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哥口中的“老七”是一家叫做“同一种调调”的练歌房老板,东北人。这家KTV是胶北市非常出名的KTV之一,内设大小包厢四十多个,服务员(坐台小姐)三十余名,据说最高峰此店的服务员有八十多号人,只是2010年全国严打,很多服务员纷纷转行,另谋出路。
此店的老板排行老七,我们都叫他七哥,他跟刚哥是拜把兄弟,刚哥排行老八,刚哥特别反感别人叫他八哥,因为这听起来好像是在叫鹦鹉,所以大家都以刚哥称呼他。
刚哥说,他们拜把兄弟一共有九个人,其中有五个是东北人,老大已经不在人世,老三老四在东北,老二和老五在监狱,老六在本地开了一家工贸公司,老七就是开KTV的这个,老八就是刚哥,老九在本地以放高利贷为生。
我们下车后,还没有上楼,就听见楼上一阵阵的响彻云霄的吼叫,走进大厅,老七正好在大厅吧台和几个服务员说话。
“八弟来啦!哈哈哈……”老七笑脸相迎。旁边的几个服务员马上围过来,一口一个“八叔”叫着,在刚哥身边打转。
“小赵,你先上楼,我跟你七哥谈点事情。”几个服务员把目光转向我,说:“帅哥,走吧!”然后搀着我的胳膊带我上楼。
“这是我弟弟,给我伺候好喽!”刚哥冲我们喊了一句。服务员马上应到:“放心吧八叔。”
带我来到包厢的是两个女服务员,年龄大约都在二十一二岁左右,穿的衣服基本上跟没穿没什么两样。进屋之后,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其中一个服务员说我要喝啤酒。服务员婉儿一笑,说,帅哥稍等,马上就来,说完走出门外。
另一个服务员则依偎在我身边说要唱什么歌。
“周截棍的双杰伦!”我不假思索地说。
“啊?”服务员好像没听清楚。
“哦,是周杰伦的双截棍。”服务员这次听清楚了,起身去找歌。
伴奏响起来,我一个人自顾自地唱着,服务员靠在我身边觉得没意思,便走到前面给我伴舞。
一般别的男人唱歌的时候总是喜欢与服务员一起唱男女合唱的歌曲,什么“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啦,什么“千年等一回”啦,反正都是爱来爱去的,跟服务员调情,唱完之后不管人家唱的好不好就说,妹子,你的歌声犹如你的人一样美啊!而我就喜欢一个人唱,唱我自己喜欢的歌曲。我想,这也就是我身边缺少女人的原因吧,心直口快,不会说甜言蜜语。
另一个服务员进来后,把啤酒放在桌子上,然后跟她一起在我面前扭来扭去给我伴舞,还不时向我抛个眉眼。
由此,我又想起了老东西。他生平最爱的两样东西就是雪茄和女人,只要他看上的女人,据说是无论怎样也逃不掉的。比如说今天他在某处看见一个令他心仪的女子,一个月搞定?那是在侮辱他,半个月搞定?那也太小儿科,一个星期搞定才能彰显男儿本色,听老东西说,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让他超过一个星期还没有搞定的女人,基本上就是三天,这里说的不是那种粉尘女子,是正儿八经的的女人,而且,老东西还喜欢老牛吃嫩草,他今年四十三岁,他的女人基本上都不超过二十五岁,有时候连在读学生都不放过。我和刚哥经常拿他开玩笑说,老东西啊,你这辈子是赚了,祸祸了那么多纯情少女,就算现在嘎嘣一下,死了,那也值了!
通常老东西会说,赚了赚了,这辈子确实值了,不过话说回来,谁让我好这一口呢。
对于老东西和他的女人,最要命的是他对每一个女人都玩真感情。那么多女人,每一个都是真的,我有时候觉得他活的真是太累了,这不仅是精神上的,还有体力上的,我一直纳闷老东西为什么没有得“腰椎间盘突出”之类的跟腰有关的疾病。
歌曲接近尾声的时候,刚哥拥着一个女人推门而入。此女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眼球,身材挺拔而苗条,淡绿色的超短裙衬托出她那细长的双腿,一扭一扭的小蛮腰加上一头飘逸的长发,显得韵味十足。最让人垂涎三尺的就数他的胸前了,伴随着走路的姿势,胸前一晃一晃,看得出里面还真是颇有一些内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波霸,看来这就是刚哥口中的“胶北市第一大奶子”了。
刚哥打了个手势,让依偎在我身边的服务员站起来,然后把波霸女推到我面前。波霸女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一下子瘫倒在我身上。
“哎呀,八叔,你弄疼人家啦!”这句话让我浮想联翩,那温柔的声音,那发嗲的腔调,让我反复在脑海里搜寻一个男人能够把女人弄疼的几种情况。我的思想在其中那一种情况上面定格,再加上我和此波霸女有了零距离的接触,我的下身居然开始有了反映。
刚哥坐在沙发上,一手搂着一个服务员,拿起话筒喊道:“下一个节目,摸奶子!”
我顿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几个服务员脸上却找不到一点羞涩的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让我全身热血沸腾,波霸女的胸部肉嘟嘟,软绵绵,实在是让人销魂。
正在我们沉醉之际,门外进来一个男人,大约二十七八岁,一手拿着一瓶啤酒,要来敬刚哥酒。刚哥让服务员坐到一边,与此男子把酒言欢。
从他们聊天中我得知,此人叫胡建,也是胡家洼子村的,曾经跟随刚哥打过天下,是刚哥曾经的得力打手之一。现在也算是在胶北市有头有脸的社会大哥。
刚哥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在喝醉酒之后嘴就把不住门,喜欢骂人,别人只要是有一句话说错了,那他就会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这时候,你只要顺着刚哥的意思说就没事,如果你不服气,非要跟他犟嘴,那么,等待你的,只有刚哥那硬梆梆的拳头。
不一会的功夫,他们两人就喝掉了一箱啤酒,刚哥又让服务员拎来两箱,还非要拉着我一起喝。
这里的啤酒不跟我们平时喝的啤酒一样,瓶子稍微小一点,我们平时喝的标准装的啤酒是一斤三两装的,这里的啤酒是九两装的,一箱是十二瓶,虽然是这样,但是这三箱啤酒全部喝掉的话,那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我隐隐意识到,今天晚上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刚哥喝大了保不齐又会闹出什么事。再看看刚哥和胡建,两人都上头了。服务员倒酒倒慢了都会惹来刚哥一顿骂,刚哥身边的两个服务员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容,变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事情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在我去卫生间准备回包厢的时候,看见楼上下来几个男服务员慌慌张张地跑去我们所在的包厢,这几个男服务员我认识,都是老七手下的得力打手,老七曾经带他们去刚哥的饭店吃饭,我们在一个桌子上喝过酒。
我匆匆赶过去,只见胡建早已被老七手下的打手打倒在地,包厢里的女服务员尖叫着跑出包厢。刚哥举着一个啤酒瓶子“砰”的一声,敲在了胡建的头上,胡建捂着头趴在了地上。献血顺着额头淌了下来。我赶紧上前把老七的几个手下拉开,问刚哥发生什么事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打起来了?
老七闻讯赶来,让打手出去,然后把胡建扶起来,一边骂他的男服务员不懂事,一边问胡建有没有事。我们都知道,老七是来圆场的,这肯定不关他的服务员的事,在老七的那群小弟当中,老七和刚哥在他们心中的位置都一样,如果老大不发话,他们是不敢自作主张跟人动手的,除非老大在有危险的情况下。
刚哥坐在沙发上一身不吭。我瞥了他一眼,拿来纸巾敷在胡建的头上。
“没事没事,我和刚哥在闹着玩呢!”胡建推开我和老七,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的小弟,让小弟开车来接他。
胡建临走之前说,等他去医院把头包扎好之后还会回来继续跟刚哥喝酒。胡建走后,包厢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是女服务员没有再回来,换来老七和他的两个男服务员,大家一起喝酒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