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的少数民族女子,无论是维吾尔、哈萨克或者锡伯族,年轻时一个赛一个的身材玲珑凹凸,面容姣好,加上伊犁河谷特有湿润气候滋养出的白晰皮肤和自幼能歌善舞,颇能吸引男人们的目光,更成为来自内地的见多了成天摆弄土坷垃村妇的男人们性幻想的对象,遗憾的是结了婚尤其是生完孩子后,这些个女人们的身材无不走样,用臃肿不堪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能保持原来美妙身材的可以说寥寥无几,不能不令人扼腕叹息。有好事者细究其因,归纳为过多的肉、面食导致脂肪堆积,量变而生质变;婚后生活居家较多,缺乏锻炼;再有就是嫁了人后不注重仪表。当然,盲流们的口中私下里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这些少数民族同志没有其他爱好和活动,每晚吃完饭后就吹灯睡觉,除了男女之事乐此不疲外,几乎没有别的事情好做,频繁性生活的结果也是形成身材走样的主要原因。
县煤矿虽然名为煤矿,还有一台球磨机组成的小型水泥厂。在察布查尔这个以农业经济为主的县里,两种类型的工业集中在一起,又都由一个女人领导,可以看出这个关珊矿长除了体重外,其他方面必定是有一些份量的。
这边关珊一见买买提从巷道里出来,立刻走上前来。俩从以前打过几次交道,所以更没有什么客套的话语,上来就兴师问罪,并说已派人到县里向经委领导汇报,现下要求买买提队长给个说法等等,一口流利的维语连珠炮地轰来,竟没有给这个维族汉子张口的机会。
买买提队长皱着眉头听完了关珊的一席话,先摆了摆手让跟着他的人去忙自己的事,然后要关珊跟着他到办公室里去谈,站在巷道口瞎扯个什么劲啊。
关珊跟着买买提大步走着,居然一步也没有被拉下,她风风火火惯了,此次又是自己占着主动,言谈间愈加地理直气壮,一路上边走就边提了自己的条件,无非是她那边封堵巷道的工料费补偿、以后保证不得越界开采等等。
买买提虽也是个火爆性格,但对关珊却容忍有加,一方面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女人嘛总不好对她吹胡子瞪眼。换了男人的话,虽说还不至于翻了面皮,但也绝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大呼小嚷。另一方面,毕竟是两个搭邻的单位,没有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僵,不就是一点经济损失嘛,现在是旺季,出点钱算得了什么?依买买提队长大大咧咧的性格看来,只要拿钱能摆平的事,都算不了什么大事。自己是个大男人,何必去跟个蹲着撒尿的斤斤计较?其实还有再深的一层原因,这是买买提队长从莫合塔尔书记那儿受的潜移默化影响,说穿了和新疆一直以来的机构格局有关。
有一次和关珊为修路的事起了争执,他跑到公社去找书记告状,正好碰上莫合塔尔在写信,一个信封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维文,好奇地问为什么写了这许多,莫合塔尔告诉他这还算简单的呢,如果你买买提要收封内地寄来的信,用汉文写全了收信地址的话,那就得写: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甲克思台公社煤矿,你说写不写得下?末了又从上述的字面内容引申一番:因为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自治区的头头当然是维族人,自治州的头头是哈萨克族,到了我们锡伯族自治县,自然是锡伯族当一把手啦,这就叫做县官不如现管,小小不然的事情你去争个什么劲?要我替你找县里要个公道?恐怕关珊一哭起鼻子来,县长还要哄着些呢。
虽然话题就到此为止,但买买提还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转过这个圈来,最后终于明白自己要是和那锡伯族女子关珊去争,有理恐怕也先输了三分。
这会儿和关珊走在一起,听着她的唠叨,买买提便难得地表现出了极大的克制,一路上倒是听得多,说得少。其实还没有走到办公室,两个人已就这次工作面打通的责任认定和善后工作达成了协议,公社煤矿这边自然是出钱出料,至于误工损失这一块,关珊见买买提还算上路,也不好意思再提。她见买买提磨磨蹭蹭地要掏钥匙开门,不耐烦等,何况来找买买提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说还有事要忙,竟自转身回去了。
日期:2009-03-12 23:31:48
王振富一肚皮闷气回到家,将掮着的一大块煤放在煤棚,却没见到李菊,心想家属队已歇工两天了,平常又没有串门爱好,这娘们儿会跑到哪儿去?一直到洗衣完手,一根莫合烟抽完的功夫,才见李菊从外面回来,便沉下脸埋怨道:“也不赶紧着做饭,你瞎窜个啥呀?”
“我去罗宁家商量个事,跟小武子说了让他先和好面啊,这孩子跑哪儿去啦?”李菊不好意思地解释。王文已去了克拉玛依,前不久写了信来说今年不回来过年了,等安定下来后再说。现在家在就剩下仨人,小武一不在家,家里就显得有些冷清。
“还有啥事好商量的?你不吃饭别人还饿着呢。”王振富没好气地说。
“这就做啦。今儿个是咋的啦这是… …”李菊一边说着一边就去忙着和面,暗暗纳闷这头犟牛今天是不是又在哪儿吃了枪药,一时间将路上想着要跟王振富说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只是在灶前忙活着。
直到吃饭时节,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便跟男人提道:“刚才跟罗宁、刘芳我们几个议论来着,家属队搞了这么久,大家都有了收入,眼看年底就要分红了,大家聚一聚,一起吃顿饭。”看看男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又加了句:“罗宁还特别提到要请你去参加呢,还有几个平时帮了忙的人。”
王振富一直闷着头吃面,对儿子小武进门也不搭理,待听李菊说到最后一句,才回答道:“我去掺合你们的事儿干啥?”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想起来才又问:“你们那个,咋个分法?”
李菊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说:“按罗宁的意思,留一半来年备用,其余的按原来大家伙儿商议的分。”又问道:“你去不去啊?”
“到时再说吧。”王振富说完便顾自摆弄着那小收音机,不再理睬李菊。
过了两天,这次与县煤矿工作面穿透事故的处理决定公开了:公社煤矿承担这次事故的全部损失,限期完成穿透工作面的巷道封堵。买买提黑着脸宣布完,又补上了一条:王振富和郭洪(很多人现在才知道郭砖头的大名叫郭洪)各罚款100元,停工一个月。
王振富觉得非常丢面子,对李菊说要到林场的朋友那儿玩两天,便收拾了两件衣裳出门,李菊在背后喊他,权当没有听见。
刚下过一场雪,下午的太阳懒懒地挂在当空,照得大地一片白晃晃的,难得的没有刮起北风的一天,给人的感觉只有温暖和说不出的舒适。
一口大锅支在刘芳门前的空地上,几块石头支起的炉膛里,红红地烧着煤炭。锅里翻翻滚滚地煮着羊肉,那是一只大羯羊除去内脏后,被剁成了巴掌大小,加了些胡萝卜、洋葱在里面。此刻羊肉已炖了近两个时辰,汤汁已变成了乳白色,离锅稍近一些,那浓郁的羊肉香味便扑鼻而来,引得人馋涎欲滴,食指大动。
冬天的煤矿几乎没有新鲜蔬菜,除了这一大锅羊肉,还有一些凉菜,再就是萝卜、白菜、土豆。倒是其他的东西多些,也无非是瓜子、花生、饼干还有糖果,都用盘子装了摆在桌上,引得一些半大的孩子们在周围转来转去,不顾大人们的斥责,瞅空就抓一点塞在嘴里就跑开去,过得一会又瞧着这些平时间很少吃到的东西不再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