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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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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已经从抢救室换到了普通病房,9点多钟,外面还正热闹,医院里的病人却已经大部分就寝了。沈浩的病房黑沉沉的,灯已经熄了,貂儿帮我按了灯,便转身去护士办公室,将我们路上买的好吃的送给她的姐妹们吃。

这间病房一共有四张床,沈浩睡在靠门的床上,其他三张床上也睡了病人,几个人都在熟睡。

一股浓郁的香,漂浮在空气中。

我感到奇怪,这种香味怎么好象比下午时要浓了许多?正犹疑间,沈浩睁开了眼睛,看见我,怔了怔,又飞快地闭上眼:“我其实没有醒,我是在睡觉。”

他这样说,让我哭笑不得。原本不欲打扰他的睡眠,可是气不过,便走过去将他棉被掀开,也只是出于恶作剧的目的,掀开之后,他蓦地坐起来,我故意夸张地对他笑笑,转身欲走,却听他叫了一声“哎哟”,回头一看,他的手腕上,细细地淌下一条血丝,大约是刚才起身太快,在桌子上刮了一下。

我正要嘲笑他,却突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攫住了,将我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血,艳红,粘稠,迷离。

浓郁的香气充塞了我的整个胸腔,让我无法呼吸,眼前忽然模糊起来,除了那一抹近乎妖异的血红,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得可怕的念头,仿佛一只巨大的手,要从我的身体里拽出什么,我站立不稳,在原地浑身颤抖,感到极度的孤独与恐惧。

“你怎么了?”似乎是隔了许多重阻隔,传来沈浩沉闷的声音。

我继续颤抖着,不敢动,隐隐有个感觉,似乎只要一动,我就不再是自己了。周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我象个黑暗中的孤儿,摇摆着站在那里,冰冷的汗一股一股地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流下来。

香,多可怕的香,我觉得应该要逃走,香气中藏着一只野兽,要吞噬这个世界。

但是如何逃呢?

我一逃,就会被香气捕捉;我不逃,就会被它毁灭。

一只柔软温热的小手穿越了香气的屏障,捉住了我,似乎有人在急切地说着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仿佛这只小手,是危险汪洋中的岛屿,我紧紧握住,头痛欲裂。

我觉得很渴。

四周仿佛有灼热的火焰在燃烧,让我身体里的水分尽皆蒸发,我渴得几乎无法自抑。

那只小手哪里去了?

无数的人声在耳边嘈杂,让我愈加烦闷,可是却一动也不能动,不知是怎么了。

……

过了不知多久,那些火焰终于熄灭了。我疲倦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一片雪白——我怎么睡到了病床上?

这是一间独立的病房,除了我,没有其他病人,貂儿和江阔天坐在床边,见我醒来,两个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你感觉怎么样?”貂儿问。

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地看着她。她眼皮下微微一圈青色,看来仿佛没有睡得好。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吁了口气:“终于退烧了。”

日期:2005-2-16 10:45:00

她的手指竹子样凉,让我觉得额头一轻,清凉了许多。

“你昨天吓坏我了。”她一边喂我喝水一边说,我靠在她肩膀上喝水,心里暗暗得意,一转眼瞥到江阔天嘲笑的眼神,暗地里对他挥了挥拳头,不许他煞风景。

原来,昨天我竟然在沈浩的房间里突然昏迷过去,一个晚上都在发高烧说胡话,江阔天早晨打我电话,得知此事,立即赶来。我醒来之前,他刚到不过5分钟。

我喝了一大杯水,心中一松,那种焦渴的感觉忽然消失了,除了有点疲乏,似乎没什么不对。

貂儿说医生也查不出我生了什么病,她执意要我住院检查,我却心知肚明,这根本不是什么病,都是那种芳香引起的。昨夜沈浩病房里的香气浓烈得过分,我想起那种感觉,再也躺不住,翻身下床,拉上江阔天,立意要从沈浩嘴里掏出点什么来。貂儿原本想要阻拦,见我精神炯炯,也就罢了,不放心地叮嘱两句,便去交班去了。

在走廊里,江阔天听我简要说了昨夜的事情,也觉得蹊跷。

此时已经是早晨7点多种,住院的人们醒得早,走廊里来来往往都是洗脸刷牙的病人和陪护,每间病房门都大开着,护士们开始给病人量体温。

“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问江阔天。他正要说话,却被一阵喧嚣杂乱之声打断了。

声音从前方传来,江阔天不明所以,我却心头一沉——沈浩的病房正在那个方向。

走廊仿佛河道般热闹起来,原先离散的人们纷纷如流水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涌去,几个白衣的人影匆匆朝那边奔跑,有个医生边走边扣着上衣的扣子,看来情况颇为紧急。

我和江阔天迈开长腿,分开人群,几步便走到了沈浩的病房前,里面早已白花花一屋子的医务人员,我们想要进去,却被护士拦在门外。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的人看见护士进去后马上急匆匆地出来,神色十分惊慌,连推车都没有推出来,随后就叫了医生来了。还有的人说里面的病人一夜间全部死光了。又有的说里面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我们两人心中焦急,江阔天翻出工作证,想要强行进去,那小护士却毫不容情,只说医生在抢救病人,谁也不许打扰。

过不多久,医生们纷纷出来,其中一名医生看见江阔天,仿佛看见了救星,赶紧迎上来:“江队长,你来了正好,我们正要通知你。”

“什么?”我们都预感到不妙。

“沈浩死了。”

这话让我们大吃一惊。

沈浩果然是死了,其他的病人都已经被带出去,他们惊慌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浩的死状,和梁波他们一样,面部同样是惊恐而扭曲的表情。空气中的香气依旧很浓,让我们感到极不舒服,但是和昨夜相比,已经淡了很多。我看着沈浩的尸体,很难将这个苍白僵硬的死者与昨夜那个有些调皮的青年联系起来。昨夜我进来时,他还是生龙活虎,在床上坐起来时动作那么迅速……呃?

我再次在脑海里回想他从床上霍然翻身坐起的情形,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

病房外好奇的人群不断探头探脑,江阔天琐索性将门关上,只剩我们两人和那名医生。他问了医生一些情况,那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说沈浩原本是伤重要死的,却莫名其妙地活了;原本身体已经恢复了,却又莫名其妙地死了。

“我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超出了了我的经验范围。”他喃喃道。

江阔天将医生请了出去,我却脑海蓦然一亮,仿佛一道电光闪过。

那医生的话提醒了我。

沈浩昨天的状态太好了,好得我忘记了他本来就是一个病人,他的伤委实恢复得太快。我也说不上心里是怎么想的,种种事情闪电般掠过心头,促使我做出一个举动。

我掀开了他的被子和衣服。

果然!

我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了?”江阔天凑上来问。他的目光在沈浩身上转了几圈,没有看出什么来。

“伤口消失了。”我说。

他先是一愣,继而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浩的肚子上,原先被匕首刺上的地方,皮肤非常完整,不但没有伤口,连曾经受过伤的痕迹也没有。就好象他从来没受过伤。

香气丝丝入鼻,我有点头晕,正要退出去,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提起他的手腕看了看——昨夜他的手腕曾经被桌子磕破流血,那虽然不是什么大伤,总该有点痕迹吧?

没有痕迹,他的手腕光得象刚出生的婴儿,什么伤痕也没有。

他的手在我手里软软垂下,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一只死人的手,不由心中一阵发毛,将手放开,那只没有生命的手重重地落在床上。

我和江阔天呆了几秒钟。

到现在为止,这一系列案件的 当事人全部死了,而在他们的尸体上,所有的伤痕全都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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