记录……这样逐一尝试下去。

“有心人天不负”,结果,在上海、镇江、北海口岸有被举报艘船入境,而且载运货物确认是植物油!

“阜门口岸进口植物油的预申报到港信息是其它口岸,举报船只泊靠阜门后,相关信息没有进入总署数据库!”小费将这一结论报告给张国生局长。

张局长随即向专案组领导贺贤勇汇报、请示,让小傅到外轮代理总公司以调查进出口船舶资料的名义,从外代计算机数据库中查证植物油在阜门口岸出入境的资料,看是不是邢戈安排人销毁了船舶入境记录,采用“报船不报货”的方式走私油品。

日期:2012-04-01 10:44:44

小傅带领小费等人直奔位于上海的外轮代理总公司,顺利地获取有关重要数据。电脑资料表明:零七和零八年之内,共有近三十船舶次运载约五十余万吨的植物油抵泊阜门口岸。

小费还调取了原油在阜门口岸入境的船舶资料:零六年至零八年,约有六百九十万吨原油流入阜门口岸。傅处长和小费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很兴奋地向公司外代管理计算机数据库的同志表示谢意,然后带着一堆打印材料打道回府。

回到驻地,他俩迫不及待地给头儿挂电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张局,有戏!查到红宝石和蓝宝石的资料了,预申报进境口岸是阜门,而又不在阜门入境,运载货物除了植物油,还有大量原油!”

张国生大喜过望,终于有了突破!

不过,精通海关业务的小傅提醒说,“虽然有了船舶资料的记录,除了蓝宝石和红宝石,另外还有三十五船舶资料没有查证。即使其它船舶也涉嫌的油品走私,但不一定都是邢戈干的。资料仅仅表明,在阜门一共有三十多艘船次走私了五十多万吨植物油。”张国生挥挥手果断地打断他,然后会心地一笑,“阜门这个地方,除了华元集团,还有谁在走私?”

六月上旬,张局长从北京飞往上海,同行的有傅处长和小费。此行目的很明确:通过“红宝石”、“蓝宝石”的船只公司“思图尔特”驻沪办事处,查寻进境船舶在境内的航迹,查取植物油与原油入境阜门口岸的证据,与外代总公司计算机数据库中船舶的“两油资料”,以及海关总署备份的船舶进出口报关资料比对,印证邢戈走私行为。

专案组成员上海海关的老李已奉命从北京先回到上海。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张国生布置上海海关监管处出面,召开所有驻沪中外船公司办事处座谈会,座谈建立“上海国际航运中心对海关监管要求”的课题。

“思图尔特”是一家国际上知名度颇高的船务公司名称,总部在美国,分部遍布欧亚五大洲。亚洲总部在新加坡。公司业务中国代表处在上海。赵先生代表思图尔特驻沪办事处出席座谈会。

当小傅向赵先生要求提供从零六年起该公司进出境中国的船舶清单时,赵面露难色,解释道:“船舶清单等资料向外提供,要得到驻沪首席代表的首肯,我难以做主。”

第二天,老李和上海海关船监处的小吴直接到思图尔特驻沪办事处造访,亮出海关调查证,向赵先生施加压力,“贵公司进出我国口岸的船舶是必须向中国海关申报的,资料无密可保。不予合作的话,会让海关生疑:是否有进境船舶未作申报?”赵先生急忙摇头否认,“这不可能!”随即表示可以提供进境船舶清单,但出境资料不能提供。

赵先生提供的清单上列有三百零四条船舶,其中有思图而特自己公司的,也有借挂他们公司牌号的其它公司船舶。资料是从数据库中直接调出的,无删减,很完整。但文字是英文,给老李的感觉是“老虎吃天,无法下口”。老李让人将资料翻译后电传给海关总署。

海关总署很快有了回音,清单上有多艘船舶,其中包括“红、蓝宝石”油轮及“海上渔鹰”号等七艘被举报船只,但未涉及到举报信中提及的其它三十艘走私油轮。

日期:2012-04-05 10:52:00

张局长带领傅处长飞回北京,指示老李再去斯图尔特办事处,摸清包括“红、蓝宝石”、“海上鱼鹰”在内的三百九四条船舶,抵靠口岸和船载货物及离境日期等情况。但赵先生又将“皮球”推向首席代表身上,不过,他为表示配合海关的诚意,告诉老李,“首席代表两天后返沪。”

老李和小吴两天之后前去拜访首席代表,明确来意。首席代表倒很爽快,让办事处通知船务部予以全面配合。老李顺利调取了加盖思图尔特驻沪办事处红印的有关资料,其中在九七、九八两年中有五艘船舶载运植物油,但不包括红、蓝宝石和海上鱼鹰号,进入阜门港并空船离开;而海关总署的备份资料显示,这五艘船只及运载货物均未在船管部门和海关申报。

至此,植物油走私痕迹才得到印证。

小傅随后核实了整个举报材料的内容,从商检、船运、船管,到港监、边检、卫检、海关,再到中转油库,可就是查不出从斯图尔特查到的五艘油轮走私植物油进阜门的证据。一点走私线索都没有查出来,什么惊喜都没有。

要确证外代总公司提供的五艘船舶运载植物油走私通关成立,还得排除一个可能性,即阜门关计算机与总部计算机联网传输过程中,因发生阻碍而丢失了原来的申报内容。因为小傅与小费在前期调查中,没有发现有这五艘船只在阜门海关申报的资料。这也说明植物油走私闯关成立。

种种迹象表明,确实是有人走私,但又无从查证。

盛总指挥对专案组领导汇报初战结果。贺贤勇听了本能地不相信,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么大个案子,怎么会没有证据呢?他说,“邢胖子一定有事,只是我们还没有抓住把柄而已!”

511专案组就又在北京郊区开会,研究怎么查出问题。小傅分析说,“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是朱士奇举报的,没有其它旁证。如果举报内容真是诬陷,只是为了勒索钱财,就会导致现在这样的调查结果。虽然查到有五艘船只涉嫌走私,但并不是举报线索上的内容。”因为已经对举报内容详细地调查过,一无所获,是诬陷的可能性很大。

贺贤勇直摇头,“这一定是真的!我们要继续调查,直到查出有事为止。”

日期:2012-04-06 10: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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