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5-26 09:21:33
177我们结婚吧
刘菲没有问过我何时买房,也没有问过我有多少存款,甚至连我一个月有多少工资收入都没有问过。
虽然我很想娶刘菲,但是我穷成这样,连一套小房子的首付都出不起,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我还是等一等再说吧。
有一天上午,我正在公司上班,接到了刘菲的电话。刘菲说她病了,头晕得厉害。我知道刘菲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如果不是病得很严重,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我于是请了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刘菲的住处。
我有刘菲的房门钥匙,当我进到刘菲的房间时,刘菲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床头柜上是一盒打开的药和一个水杯。刘菲的脸色苍白,嘴唇的周围起了许多针尖大小的水泡。
刘菲轻声说口渴,我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水的温度,小心地喂刘菲喝下去。
我摸了一下刘菲的额头,很烫。我帮刘菲穿好衣服,叫出租车去了医院。经过检查和化验后,确诊是急性流感。医生给刘菲做了静脉滴注,又开了一些药。
一连几天,我都陪刘菲去医院做静脉滴注。有天从医院回来,我坐在刘菲的床边,深情得看着刘菲,认真地说:“刘菲,我们结婚吧,这样我可以更好地照顾你。”
刘菲点了点头。
我看见刘菲闭上了眼睛,两滴晶莹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我紧紧地抱住刘菲,吻干了她的泪水。
日期:2012-05-26 09:28:47
178裸婚
刘菲的病好后,在2006年的3月9日,我和她去黄浦区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在我三十而立的这一年,我总算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成家了,虽然立业还远远谈不上。
在“裸婚”还没有成为网络名词,并被众人熟知以前,我和刘菲就已经裸婚了。
没有房子,没有汽车,没有钻戒,没有婚礼,甚至连婚纱照都没有拍,刘菲就嫁给我了。对此刘菲毫无怨言,但我心存愧疚。
我不忍心让刘菲和我还住在简陋的毛胚房里,就和刘菲商量租一个好一点,至少带装修的房子。
我在附近咨询了一些房产中介,也看了一些带装修的房源,但不是价格太贵,就是装修太差太旧。考虑到我们可能三年以内都买不起房,于是我们决定租一套毛胚房,自己装修。
日期:2012-05-26 09:41:07
我先在世纪公园附近的建华新苑看了一套房子,但是租金要3000元/月,我后来又在万邦都市花园找到一套三室两厅,房租每月2000元,而且更靠近地铁站。我于是定下了后面这套。
房东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通过拍卖买下了这套房子,比市场价节省了几十万。经过商谈,房东同意签定三年租约,但要求租金一年一付。
我那时又攒了一点钱,只是少得可怜,刚好够付一年房租。我正为装修没钱发愁,刘菲告诉我她有6万元的积蓄,可以用来装修。
由于是租的房子,我不想花太多的钱在装修上,所以选的材料都是便宜或者性价比高的,还和刘菲跑到很远的沪航家具城买便宜家具,最后装修连买家具,一共只用了不到三万元,就让毛胚房焕然一新,变得干净、漂亮又舒适。
日期:2012-05-26 09:46:29
搬进新房后,我父母到上海来看儿媳妇,在我们这住了几个月。
父母对刘菲很满意,但是对不能给儿媳妇买一套房子感到过意不去。父母还拿出了5万元钱,说帮不上大忙,只能帮上这么多了。
我心里很难过,因为我知道为让我出国读书,父母已经掏空了家底,这5万元钱是他们这几年省吃俭用,从微薄的退休金中节省出来的。
我坚决不要,因为父母年纪大了,身体健康状况也每况愈下,身边不能不留一点钱备用。
父母没有办法,只好又收回去了。但是父母把钱藏在我的大衣柜里,离开上海后才在电话里告诉我。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人世间最普通,但却最伟大、最无私的爱。这样的爱,我怎样才能报答呢?
日期:2012-05-26 09:53:16
179中国式春运
07年春节的时候,我和刘菲回了趟她的老家。
刘菲的家在安庆下辖的一个县,离安庆市区有几十公里。我们先乘火车到安庆,再从安庆换乘汽车。
火车是晚上发车,早上到。由于春节票源紧张,我们不但没买到卧铺,连硬座票也卖完了,我们只能买站票。
上了火车,车厢的拥挤程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里面挤满了人,大多是返乡过节的农民工和学生。
我和刘菲站在车厢过道上,尽量少喝水,不吃东西,以减少上厕所的次数。因为去一次厕所非常费力,还有很多人排队。
老式的绿皮火车在黑暗中向前行驶,发出有节奏的,令人熟悉的“咣当咣当”的声响,我暗想:这就是我国很有特色的春运。
日期:2012-05-26 09:58:10
春运火车票一票难求的问题已经存在很多年,从我记事时起就这样。
我小的时候,和父母乘火车回南方的老家过春节,费劲力气求熟人弄到几张车票,还是没座位的。在火车站上车时场面非常恐怖,每个车门口都拥了一大帮人,有扛麻袋包的,有提编织袋的,还有挑担子的,大家你推我挤,大呼小叫,如果身板不好,连车门都别想靠近,我就是被父母从窗户塞进去的。那场面就像电影里日本人的飞机马上要来轰炸,大家都在拼命逃难。
连登带爬地进了车箱,痛苦才刚刚开始。车箱里人挤的满满登登,就像沙丁鱼罐头。不但过道上挤满了人,连行李架上和椅子底下都是人。想要去躺厕所,简直比登天还难,这对人的意志乃至膀胱都是极大的考验。
最让我佩服的是车上卖盒饭和零食的列车员,因为即使在这种拥挤状态下,他们也有本领把售货小车从车头推到车尾,然后再推回去。一边推车,列车员嘴里还不停地重复着一副对联,上联是:香烟鸡蛋方便面,下联:啤酒饮料火腿肠,横批:让一下啦!
老爸通常会带编织袋,白天就让我坐在被东西塞得满满的编织袋上,晚上在坐位下清理出一块地方,铺上几张报纸,让我钻进去睡觉,虽然有被臭脚丫子味熏晕的危险,但是也算是不错了。如果是现在,我会选择不铺报纸就钻进去,因为报纸上有很多油墨,等第二天我钻出来的时候,脸上,身上都黑漆漆的,就像旧社会给资本家挖煤的小童工。
日期:2012-05-26 10:03:20
后来直到我94年到北京读大学,春运火车票紧张的状况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第一学期的寒假,我和大多数同学一样,申请由学校统一购买回家的火车票,因为我可不想体验那种买票的痛苦。同宿舍曾和我一起去颐和园冬泳的阿辉,因为先前无法确定回家日期,也是因为对买票的艰巨性估计不足,就没有订票,而是等到寒假开始后,才着手买票。
我们学校旁边就有一火车票代售点。经过一段时间的耳濡目染,阿辉也知道买票得早点去排队。他要买第二天早上8点钟开始发售的火车票,头一天中午就去排队了。
我下午从火车票代售点路过,正好看见他,他欣喜地说他排在第一个。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阿辉回来了,但是显得非常消沉和情绪低落。只见他脸冻得通红,目光涣散,一脸憔悴,好似饱经沧桑的样子,黄绿色军大衣上都是尘土和泥巴印子,扣子也掉了几个。
日期:2012-05-26 10:10:59
我吃了一惊,连忙问阿辉:“怎么了?被人打了?”
“没有。”他有气无力地答到。
“那怎么成这样了?不就排了一天一夜队吗?不至于成这样吧?买到票了吗?”我又问。
“别问了,一言难尽。没买到票,回头再跟你讲吧。”他一边说,一边脱掉大衣,倒在床上睡去了。
后来我们听了阿辉在火车票代售点一天一夜的经历,都唏吁不已,并暗自庆幸还好在学校统一订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