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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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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赛忙止住,冷傲地道:“姑父放心!我也曾带兵击退吐谷浑,莫多将军的兵马粮草、谋士将领能和吐谷浑相比么?这场战事宜速战速决,一两日之内便会见分晓!更何况,据我猜测,木弃定然会调动兵力,趁我们援救都兰之时来攻打乌兰。所以,姑父在此守乌兰,还要做一番准备抗敌才行!”

胡拉赞领见说不动她,亦不再多言,况且这位公主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热衷于骑马打仗等男儿之事,且长于谋略。只怕,将来乌西要靠她来兴复了……

若陵也不知为何,一触到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心中那团麻更乱了。全然不知要做何事,只觉得心中的惆怅愈深,怨愤愈深,却又无从责怪,无从开口,更无从发泄。她只知那人对她所说一切都是谎话,那人对自己了如指掌,却将她的事情瞒得严严实实。为何?为何?我已开始信你,助你,亲你,甚至依赖你,可你却依然……却依然……将我视为外人?

更何况……更何况你居然就是母亲日日夜夜在等的铜面人!天呵,你为何要使人这般无奈?!

待若陵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从马营中牵出那匹白色大通马,只觉唯有狂奔一阵才能缓解心中郁结。便也不管自己身是客,不辨道路,不顾危险,一径向东而去。

慕雪见若陵神色略有些怪异,心中一笑,也猜到了几分,忙跟去马营牵出一匹灰马追去。

二人一前一后,在长空旷野之间奔驰。若陵上下一身素色,只有几缕青丝与几片群袂随风飘舞。大通良马乃乌西之宝,奔速极快,将慕雪远远地抛在身后。

慕雪苦笑一声,若陵此行正往青海而去,若她未记错,一个时辰前卜赛才告诫她吐谷浑有侵犯之意。再往前行,只怕……可无奈身下的灰马无力与若陵的白马相比,若真被她抛下……该如何是好?

不出慕雪所料,她与若陵渐行渐远。她紧跟着的那个小白点终于消失在草原尽头……慕雪蹙了蹙眉,往东行,定有危险,若此时勒马回转……扬唇一笑,慕雪狠狠地抽了胯下的马一鞭,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眼看日已西斜,余晖洒在青海之上,金光粼粼。这片海一望不见彼岸,自是极大极广,而平静之下的风景也是最让人屏气的震撼之美景。海中盛产湟鱼,亦是乌西一宝。慕雪来时已不见了若陵的踪影,莫非她已绕海边而回?慕雪见马已累,便翻身下马,放马自去饮水,自己却无心赏景,仰倒于地,望着绯红一片的天色。

究竟为何,自己会来此地?莫非,是为了公孙姑娘眼中的那丝惆怅么?还是,为她猜出自己的身份而心中不畅?

慕雪啊慕雪,你从何时开始,竟会如此在意一个女子?

一想到公孙若陵,慕雪便不由地回味起那个月夜下的佳人。那夜,良辰虽谈不上,但美景可是世间少有,只可惜不曾多赏。少时同太子与二皇兄同窗共读,只觉那些王侯将相因耽于女色而弃天下于不顾的举动委实可笑至极。便是现在,这份嘲笑轻视也未曾减少。但唯一不同的是,慕雪终于相信,原来这世间果然有这般倾国倾城的容貌,有足以灭国的女子。只是这个女子,却绝非能被人任意玩于股掌之间的人……是这点不同,让自己对她无法以平常心对待么?

日已西沉,胭脂色染遍半空。慕雪终于坐起身来,欲策马回去。忽然一道白色身影翩然落于身前,一柄冷剑徒然架于自己的脖颈旁。持剑的女子眼中透出清冷的杀气,俯看着她。莫非是天有先兆?此情此景,竟与自己梦中所见如出一辙。

“公孙姑娘,这是做什么?既然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回营地,免得公主担心!”

一如既往的嘻笑,一如既往的声调和一如既往的不以为意。若陵隐忍住心中复杂的情绪,冷冷相对,道:“你骗我!”

慕雪一挑眉,仍是一脸的平静,波澜不惊地道:“我怎敢骗姑娘?”

若陵闻言眉间眼中透出怒色,但复又平静下来。她不喜兴师问罪之事,素来她所杀之人都是男子。故此无需追根究底,死了便死了,也不会心生不忍。天下的男子都该杀!既然母亲如是说,她也不愿去细究此话对错。她不喜欢笑,不喜动情,更不喜与男子多话。但无论怎样的情形,她都不曾杀过一个女子。

可对慕雪,却又另当别论。她与普天下的女子都不同,尤其对己而言。曾几何时,若陵已将她当作自己至亲至信之人。但此时才发现,原来这个被自己另眼相看之人,竟欺瞒了自己那么久。名字是假,身世是假,连样貌都是假的,或许她那对自己的一番情意,也是假的……

“柳慕雪!”若陵吐出这三个字时,又逼迫自己对视上那双凤眼。但那里,仍是一片平和。

慕雪只是默然不语。

杀了她么?只需缓缓移动手中的寒剑……或许就能取了她的性命。但是,为何要杀?若陵终于明白,愈是亲信之人,却愈能让自己爱恨不得!莫非……自己……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么?

“公孙姑娘!”慕雪忽然开口。引得若陵手中的纹丝不动的寒剑颤了颤。

“你是杀不了我的,”慕雪平静如水地说道,“因为你从小就无法对一个女子狠下心来,不是么?”

遇上我,或许是你命中的克星?

“你怎知我不会!”若陵的声音依然清冷,不掺杂任何情感。心中那份莫可名状的情感,还能压制多久?她与普通女子不同,她身为朝廷中人,她……

若陵忽然收回手中的寒剑,转身而走。走了十几步,复又停下,道:“当日在山洞中,我已迫使自己记下你的形容声音举止。后来再见,怎会轻易认错?只是姑娘你不肯说,亦将面容易去,我也不敢轻认。因铜面人对我们‘幽雪宫’意义非常,我也曾起过誓……所以,我一直信你不是她。可你连‘柳慕雪’这个真名都继续相瞒……

“朝廷要你送我去乌西一事,你以为我不知么?你劝我不要来乌西,并非相违背朝廷之命,其实是想先随我上天山‘幽雪宫’见我母亲,对么?你对我好,也是为了此事。我虽不知我母亲与你之间有何仇怨,但我却知你们二人相见定有一番生死之斗。我所以来乌西,并非来寻死,我只不想看你与我母亲相斗。不然,我杀了你,亦不会让你去找我母亲!”

慕雪轻轻一笑,冷声道:“原来公孙姑娘与我为伴,只是为了那个铜面之约?姑娘是否以为,在下没有铜面与姑娘,便上不了天山,入不了‘幽雪宫’,也见不到你母亲?既然她与我有约,怎会因为我没有铜面便不赴约了么?”

若陵心中一痛,转身刚想反驳道:“我并非……”

忽见慕雪眼中暗传信息,似在告诉她,周围有埋伏。忙运真气一探,果不其然!

“现在多说无益!”慕雪冷冷地道,却是再暗指别事,“不如放手一搏!”

若陵道:“也好!”

“好”字刚吐出。两道白绫便打向右边的长草从中,只听几声惨叫,顿时打草惊蛇。周围的箭如密雨般直射过来。慕雪亦手持“斩魇”,与若陵一同挥剑相抗。这些人,绝非青海居民,更非乌西国军,自然是吐谷浑的兵士。卜赛的告诫看来不假。

慕雪右手持剑相抗,左手扣住几颗石子,对着箭来的方向掷去。若陵亦发银针相助。顿时便听见十几声惨叫传来。密集的箭雨却依然倾斜如注。慕雪运内力提气,施展开轻功,身形犹如鬼魅,手中的剑更是快得无影。射箭之人顿时都只对着空中射去,惊呼一片。他们不敢相信,这般奇特武功,居然由一个女子展示。

慕雪接过一枝箭,运气向为首之人射去。为首者大骇,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枝从两眼之间插入,顿时倒地而亡。周围的兵士没有首领,顿时大乱,不知如何应对,有人便想乘乱逃脱。谁料那个蓝衣女子夺过利箭,分毫不差地射入那些想逃之人的心窝。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那蓝衣女子脸上笑容正盛,却又让人倍感危险。

“今日遇见本姑娘心中不爽,活该你们倒霉!”

卜赛将诸事布置好,回至帐中,见伊娜已为她收拾好了一切,要与她一同前往都兰,不由一笑,道:“这次又要辛苦你了!”

伊娜淡然笑道:“为公主做事,又怎么能称辛苦?”

卜赛道:“说得好,今天就让你跟我一起去打一场胜仗……”

话未说完,忽听一个士兵在外道:“公主,马倌有要事相告!”卜赛便让马倌进来,问何事。马倌便道:“公孙姑娘与薛姑娘牵走了两匹马,往青海方向去了,现在都未归。”

卜赛闻言一惊,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马倌道:“已是三四个时辰之前的事了。”

卜赛怒斥道:“为何不早来报我?”

马倌战战兢兢地道:“先前公主一直在与胡拉赞领商量要事,小的不敢以此事打扰……”

伊娜担心地看着卜赛的脸色,却不愿多问。卜赛捏紧了拳头,忽又松了下来,挥了挥手道:“算了,下次若在如此,你可要当心!下去吧!”马倌忙行礼离去。

卜赛皱眉暗自思道,莫非是自己一时糊涂,助她二人逃脱么?还是她们打算投奔吐谷浑,侵害乌西?!如此一想,卜赛便不由得坐立不安。若只是她们逃离,这也到无妨,本来也是自己强请了她们来。但若此时她们转而投靠吐谷浑,对乌西的危害可不轻。都怪自己一时大意,不曾防到这一点。但一想起若陵的为人,卜赛又觉若慕雪有此心计不足为奇,可若陵也有如此念想实在是让她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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