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2-27 23:07:11

79（2）

她说：“有点，特别怕冷，上次也是这样。”

我看她手上拿着的布包里露出了文件袋的一角，就是上次我陪她到医院时她用来装病历本的那一个，我有点犹豫：“真的是来做检查，对吧？”

她横我一眼，说：“我还能骗你过来不成？我昨天才过来看的，做了尿检，来得太晚，没来得及做B超，已经交了钱了，就过来做一下。”

她的眼皮浮肿得厉害，我猜她也没睡安稳，我说：“昨天才知道的吗？”

“其实应该上星期就知道的了，一直很不舒服，我就是个废人，还以为自己得感冒了。”

“现在想好了怎么办没有？”

她摇摇头说：“再说吧。”

我陪着她上楼去找主治医生打了个招呼，便过去照B超，很快就拿到了检查报告，我凑过头去看，说：“怎么没见宝宝呢？”

乐瑶指着一个小黑点说：“喏，这不是么？”

“就那么一点儿啊？”

她嘻嘻笑说：“你傻啊，才一个多月，不就比绿豆还小。”

我点头表示明白，又讪讪笑说：“其实还挺神奇的，那么一颗小绿豆，再过九个月就可以变成一个小人儿。”

我们又回到了主治医生的诊室，医生是个30多岁皮肤黝黑的圆脸女人，接过报告看了一眼就说：“胎位正常。那现在怎么样咯？你想好了没有，要不要？”

乐瑶说：“我还没决定……医生，如果我打掉，以后不孕的几率有多大啊？”

医生说：“这种事情很难说啊！有些人打了五六次还照样能怀上，也有人打了一次就造成了习惯性流产，各人体质不同，说不准的。你也够不小心的，你上次做完到现在多久了？”

“四个月……”

“我记得是没多久，也是我做的吧？”见乐瑶点了点头，医生又说：“是危险一些，你最好考虑清楚！我先给你开一些药安胎，真不想要的时候你再过来吧。”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我们便拿了单子到药房取药。出了医院，我忍不住说：“我觉得吧，还是生下来吧……”

乐瑶叹气说：“昨晚和你聊完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说呢？”

日期：2011-12-29 22:01:08

79(3)

乐瑶叹气说：“昨晚和你聊完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说呢？”

“没钱呗！还能说什么啊？我就恶狠狠地对他说，要是打掉这个孩子，我这辈子再也不能怀孕了，我就恨他一辈子。”

我撇撇嘴说：“要是怀不上了，恨他一辈子有什么用？”

“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乐瑶扯着我进了一家餐馆，一坐定，便说：“我昨晚一夜没睡，想了很多。我想，就是不孕又怎么了呢？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生个孩子吗？我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情，爱和哪个男人上街就和谁上街，爱去哪旅游就去哪，我还可以上班，可以创业，可以有自己的事业，我可以赚钱，买一套房子给自己养老——高中的时候我们就说过，要是以后我们都嫁不出去，就一起买一套房子住一块儿，搭伴过日子直到老死。”

我点点头莞尔一笑，那些年轻得不怕摔打的岁月里，我们是许过这样的诺。乐瑶继续说：“但后来我又想，我现在年轻，做什么都有资本，以后呢？以后老了，我可能没有那么精力充沛，那时候，我可能会后悔现在的选择。要是那时候我累了，我想随随便便嫁个男人生个孩子，过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生活，那时候怎么办呢？女人的子宫就是本钱，说起来很残忍，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没有男人会看上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我说：“你已经做好决定了，是不是？”

“是，也不是。这种事情，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是吧？”她神秘地一笑，又叹气道：“湘，我们都不年轻了，多想想以后吧。爱情是吃不饱的。你多爱这个男人，有什么用？婚姻是一个男人能给女人的最好的保障，结婚了不一定一生一世，但不结婚肯定就不长久，什么爱不爱都是其次的。你想想到你老了的时候，一个人孤苦伶仃，你的小样还会不会来看你一眼。”

我没有多说什么，昨晚睡前的梦呓，谜一般绕着我。等，还是不等？每个人都觉得我傻，大家都叫我再找一个，再找一个就会幸福了。好吧我承认我傻我笨，我认为的幸福是爱，不爱了怎么幸福？我压根就不懂你们所说的幸福是什么，你们却要我幸福。对不起，我幸福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