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大笑道:“英雄好汉!?不错,不错!当真只有梅公子这种人才能配上这个称号!”说完,扭头瞟了瞟正酣战的五个人,又抬头看向陶无是,道:“也好,本姑娘今日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话音刚落,只见慕雪身形飘然而至,一个铜板扣在手中击向陶无是的胸口。陶无是忙闪身躲避,只觉得右臂一麻,手中的长剑便被慕雪夺去。陶无是恼羞成怒,不曾想自己以剑著称武林,却被一个小自己一半的女子抢了剑,这等笑话倘若传了出去,日后自己又有何面目去面对武林众人?
正欲起身相追,不料慕雪又回至他身旁,用剑柄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一点,陶无是顿时便定在了原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慕雪淡淡一笑道:“刚才陶道长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会吧!剑借给小人用用!”
展身施展开轻功,向章全子与那异装女子处而去。
那异装女子虽然招数凌厉,且招路新奇古怪,克制了章全子许久。但章全子毕竟老谋深算、经验丰富,渐渐的便已悉知她的招数,尖声笑道:“小美人,我若没有猜错,你这刀法想必是传至中原任门!我问你,任心笑是你什么人?”
那异装女子此时已是被章全子的判官笔逼得连连后退,额上渗出汗珠来,道:“少废话!”一面用刀去挡,却不想脚下砂石一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章全子乘机点了她的穴,一脸贼笑地贴近她道:“小美人,今夜就和我洞房花烛如何?”
那女子怒道:“你敢对我无礼!”
章全子不理会,俯下身凑到那女子的身上闻道:“好香……”“香”字尚为说完,忽然挺身而起,用判官笔接下了慕雪袭来的一剑,怒道:“你这人,为何坏人家的好事?!”
慕雪便拦在那异装女子身前,道:“老前辈若当真娶了这个女子,岂不被天下耻笑?任谁看,这位姑娘都当是老前辈的孙女了!”
章全子大怒,他生平一向顽劣异常,最忌讳一个“老”字,当下连和慕雪斗嘴的功夫都没有,直接挥着判官笔向慕雪袭来。慕雪长剑指出,与章全子打了起来。剑法凌厉精湛,招数古怪奇异,陶无是在那旁凝神观看,不由地额上渗出汗来。这个女子的剑术,实在是比他高了好几倍!只是不知授自何人。
章全子与慕雪对了十几个回合,知道此人的武功不能轻易击败,便想了个注意,假装为避开慕雪的利剑而身形不稳,一头栽在地上,却用判官笔一挑,将一泼砂石向慕雪袭去。岂料慕雪却比他更快,他尚未落地之前,慕雪便已转了身形,此时一柄剑恰刺中了章全子的后肩。紧接着又是一掌袭来,章全子险险避过,掌风却带起砂石,迷住了章全子的双眼。
章全子一声尖叫,忙捂住眼睛,待再睁开眼,只见慕雪已解开了那异装女子的穴道,谢黑谢白亦双双负于若陵,此刻已浑身是伤。陶无是与梅袖清更是双双坐在地上,纹丝不动,似对他们几人视而不见。眼前的蓝衣女子正用剑指着自己的喉口,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老前辈还想不想娶这位姑娘为妻呢?”慕雪声音甜而不腻,带着一丝捉弄之意。
章全子忙陪笑道:“不想,不想,人家姑娘和我差那么多,怎能娶她为妻呢?”一面说,一面便暗运真气试探慕雪,却被慕雪又顶了回来。
慕雪冷笑道:“上次前辈毁我车马的帐又该如何清算呢?”
章全子忙怒道:“那怎么行!我哪知是姑娘的车马,真是眼拙不知,姑娘不要怪罪,我送姑娘一件东西赔罪!”
慕雪挑了挑眉,丹凤眼中带着笑意,却不知为何又更让人敬而远之,淡淡道:“哦,是何物?”
章全子正正经经地道:“我年轻时曾去过长白山拜见泉溪剑派的程老先生,得过他的一些指点,后来因为我曾相助过他,他便送给我一根上好的千年宝参。再后来,我便求了冯神医帮我以那颗人参为料,制了一瓶保命丹,带在身边,能于人危难之时救上一命。如今还有大半瓶,就送给姑娘当作赔罪之礼!”
说毕便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抛给慕雪。慕雪轻巧地接过,微微一笑,又道:“那么之前老前辈调戏这位姑娘的帐又当如何算?”
章全子本以为此时已无事了,闻言又滴下汗来,道:“姑娘以为呢?”
慕雪抿嘴笑道:“不如老前辈趴下来,学几声狗叫给我们听听,那么前帐便一笔勾销了!”
章全子闻言大怒,正要发作,只听见那异装女子道:
章全子闻言大怒,正要发作,只听见那异装女子道:“这位姑娘,算了吧,既然他也不曾伤到我,我也就不再追究了!”章全子听了大喜,忙向那女子拱手道:“多谢姑娘,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那女子点了点头,又向梅袖清走去,道:“真是天助我也!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哄骗我父亲,心怀叵测,看我不一刀杀了你!”
梅袖清见此时自己大势已去,不由地白了脸,身后已满是汗珠。那女子举刀正要砍下去,忽听见章全子尖叫道:“姑娘不可!”说毕他已赶至梅袖清身前,道:“梅公子是江南‘梅兰竹菊’四家之人,姑娘若得罪了那四家人,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更何况,梅公子并为对姑娘做什么……”
那女子大怒道:“谁说他没做什么!他……他……”说至此,脸已羞得通红。章全子见了幡然省悟道:“莫非姑娘是梅公子有什么婚约,嫌梅公子在外风流倜傥,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一语未了,那女子脸色更红,而梅袖清脸色却更加惨白。
慕雪在一旁大笑,向那女子道:“如今梅公子身上中了毒,若要彻底根治,只怕至少也要一两年的时间,那时姑娘想必早已出嫁,还怕什么?既然梅公子未曾伤过姑娘,不如姑娘还是……”
若陵忽然冷声道:“这位姑娘放人,我却不放!这些男子都该杀,谁也不可饶过!”
慕雪闻言道:“姑娘方才已经废了谢氏兄弟的武功,莫非还要取他们的性命么?”
若陵道:“不错!”
慕雪摇头道:“姑娘此举不妥,对付这些江湖中人,只有废了他们的武功,再放他们回江湖,那时之前与他们结下冤仇之人,自然会主动寻来,根本不需要姑娘你动手。姑娘又何必为了这几个人,脏了自己的手呢?”
若陵沉吟道:“姑娘说得也是,那么,本姑娘就让他们痛苦地活着好了。”说毕翻身而起,夺过慕雪手中的长剑,刺瞎谢氏兄弟的双眼,又削断了他二人的手掌脚踝。
谢氏兄弟一声惨叫,昏倒在砂地上。若陵回过身,又举剑向陶无是与梅袖清袭来。章全子早未陶无是解开了穴道,又护在梅袖清的身前。若陵冷声道:“你们自找!”忽然双袖翻滚,将两粒冰粒扣在手中,从陶无是与梅袖清的鼻孔中弹了进去。
陶无是与章全子只一心对付若陵的长剑,却不留神她右手弹出的冰粒,且那冰粒又小,全然无法防备。
陶梅二人都是一凛,陶无是便问道:“姑娘,这是什么?”
若陵冷声道:“你们二人都中了‘幽雪宫’的冰魉蛊毒,每年发作时都要有解药才能续命!日后派人到天山去取吧!只是千万不要在到天山之前就已病死了才好。”
若陵说完,便将剑抛给陶无是,飞身上马。慕雪便拉了那个异装女子上马,道:“几位英雄好汉,我们先行一步了!”说毕与若陵策马离开。
又行了一段路,慕雪道:“若在往西行便是戈壁,如今我们须先把公主送到祁连山去,不如往南走!”
若陵闻言惊道:“公主?”
慕雪瞟了瞟坐在自己身后的异装女子,道:“不错,这位想必就是乌西国的公主!”
若陵惊道:“这位是……”
那女子在慕雪身后道:“这位姑娘果然眼力过人!不错,我就是乌西国的公主卜赛。我这次来……就是要看看你们中原人都称赞的天下第一的美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我碰上了……”
卜赛一边说,一边便向若陵望去,见她雪白的面纱在轻轻地舞动,不由地笑道:“公孙姑娘,你为何不将面纱摘下,让我们看看你的容貌究竟有多美!”
若陵似未曾听见一般,只冷冷地问道:“公主这次离开乌西国,想必不是只为见我这么简单吧?只是公主为何要杀我和梅公子呢?”
卜赛一听便变了脸色,咬牙道:“呸!都是你们中原人,拿着姑娘的画像给我父亲看。我父亲一见倾心,定要娶姑娘为妃。可为何偏偏要把我嫁给送来天下第一美人之人?既然如此,我若不能将天下第一美人亲自送去,那倒不如把她杀了!至于那个梅袖清,哼,这两日派使者来说定能在八月十五之前将天下第一的美人送来,如今离八月十五只有三天,我怎能容他活下去?不过,现在他重伤在身,只怕也活不久了!”
慕雪闻言戏弄她道:“公主不能这么想。若真有人能将公孙姑娘送去乌西国,想必此人的武功本领定然了得。这样的英雄,公主都不愿嫁,莫非公主已经有心上人了么?”
卜赛冷笑道:“我才没有!那种人都是些为了野心而不择手段之人,我怎能嫁?我要嫁谁,才会嫁谁,即便是我父亲,也不能左右我!”
若陵的声音已变得十分冰冷,马速也慢了下来,道:“就是为了这个,公主便要杀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