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含的妈妈说:“子含,小王来了,高兴点!”
子含的爸爸说:“是呀!是呀!小王喝酒!”
说着,张子含的爸爸端起酒与王佐碰杯。王佐刚要喝酒,忽然子含放下碗,站起来快步到灶台边对着一个盆子吐,这阵吐,直吐得天昏地暗,撕心裂肺,直吐得王佐心惊肉跳,不知今晚是何年。王佐离座来到子含身边,拍了拍子含的背,心疼地说:“你怎么了,感冒了?”
子含神经质地一扬手,大叫:“滚!”
王佐不由后退一步,子含从灶台上拿起一个小碗,从灶台边的水桶里打了一碗水,清了几下口,然后出厨房了。王佐眼随着子含的背影,见子含进了院子,又进了堂屋,再进了房间。
子含的爸爸说:“小王,过来吃饭!”
子含的妈妈放下碗,出了厨房去看子含了。
王佐回到座位上,这时空气好像凝固了,子凡子笑匆匆扒完碗里的饭,出了厨房。子含的爸爸看着王佐说:“吃菜!吃菜!”
王佐木然地吃着菜喝着酒,想开口问子含的爸爸是怎么回事,又不知怎样开口。这时子含的妈妈进来了,继续吃饭,边吃边对着王佐说:“吃吧!吃吧!子含没事,等下我再跟你说。”
王佐端起酒杯,跟子含的爸爸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看着子含的爸爸说:“子含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吧?”
子含的爸爸喝了一口酒,欲言又止,对子含的妈妈说:“你说吧!”
子含的妈妈放下碗,看了一下王佐,说:“子含有了!”
王佐木然地说:“有了?什么有了?”
子含的妈妈笑了:“傻小子,你要做爸爸了!”
王佐一下子明白过来,心想自己怎么笨,虽然这种事没经历过,但现实中电视中是经常见到的,今天怎么就这么木呢?
子含的爸爸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忽然神色凝重地说:
“小王,我和子含的妈妈都是很喜欢你的,你和子含的来往,我们不但没反对,而且很支持你们。其实我们早就想让你们订亲的,只是不好开口,按我们这里的风俗,年青人是要订亲才能来往的。你们是自由恋爱,就不要那么多俗礼了,找个人上门来说一下,就算是我们这里的媒人,办两桌酒席,宴请一下亲朋就好了,你们的事就算订下了。”
王佐不知是激动还是沉重,头脑一片空白,看着子含的爸爸,只知道点头,“哦,哦。”
子含的妈妈说:“这件事你要跟家里人说,让家里准备结婚的钱,最好是明年五一完婚,子含不能带着一个孩子嫁人的,在我们这里很丢脸。”
王佐一下子清醒过来,脑子里反复着几个字眼,订亲,结婚,儿子,钱,成家立业,养家糊口,这离王佐的想像太远了,没有事业没有钱,咋能结婚,以后怎么办,王佐想不出头绪,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子含的爸爸看了看王佐,说:“小王,你有什么为难的吗?”
王佐喃喃自语地说:“没有,没有,只是,只是,只是我没有心理准备……”
子含的妈妈看着王佐说:“你家里人不同意吗?你要对子含负责的!”
王佐低着头,轻轻地说:“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对我来说太意外了,子含这么年青,我早就想有点钱,送她去学门技术,等条件好了,再谈婚论嫁,可是,可是,现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子含的爸爸点着一根烟,大口大口的吞吐着,餐桌上空是一片烟雾,忽然子含的爸摁熄烟头,说:“要么这样吧,我去做子含的思想工作,小孩子暂时不要了,你们适当的时候订亲,明年你要出钱送她去学技术!”
王佐抬起头,茫茫然地看着子含的爸爸,不知说什么好。
子含的妈妈说:“这样很伤身体的,再说子含可能不会同意。”
子含的爸爸说:“这样是委屈了子含,可是为了你们将来日子能过好点,我看只能这样了,只不过,小王,你可要对得起良心呀!将来如果你对不起子含,我可饶不了你!”
王佐抬起头看了看子含的爸爸,然后又看了看子含的妈妈,说:“你们放心,回厂我就去找徐国庆,请他爸爸做媒人,明年合适的时候订亲吧。”
子含的妈妈神色有点异样,看了看王佐,说:“国庆的爸爸,他爸爸的事你不知道?”
王佐不由奇怪,问:“什么事?”
子含的爸爸说:“哦,你不知道?是这样的,国庆的爸爸采石头,不小心被石头咂了,已经走了。”
王佐大感惊讶,那个健康健朗心地极好的中年汉子,一直在王佐心中有着非常良好的印像,真没想到世事作弄人啊!何况他与国庆是极好的朋友,心中一阵阵疼痛,既为国庆悲痛,同时又想到自己身在异乡,一事无成又没前途,现在还得考虑养家糊口,岂不误了他心爱的子含,好一会儿,王佐说:
“那么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如果老天愿意,我情愿换他的命!”
子含的爸爸笑了,子含的妈妈神情严肃地说:“这种话不要乱说,不吉利!”
……
子含的妈妈去洗碗,王佐与子含的爸爸在火盆边烤火,一边闲聊着。
子含的妈妈洗完碗后,把子含叫了过来,子含也坐在火盆边烤火。子含的妈妈端了一碗豆腐汤给子含。子含慢慢地喝着汤,子含的爸爸做子含的思想工作。王佐没有言语,只看见子含的眼泪一滴又一滴,掉在豆腐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