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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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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6 12:16:00

(59)

事情正按照杜少谦所希望的那样发生。

当瘸腿皮三被他一连串充满慷慨激昂的说辞所折服时,我突然觉得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难道我自己也仅仅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难道为了真相就可以真的置别人于不顾?或者他原本就相信我,也确信皮三真的可以安全带我们登上江心岛?

在我充满变数的隐秘人生里,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去面对所谓的抉择。直到今时今日,直到此刻我拖着朽糟的身子坐在在电脑面前给你们讲述这段故事,我仍旧无法判断自己当初选的这条路究竟是对是错。跟杜少谦接触久了,我越来越发现他的内心波动着一股狂热,就像在一印铁锅里正沸涌的开水,这跟我起初遇见杜少谦时,他给我留下的那种沉默寡言的印象简直大相径庭。然而我却实在无法否认,那时的杜少谦身上的确飘荡着一种让我无论如何都欲罢不能的气息,我将为此对那些数也数不尽的凶险满怀感叹。

皮三的加入让杜少谦平添了两分沾沾自喜,这使得他看起来愈发显得精力充沛。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如何瞒过武装部胡麻子的眼线从这座第宅当中走出去。杜少谦那股子拎起来就用的劲头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将这个问题抛给皮三,并且故意信心十足地告诉我,皮三一定有办法!

皮三果然当仁不让,他满心欢喜地说:“真事儿再他娘的好办不过啦!杜科长可能还不知道,咱这跃进旅馆有条暗道可以通向镇口,那原来置办这座宅子的大地主可不是个傻瓜,守着这份产业他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虽说现在那里用来堆放一些杂物和菜食,但有我皮三在,保靠能带着你们安全离开。”他根本不容杜少谦和我插话,接着急赤火燎地说道,“我这就去准备登岛用的工具,你们就在这旮儿等着我,说话就回来!”

2011-10-6 17: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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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三说罢就兴冲冲地前去准备,那样子生生像被打一管子鸡血。

我继续跟随着杜少谦的脚步顺时针绕着吊脚楼走动,心里又忍不住问道:“杜科长,难道你就不怕咱们走掉之后凶手再出杀招?如果你不在的话,就凭李桐和老崔,他们怎么应付?”

杜少谦说:“这点你不用担心。凶手不会笨到留下把柄让我们抓。要是他真的有什么行动,岂不是替我们缩小了调查的范围?”杜少谦话锋一转“还有就是,我知道你在担心皮三是否能应付得了鸭绿江的惊涛骇浪,其实我也同样在担心。但是如果不去尝试,你又怎么可能知道结果?就算——我是说就算,就算真的没能成功登上江心岛,起码我们还是有所收获,毕竟我们因此知道了这跃进旅馆还有一条暗道。”

我点头道:“那这件事跟李桐和老崔他们怎么说?就说咱们去了江心岛?”

杜少谦盯着我说:“千万不要!这种情况下什么都不说才好。咱们得往水里掺点沙子,搅得越浑越好,否则大鱼怎么肯露面?另外我告诉你一个重大发现,也算是临行前给你鼓鼓劲头。还记得昨晚回来的时候,我问老崔那胡麻子和徐社长在将吴先生的尸首运走之后还拿走了什么吗?”

我回忆了回忆:“杜科长确实问了这么一句,我记得当时老崔说啥也没拿走。”

杜少谦悄声道:“这就对喽!但是屋子里却少了一样东西!或者说那样东西原本就同吴先生的头颅一起消失了!”

我来了精神:“究竟是什么东西?”

杜少谦说:“素瓷罐,用来装夜光木的素瓷罐。当时我们冲进吴先生的房间发现吴先生被害,于是一门心思都在寻找他的头颅,根本就没有在意旁物。接着,咱们俩就去追赶獠牙剃刀,更是无暇分心再去思量,可是回来之后我再去检查房间,却没有发现那个罐子,既然老崔始终都没有离开案发现场,他又说胡麻子和徐社长只带着了尸体,那么可以肯定:那个素瓷罐当时是跟着吴先生的头颅一起消失在封闭的房间里的!”

2011-10-7 1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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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惊:“可是凶手为什么要带走它?难道是嫌提着头颅麻烦用那罐子来装着?”

杜少谦说:“你只需记住这条线索即可。目前无端的猜测只会扰乱你我的思绪,或许登上江心岛之后一切便会自有分晓。”

琐事不表。但说皮三准备好登岛的家什与我们汇合,已经接近晌午。

我们三人通过暗道抵达镇口时,天上飘起了细雨。这条暗道果然隐蔽,入口在院尾北侧的废弃炮台下,出口却在密林掩映下的一凹沟膛子里。我想到这条暗道挖掘得如此煞费心机,会不会也跟吊脚楼相通,而凶手杀害吴先生之后便从这里逃走了?但转念就兀自摇头否定了,那吊脚楼是悬在空中的,下头只有五根大柱撑着,这种想法根本就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再加之杜少谦一副掌控全局老谋深算的样子,他绝不会忽略这一点。而在穿越暗道期间,我一直在观察四壁和脚下,的确没有他人行走过的痕迹,想来这条暗道荒废已久,甚至那浓重的土腥味冲都冲撞得鼻孔发麻。

我们冒雨由镇口向鸭绿江岸快速行进,皮三在这一带混迹,自然驾轻就熟。虽说沿途也经过了几处补丁般错落的房屋,但并没见到半个乡亲,倒是房门窗户紧密,悄无声息。估计是连日大雨的缘故,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再去细想。

皮三扛着木船一瘸一拐走在前头,我本想替他扛会儿木船好让他留着气力用在渡江上,岂料他颠了颠那木船说:“这东西,桦树皮做的,飘轻!咱这辽东地界儿早年间都是些满族人在这旮瘩,他们没有入关打天下建立大清国前,全是靠着鱼猎讨生计。满族人管这玩意儿叫‘葳瓠’,咱们汉人都叫它‘快马子船’,用的时候提起来就走,不用的时候就当马槽子喂马使。别看这玩意儿不起眼,可千万别小瞧它,在江上它可是水上飞哩!要是划着正儿八经的木船,怕是累死咱都登不上那座江心岛!”

我疑问道:“可是这葳瓠看起来实在不够结实,在江里不会出啥事儿吧?”

皮三笑道:“这鸭绿江弯弯绕绕流出去千八百里地去,在北镇的上头分了个叉子,在下头又汇合在了一起,那当年闯关东的老百姓为啥在这儿安了家?还不是因为这旮瘩的地势平坦,水势又不那么猛。可是只要出了北镇沿岸你在瞧瞧,那可是动了真章的恶河,先不说咱们要经过那要命的哨口烟袋链和响水凉子,但说这江心岛所在的江面,因着修建水丰发电站的缘故,差不多得有两三百丈宽。平日由江岸登岛那都得费上一把子气力,何况咱们又是在汛期,所以只能靠着水流的冲劲加上葳瓠的便巧才能勉强行到江心。”说着皮三从行囊里掏出一把带着泥土的苔藓,“这个是以防万一,要是葳瓠真的漏了,就只好靠它堵上了。不过你用不着太担心,当年满族人在江里捕鱼和采珠都这么使唤,没啥。”

我接过苔藓,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我更担心的倒是哨口烟袋链里那个水怪毛毛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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