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2-10 22:52:44

【160】

春旺一回到九间楼，我爹走去厨房，让下人在一碗田七药材汤里放了点鸦片，又在炒成一碟的饭菜里也放了点鸦片和着，就让春旺拿去给李铁柱吃。春旺打开房门的时候，李铁柱已经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蜷缩在门口浑身不停地颤抖，两只眼珠子翻着白，像是个吊死鬼。李铁柱也没哭没喊叫了，一见春旺进来，连忙就抱住他的双腿，连声哀叫着“鸦片、鸦片啊……啊……我要鸦片……”春旺蹲下身，把一碟饭菜和一碗汤放在地上，说：“鸦片就在菜里汤里，你吃吧。”说完，他就站起身出了门，把大铁锁锁上。李铁柱见门被关上，像条掉到地上的泥鳅一样，不停地在地上弹摔起自己的腰身，干瘪的手臂一挥，把一碟饭菜翻倒到地上，一碗汤溢出了半碗。他握着拳头捶完地板，又抬起脚踹门，把门板踹得“嗙嗙”响。我爹和李管家还有春旺三个人坐在迎福堂的堂屋里，听着李铁柱那像被狗啃过一样的嚎叫声，一声不吭各顾各地吸着旱烟。

李铁柱闹腾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住了嚎叫。我爹对春旺说：“你跑了一天了，早点去歇下吧。”说完，他站起身，抬起手捏住李管家的肩头，说：“小柱仔始终是你的儿子，这个永远都改不了。做儿子的不生性，做爹的也没脸面。凡事别只顾着发愁犯苦，要往好的地方去想，我一定会让李铁柱戒掉大烟的。”春旺吸下一口烟又从鼻孔里吐出来，说：“三爷，这烟瘾能戒得掉吗？”我爹：“这天底下，戒不掉的只有是人都要吃饭拉屎，能抽得上，就能戒得掉。这三两鸦片，和在饭菜和药汤里给他吃一个月，逐日减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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