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着小棠面猛吃了几块牛扒,小棠便变着法给我做牛肉吃。说争取在我吃腻牛肉之前把我吃胖了。不过很遗憾,我没有完成小棠的心愿,体重照样原地踏步。但我果然把牛肉吃腻了,做梦都能梦见自己长犄角。最让小棠无奈的是,陪我吃了一个星期,她竟然重了四斤。此后她就不愿意和我共餐,而是坐在桌边盯着我吃。并且认定我用了什么损招,把热量低的牛肉抢先吃掉,给她留的都是热量高的。我有口难辩,打算用事实说明一切。每一餐都是小棠负责给我加她认为热量高的牛肉,几天下来,我竟然真的重了3斤。这让我当时就有一种想‘哞’一声感慨的冲动。
青海走后我就没再会宿舍,因为山西和山东家里都有另一口子,即便我回去也没人陪我。不过有天山东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回宿舍。我还以为是青海回来了,当我推开宿舍的门。看见山东木讷的坐在床上,而山西的面前是烟雾缭绕的。山东见我便抛了句话过来,他说知道玉树地震了吗?我当时思维还没反应过来,还说,知道啊,在网上看见新闻了。山东接着说,你不知道青海家就在玉树吗?我们现在已经联系不上青海了。我脑子顿时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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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的缘故,质量有所下滑。写作这东西即便是我自己写的,丢失之后我也复制不来。没办法,这就是人生啦。不过故事还是连贯的。唉。悲催。
日期:2010-12-27 22: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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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顿时嗡了一下。当时就腿软了,不得已扶住了床。好在我缓了一会儿,就醒悟我并没有接到青海的噩耗,山东告诉我的仅仅是联系不上了青海而已。联系不上他的原因会有很多种,而且这又不是电视剧,这种狗血的剧情,不可能发生在青海身上。
想到这我就顺势坐到了床上,告诉山东抛开吉人自有天相不说,就算是傻子,也得有傻福呢。青海肯定没事,八成是地震把什么信号塔震坏了。山东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说他知道,可是就感觉心里不踏实。山西也附和着说,没错,青海都傻到这样儿了,你还担心什么?老天爷不好意思欺负残障人士的。说完山西吐了口烟,转头跟我说,多亏你来的及时,刚才我被山东带的都要给青海开追悼会了。
我走过去拍拍山东的肩膀,山东抬起头一脸愁云的看着我。我说咱哥几个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还是争取联系上青海。那地方地广人稀,又没什么高楼,即便房子震塌了也砸不死人。山东听后竟然咧嘴笑了,说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特害怕青海回不来。我说这都是难免的,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担惊受怕的。山西听完直乐,山东也跟着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我讲什么。
然而我发现命运总是会和我开玩笑,以前常常会被生活耍耍的团团转,最后却还是能傻了吧唧的笑笑。只是这次玩笑开的太大了。
我们仨抱着乐观心态每天都会给青海打电话,前几天甚至还可以相互玩笑着猜测青海是不是泡上了一个让他因色忘友的妞。而后随着新闻上通告伤亡人数的增加,气氛一天一天的消沉下来。我越来越不安,却只有无能为力的不停给青海打电话。我们三个人的手机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关过,偶尔来了一个电话,三个人都会很紧张。可是青海的电话,一直没有打来过。
我搬回了宿舍,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当青海推开我面前的这扇门,我会冲上去狠狠的给他一巴掌。我每天都会看着手掌,想象着青海被我抽完之后还愣在原地看我的表情。再后来连我自己都想烦了,我甚至在心里默念,青海回来哪怕迎面就给我一拳也好。起码让我感受到他的存在。
山东和山西也越来越绝望,山西发动了很多关系,试图能找寻到青海的痕迹。都是无果而回。山东则每天都会定时的去看新闻,哪怕关于灾区再小的报道他也要仔仔细细的阅读才行。后来他竟然决定要只身进入灾区,被我和山西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山东不知所措的坐在电脑前,跟我和山西说,就不应该让青海去,就他妈不应该让青海去。说完他开始疯了似的在网上找灾区报道的照片,试图从照片上找到青海的身影。我知道这跟找到外星人的几率差不多,我却没办法不让他这么做。
我觉得那几天我把这辈子的烟都抽了,宿舍里满地都是我和山西制造的烟屁。山东曾无奈的拿起扫把,刚扫了几下,又摇摇头把扫把扔到了一边。说这都留着给青海回来扫。谁动我跟谁急。我听到这句话一下就难受了,特别想给坐在对面铺的青海扔一根烟过去。可是我扔了,那边也没人接了。这个宿舍在等待着一个人回来,我们仨在等待着一个亲人回家。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汪馨。
汪馨给山东打电话想要找青海,山东支吾了半天,最后说他也找不到青海了。汪馨以为是青海不想跟她说话,闷闷的解释说看到新闻玉树地震了,就来问问青海家里都还好么。山东喔了一声,刚想开口。电话被旁边早已看不过去的山西一把夺过。冲着话筒就开骂:你他妈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青海被你他妈的害死了你知道吧?!
山东好不容易才又拿回手机,我抱住山西,让他冷静。山西忽然就哭了,说,江烁你让我怎么冷静。你就告诉我怎么冷静。我低下头,竟然不敢看山西的眼睛。
山东收拾了下情绪,尽量平淡的告诉汪馨一切。起初汪馨还不相信,随后她和我们一起听见了山西的哭声。便二话不说的跑来了男生宿舍。当她站在青海床铺旁边的时候,我以为我会恨她,因为没有她青海就不会生死未卜。可我看见她失魂落魄的表情,却又觉得应该要安慰她。
山东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追上来的宿管,汪馨是硬闯上来的。这样很符合她的性格。不柔弱,强硬的像个拳头。但当她在我们面前痛哭流涕了,我才发现她将拳头松开,掌心里的那片肌肤比谁都柔软。起初汪馨只是坐在青海的床上抽烟,就跟在睹物思人一样。而后她竟然从青海褥子下面抽出了张门票,是上次我们一起去动物园的。汪馨像发现青海藏在褥子底下似的,猛地掀开了被褥。被褥下青海随手摆放的各式各样的东西全部暴露了出来。汪馨随手拿起一个本,翻了几页,边看边抽啜起来,越哭声音越大,最后居然蹲在地下,哇哇大哭。我拿起那个本看了几页,发现前几页是一些菜谱,下面还用小字标注着这道菜要少放盐,媳妇喜欢吃淡口儿的。我慢慢的翻页,菜谱后面是规规整整的几十个正字,每一行正字前面都有标注,欠捶腿欠捏脚欠做饭欠讲笑话。我看到这儿竟然也忍不住眼泪,因为页脚还有一行青海的笔体:欠了这么多等结婚了还到什么是个头啊?
我翻过这一页,看见后面的一页居然是很多个车牌号。我正纳闷,汪馨一把抢过本子搂在怀里,哭的更凶了。我问汪馨青海记车牌号干什么。汪馨从怀里掏出本子,好不容易才哽咽着说:我们出去,我每次打车回家他都说他要记住出租车的车牌号,我还以为他逗我呢。我还以为他说着玩呢。
汪馨捂住嘴巴,夹着哭声继续说:"他说他怕我丢了,他就再也找不回来我了…"
汪馨泪如雨下,我也是。
山东费了半天劲才把汪馨拉起来,汪馨站起身,摇晃了几下。又被山东扶住。她站稳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使劲推了山东一把。山东没有准备,被推了个踉跄。汪馨的眼泪再次决堤,冲着我们三个站的方向喊着:你们他妈的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们他妈的怎么不早给我看这个。
日期:2011-01-02 02:2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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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头不敢抬起来,生怕看见汪馨哭肿的那双眼睛。山西就在我身后,放了根烟在我手里面。我把烟叼在嘴里,点燃。发现不对劲,看后才知道,我竟然把烟叼反了。烟被我吐到地上,落在众多烟屁之中。我的目光扫过宿舍狼藉的地面,觉得这几年的时光就跟烟屁似的,曾烧的火热,经历过的无非还是过往云烟。最终燃烧后的快乐都会成为灰烬,而我们就成了一个个熏黄了的过滤嘴。什么都只剩下岁月泛黄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